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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帝王嬌,本是莊稼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一張斗笠忽然蓋在了她頭上。

    還有一個寂靜的夜晚,雖然沒下雨,她卻也哭的淚眼模糊。她從狗洞氣勢洶洶鉆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墻,手一戳,有個紅唇齒白的小少年帶笑回頭,昏暗的燭火下,原本沒有看清的樣貌,也終于看明白了。

    就跟此時一般。

    總能叫自己意識到,世間還有人這樣好看。

    木槿葉與桂花的香氣交纏在風(fēng)中,似乎十年的歲月悠悠穿梭,還是幼年無憂無慮的模樣。

    六郎的樣子,沒有變很多呢。

    蘇棗想。

    就是清俊的眉眼長開了,瞧著有些冷冷的,蘇棗癟了嘴,憋了十年的委屈就在認出六郎的這一刻,鋪天蓋地的涌上心頭,她紅著眼睛撲到了面前這個年輕男子的身上,將對方撲了個趔趄,然后“哇”的一聲,在對方掙扎冷呵“放肆”的瞬間。

    嚎啕著哭出了聲!

    “六郎!嗚嗚嗚哇……六郎,果然,只有你才能彈的這么難聽!”蘇棗真心實意的哽咽著。

    本欲推開蘇棗的朱常鈺愣住了。

    抱住自己的女子,力氣大的驚人,他掙扎不開,本因著樹上那句“難聽”的話勾起多年前的傷心事,正感懷,見樹上跳下個絕美的女子,心中失望,未曾想這女子突然撲進了他懷中。

    “棗兒?”朱常鈺驚疑不定。

    彈琴的話一出,朱常鈺立刻意識到懷里這個女人就是蘇棗。

    可是這怎么會是棗兒?

    大餅?zāi)樐??還有小麥色的皮膚……

    總是扎起來亂糟糟的頭發(fā)……

    蘇棗在六郎心里,還是很多年前那個黑不溜秋,長大些也不算難看,不算好看卻格外耐看的平凡丫頭。

    周圍暗衛(wèi)跳出護駕的瞬間,朱常鈺舉手往下壓了壓,令暗衛(wèi)不要輕舉妄動,奮力掙扎出雙手捧著蘇棗的臉抬起來。

    然后,認認真真的打量了半響。

    蘇棗哭的極沒姿態(tài),甚至極丑,再美的女人這樣嚎啕張大嘴巴哭也實在無法違心說好看,可就是這么稀里嘩啦的模樣,反而讓朱常鈺生出了熟悉感。

    竟真的是他的棗兒!

    “棗兒……”原本冷淡的聲線變的柔和。

    “六郎!村子沒了!村子沒了!”淚珠不停的從眼眶落下,蘇棗哭的渾身顫抖,仿佛要將十年的痛苦,哭個暢快淋漓。

    村子沒了!

    背井離鄉(xiāng)十年,她們一家不能跟任何人說。

    憋在心里十年了。

    六郎,你知曉嗎?

    村子沒了……

    “六郎,村子沒了!”蘇棗不斷重復(fù)這句話,就跟幼時一般,習(xí)慣性的將心中不能對人言的委屈傾訴給自己的小伙伴,玉窗透出溫潤的光,暗處提著燈籠的宮女太監(jiān)暗暗心驚著對視了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去。

    蘇棗哭了好久好久,都不記得是怎么被六郎帶去了別的地方。

    等蘇棗哭腫了眼睛,淚眼朦朧的在六郎懷里哭夠了,這才抬起頭,發(fā)現(xiàn)周圍環(huán)境不太對勁。

    明黃的蠟燭照耀的室內(nèi)亮堂堂的,周圍的擺設(shè),還有那紫檀木鏤空雕花的木床罩和里頭黑中泛紫的古樸大床,以及周圍就差把昂貴寫在上頭的各種擺設(shè),種種,怎么瞧都是間大到驚人的內(nèi)室。

    蘇棗掙扎了下,六郎抱她抱的很緊,她沒掙開。

    “額,六郎?”蘇棗遲疑著開口。

    六郎的頭擱在她頭上,悶悶的發(fā)出聲,“棗兒,我在?!?/br>
    蘇棗被這溫柔磁性的聲音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果然是哪里出了問題,

    “你這樣抱著,我不舒服。”哭爽了的蘇棗,徹底回歸了本性。

    甚至對抱著自己的這個高大身體,感到了一絲陌生,她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嬌軟軟的蜷在一個成年男子的懷中,不僅不對勁,還是非常不對勁!

    雖然是她自己撲進別個懷里的。

    但,就算是六郎……

    也是十年后的六郎了!

    她都十八了,六郎也有二十了吧!

    平時對男女年齡的事情,蘇棗還沒那么敏銳,但她能在蝶蝶面前仰頭睡倒,卻萬萬做不到在六郎面前這么“瀟灑不羈”,蘇棗又掙扎了一下,她沒使多大勁,所以還是沒掙開。

    但這個掙扎的意思是傳遞出去了。

    朱常鈺沉聲道:“那我抱松些?!?/br>
    蘇棗:“???”

    不是,這個仿佛她像易碎瓷器一般溫柔的語調(diào)是怎么回事。

    “咳咳……六郎,我哭好了,你放開我,我們說說話吧。”蘇棗小心翼翼在朱常鈺懷里抬起頭,有些不敢看他,等看到六郎胸口衣服上氤出來的一大塊暗影,更是立刻明白了是自己的淚水,面上一陣發(fā)熱。

    可她這么說,反而讓抱著自己的力道更大了。

    朱常鈺牢牢抱著懷里的蘇棗,仿佛抱著什么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耳鬢廝磨間,如果蘇棗沒有避開目光,而是抬眸認真打量,便能發(fā)現(xiàn)朱常鈺的眼睛也如她一般紅,仿佛哭過。

    但她到底因著莫名的羞澀,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一個沒有認真掙扎,一個牢牢抱著,燭火搖曳下,兩個人的陰影挨的那樣緊。

    圣安殿外,首領(lǐng)太監(jiān)李德忠筒著手正皺眉聽著室內(nèi)的聲音,生怕沒聽見里面的吩咐,可惜聽了一耳朵的風(fēng)聲,什么動靜也沒有。

    今夜陛下從槐園帶回來的女子也不哭了,怎么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監(jiān)小李子在他耳邊輕聲問著:“師父,時辰不早了,您看陛下這是……”

    時辰不早了,明個還要上朝。

    李德忠瞧著遠處幾個小太監(jiān),知道都是在等他討主意呢。

    可他有什么辦法?

    往日陛下入寢的時間極為規(guī)律,這么多年,李德忠也是頭一回遇到這個情況,進去提醒著吧,瞧適才陛下的神色,李德忠不敢。

    輕輕踢了一腳小李子,李德忠沒好氣道:“急什么,等著。”

    *

    殿內(nèi)尷尬的氣氛正在蔓延……

    蘇棗的胳膊麻了。

    麻了,她得說。

    “六郎,我胳膊麻了。”

    低沉的男聲沉默了一瞬,道:“我也麻了?!?/br>
    “那我們坐好了說說話吧。”

    “……嗯。”

    蘇棗感覺箍著自己的胳膊松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朱常鈺身上站起來,她抿了抿嘴,遮掩般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把自己面頰兩邊的零碎發(fā)絲往耳朵后掖了掖。

    朱常鈺看的好笑。

    想起剛剛見面就思索的一件事,端詳著問她:“棗兒,你怎么把帔帛系去了腰間?”

    “???”蘇棗一愣,手連忙往腰間一放,這才想起。

    帔帛自然得搭在肩上或旋繞于手臂間才對,但她今個白天被仇家追,覺著行動不便又舍不得扔,便對折往腰間系了,后來皇宮里轉(zhuǎn)悠,更是怎么方便怎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