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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我閨女倒是跟你當年的食量差不多,只怕長大后也是這么個圓潤模樣。” “啊,跟我差不多,不會吧?”元屠想著當年蘇大牛的食量就已經(jīng)夠大的,他比蘇大牛還能吃,娘子不知道笑了他多少次,大牛的閨女居然這么能吃? 元屠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瞧見蘇棗在燈籠下看,見他望過去,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瞧著嬌小文秀,一時竟叫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驚艷。 “大牛你閨女是叫棗兒吧,瞧那站著的模樣,還挺有……”元屠說不上來,但就覺著有股不同市井里的氣質(zhì),乍一看去,眉目竟不像個農(nóng)戶家的閨女,“這孩子真是乖巧文靜。” 這模樣,要長大真成了滾圓的球,那可就不太妙了。元屠以為蘇大牛開玩笑呢,樂呵呵回道:“不至于吧……” 蘇大牛想著蘇棗的變化,心里百般滋味。 也就沒再談閨女的事情。 等晚飯的時候,看見蘇棗克制而連吞帶咽的吃法,元屠震驚了,那端飯的碗差點沒拿穩(wěn),這才明白,為啥蘇大牛一定要給自己飯錢,他推脫半天后,還用一臉復(fù)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自家滾圓似小豬的兒子元八也一臉幻想破裂,目瞪口呆的傻樣。 元屠心想:以后再也不罵兒子“飯桶”了。 兒子這么點食量,對比產(chǎn)生美,愛憐捏捏兒子的胖臉,元屠給自家呆住的兒子夾了一筷子肥rou,肥的出油那種,夾完又在自家娘子驚恐的目光中,給蘇棗也夾了一塊大肥rou。 “好丫頭,多吃點!元叔家里管……飯也管菜,別光吃飯啊,吃吃菜,吃吃菜!”元屠愣是沒敢說“夠”字,桌上這點,怎么看怎么都不夠。 他兄弟這閨女養(yǎng)起來,開銷可不得了。 “是啊,大家都吃啊哈哈哈。”元屠的娘子也打圓場。 云氏和蘇大牛都知道自家姑娘今晚還算克制,只怕還沒吃飽,尷尬而莫名打圓場的活躍氣氛中,夫妻兩對視看了一眼,又一起轉(zhuǎn)移了目光。 “吃吃吃……” 羅綺鎮(zhèn)呆了一段時間,蘇大牛便帶一家人解決了路引和戶口問題,便往更西邊去了,這一次,元屠心里不舍,卻沒敢再留。 半年內(nèi),蝗災(zāi)愈發(fā)嚴重。 民間關(guān)于“朝有jian佞,上天懲罰”的呼聲也越來越大。 輔政大臣嚴崇一直堅持宗室之子過繼于皇后膝下繼承大統(tǒng),然而擇哪個人,光是討論就討論了半年,等他看不順眼的幾個老臣都同意了,偏偏當年庭瀾宮哀帝同胞之弟,失火夭折的六皇子又死而復(fù)活。 不需驗胎記,光那張臉,朝臣一看就知道是順帝之子。 順帝求仙問道多年,雖然沒修出什么,但天生一副仙人般的好模樣,確實有超凡脫俗,清貴非凡之感。 待驗明胎記,又有庭瀾宮老太監(jiān)跪地認罪自戕,嚴明當年不小心走水又見六皇子閉氣,害怕責罰才逃出宮去,種種,在場無不知是假話,但皇子是真已然足夠。 久病的太后也站出來相認,這皇家子室的正身,就沒有疑問了,六皇子乃嫡子,父死子繼,兄死弟及,天下之通義也。 嚴崇見這母慈子孝一幕,冷哼三聲,拂袖而去。張正梁攏了攏袖子,見殿外晚霞燦爛,心情難得愉悅。只是想到今后種種,便是他這樣心胸豁達的開朗老人,也要愁眉。 十二月,大雪。 黎明時分。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蘇棗提了兩只野兔,回家中去,山間一連串都是她的腳印。 北風呼嘯,蘇棗恍惚間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可回過頭,只有皚皚白雪。一絲雪花輕飄飄落到她眉間,悄悄化了…… 六郎在轎子里做了個夢,夢見一朵雪花飄在了自己眉間,醒來掀開簾,卻只見黑色的城墻在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 景和四年,帝崩,謚號哀帝。 十一月,皇六子朱常鈺登基,改年號正泰,史稱中興帝。 欽天監(jiān)擇良辰吉日,司設(shè)檢掌依仗、帷幕,尚寶司忙前忙后安置設(shè)備,待登基當日,萬事俱備。 新帝祭告天地宗廟,定華夷九鼎,得乾坤正刑。 吉時,鐘鼓齊鳴。待鳴鞭之后,朝門處文武百官整齊列隊,分為兩列魚貫而入。 金生鳴清廟鐘,玉振響明堂磬。 天地為盟,上有蒼冥。 雪花覆瓦落白,風吹時高飛,無風時自盤旋,繞著行進的天子鑾駕,于百官五拜三叩中,新帝繼位。 *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十年。 冬春謝,寒暑流,又是一年春好處,萬物鮮華雨乍晴。 聞著早飯的味道醒來,少女元九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看向窗外,見外頭人聲鼎沸,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見床邊空蕩蕩的,不禁嚎啕一聲。 比噩夢更可怕的,是現(xiàn)實! 匆匆拉開門,元九看著外頭院子里那個十七、八歲模樣的俊秀少年,問道:“蝶蝶,怎么來這么早?” 被喚作蝶蝶的少年姓趙,是十年前逃難到螺洲城的難民,因著元家的救濟,當了元家的義子,雖蝶蝶兩字聽著像個姑娘,但到底是父母留下的唯一名字,便也沒有更改。此時見meimei終于起來,將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呸”一聲吐了出去。 話都懶得說,下巴往旁揚了揚,元九也就明白了。 崩潰的抓了一把頭發(fā),元九沖出門,待看到自家院子里,那長板凳已經(jīng)架好,一頭碩壯的肥豬被人用鉤子勾住喉部,一群人圍著拉腿提耳,中間一個戴著丑娃娃面具的少女正擼了袖子,露出白的驚人的一對玉臂,揚著手,比劃著凳子上的rou豬,似乎在看哪里下手比較好。 元九見狀,忙大喊一聲:“蘇!棗!!放下刀!!!” 被喚做蘇棗的少女手一抖,反光的刀鋒唰的掉下來,直直插到了地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連忙往后跳,嘟囔著:“刀可得小心寫些!” “對不住。”少女不好意思的將刀撿起來,回頭看了元九一眼,面具里的瞳孔似乎帶著笑意,搖頭將刀鋒上的泥往手心纏著的布上一擦,利落插回了刀鞘之中。 元九此時已經(jīng)一把沖過來,將少女拉離了人群,邊拉邊鼓著臉氣呼呼說個不停,“棗兒,你怎么這樣!都說了不要你幫忙殺豬了,你還來!我哥呢?” 蘇棗搖搖頭道:“左右我今個過來,順手的事情。你哥在街上吃餅?zāi)兀覍に妓坏蓉i殺完,是不會吃飽回來的。” 元九跺腳,嗔道:“大哥也真是的!” 身后豬又在嚎叫,元九最怕這場面,帶著對自家哥哥的怨氣,拉著蘇棗就跑去了街上尋人。 未走遠,自家rou鋪邊,便瞧見一個大腹便便,胖的滾圓的少年正在吃餅,一口一個好不痛快,元九沖過去一把揪住自家哥哥的耳朵,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