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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黑衣人愣了下,怒呵道:“等等,還有些遠!” 蘇棗的雙眼死死盯著那頭發花白的微胖男子,手中的尖棍隨著身法而動,不過十秒,已經從密林如鳥一般飛掠到了馬兒前…… 嚴崇見前方出來個黑衣人,微微俯身,大腿內側用力,想要騎馬躍過前頭的人,就在這一瞬間,蘇棗借著后腳心一推之力,借力靈巧滑至馬脖處,尖棍隨后而至,銀光一閃,一道金鐵交加的噪聲傳來,瞬間抽出長劍擋在身前的嚴崇,感受到手中傳來的強大巨力,額頭青筋暴起,竟擋了下來。 只是手中骨節一陣脆響,已是痛入骨髓,叫嚴崇深知他絕不可持力硬接面前黑衣人的第二次襲擊。 嚴崇天生巨力,如他這般的,只有二十年前武人梟,可那人已經沒了一只眼,如何會是面前這個雙目炯炯的少年?! 不,面前的并非少年,而是個女子! 嚴崇雖年過五十,然而一日未曾間斷武功上的訓練,從蘇棗的身法身形很快便意識到跟自己對戰的是個女人,一時心中驚疑不定,手上卻也未遲疑,他天生臂力極大,抽手提劍,一勒韁繩,便要借著馬匹的高度,先將蘇棗的雙臂絞下。 然而蘇棗一擊不中,動作比嚴崇更快,她本不想殺這神峻的馬兒,但此時也顧不得了,尖棍順著手背一轉,已直插進馬脖,一時鮮血噴射而出,馬兒痛苦嘶鳴,左右搖擺幾乎將嚴崇甩脫在地,草地上灑了紅,觸目驚心。 護衛嚴崇的人已經驅馬圍了過來,蘇棗撲向言崇,在言崇驚駭的目光中,手中用力,尖棍一分為二,一截斷在馬脖上,另外一截已經落在她手中,貫穿了嚴崇的眉心! 同一時間,嚴崇的劍也擦著蘇棗的胳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這般以命搏殺,叫蘇棗身后的兩個黑衣人也未料到,這兩人已經與嚴崇的護衛戰到一起,蘇棗卻沒有從嚴崇身上起來,她的眼眶熱熱的,便是言崇死不瞑目,這牢牢盯著她的目光,也絲毫不能令她心中的痛苦稍減。 明明報了仇,可為什么心中,卻沒有想象的那么高興。 蘇棗想哭,可幼年,她已經哭了太多了,如今,她已長大成人,悲痛便再不從眼眶落下,只是在心里流淌進五臟六腑。 她想爹娘了。 爹娘這會兒一定在田里忙碌,這次出來,爹托她帶種子回去,等會兒就去買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忙,武戲寫不完了,我愛武戲!!!好想開小白花,害!!手速不行,這畢竟是個感情故事,大家看看,早點睡吧。 昨個周三,今天周四應該雙更的,第二更明天補。 ☆、買裙子 嚴崇已死, 之后的掃尾工作輪不到蘇棗來做,蘇棗也無心去做, 她接的這樁生意,本來也就是刺殺嚴崇這一人而已。 幾息后,蘇棗心情平復下來,便立刻走人, 也不管身后黑衣人的吆喝。 她輕身躍上樹梢,幾個來回跑遠些, 這才察覺胳膊上的傷,暗紅的血從袖子上滲出來, 疼的厲害,蘇棗咬牙撕了一塊布, 倒上隨身攜帶的傷藥往胳膊上系住,牙齒咬住另一邊打了個結,簡單處理了下。 她已很久沒受傷。 當初調查到嚴崇武藝過人, 蘇棗便做了一番考量, 過了這么多年,蘇棗自然明白自己夢中所學的是極為高深的一門武功, 但具體好用不好用, 也是在一刀一槍對戰中總結出來的。 幼年時因為對戰經驗不足, 腳法身法不協調叫她差點死在刺客刀下的事情她都記得, 吃一塹長一智,武功既然是她天賜的長處,空有寶山而不積, 那不是個傻子么。 蘇棗不是傻子,按照秦叔的說法,殺人就講究一個快,今天成事的這么順利,也是她多年來有意鍛煉下,身隨心動練出來的。 待回客棧,已近黃昏。 此時秋祭上的事情似乎被瞞住,街上并無嚴崇已死的消息,只是街道上的官兵比前幾日多了些,應付完查戶籍的店家,蘇棗笑瞇瞇關了房門,將隱隱作痛的胳膊輕輕揉了揉。 沒一會兒,趙蝶蝶進了屋,見她揉胳膊,將買來的藥包放桌子上,道:“我一會兒就借了客棧的廚房幫你熬藥。” 趙蝶蝶并不知道蘇棗接的是什么生意,只以為是跟往常一樣探聽消息做飛檐走壁的小賊那種,這次任務明顯比往常難,蝶蝶頭一回見蘇棗傷成這樣,這才出去趕忙買了藥。 “沒什么吃頭,敷點藥也就好了。”蘇棗搖搖頭,她見趙蝶蝶衣服下擺蹭了一大團黑,多問了一句,“出去遇到什么事了么,怎么沾了一團黑?” “回來路上,有家馬車的車軸陷在坑里了,我幫忙抬了抬。”趙蝶蝶隨口道。 “唉?你不是最不愛管閑事的么,往日我幫人搭把手,你都嫌我自找麻煩。”蘇棗覺得身上有些莫名的燥熱,往床上一躺,鞋隨意用腳相互一蹬,甩在了床底下。 蘇棗還記得蝶蝶往日念叨自己多管閑事的話。 她素來瞧不見就罷了,但凡是眼前發生的欺男霸女之事,總少不得了暗地里幫一把苦主,或將那使壞的坑進糞水溝滾一圈,或是石子一拋,打人額上一塊腫包。偶爾也有被發現,追著趕的事情,還好她從小打的快跑得快,絕沒人能追的上。 “……我就隨便幫幫忙。”趙蝶蝶看她在自己面前這樣“不羈”的做派,忙背過身,有些不自在。 “棗兒,你今個這么早就睡?” “嗯,你快出去吧,我歇息了。”蘇棗將身子面向床里一側。 “我瞧你面上有些紅,該不會是發燒了?”趙蝶蝶忍不住說,“我去把藥給你煎上。” “怎么可能,我多久沒生病了,一點小傷還能發燒?”蘇棗頭疼胳膊疼,聲音軟綿綿的無力,“隨你吧,快出去,我困的很。” 趙蝶蝶便拿著藥出去,將門嚴實合上。 蘇棗迷糊糊睡著,卻睡不踏實,一會兒想到嚴崇死前盯著她的那雙眼睛,一會兒那雙眼睛又跟十年前大火中村子里的人重合,她被那一雙雙不甘的眼睛盯出了一身冷汗,夢魘一般,在睡夢中揪住了自己的胸口。 待一個大喘氣驚醒,蘇棗便再也睡不著了,外頭已經黑了下來,屋里沒點油燈,只有街上些許光透進窗戶。 她呆愣著在床上沉默許久,再躺下依舊是輾轉反側。 摸摸自己的額頭,手往背后伸,里衣已經全然汗濕,蘇棗不得不承認蝶蝶先前說的對,她確實發燒了,抿抿唇,她干脆起來,叫了小二打熱水,提進來她好洗漱。 正好蝶蝶也熬好藥回來,推門見棗兒取了面具,面色暈紅,一豆油燈照的屋里并不亮堂,但俗話說燈下看美人,更美三分,蝶蝶心慌,放下碗匆匆一句:“棗兒你趕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