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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服氣,又過了半年時間,蘇棗想著自己跟書上學(xué)的動作,還想再試一試。 蘇棗成功了。 腳尖點在樹葉上,整個人是那么輕盈,蘇棗還不知道自己學(xué)得了怎樣驚世駭俗的武功,此時的她,只一心想著六郎在吃什么? 遺忘了大半年的少年終于清晰的在腦海里浮現(xiàn)。 落在熟悉的芙蓉樹邊,蘇棗有些驚訝。 這些樹竟還沒有枯萎嗎? 拿著豬頭rou,她可不想鉆狗洞,于是蘇棗腳尖一點踩在墻上,猛的撲到了圍墻上掛著,小短腿一蹬,就攀上了墻頭。 往下一看,果然還是熟悉的少年背影。 蘇棗正想喊六郎。 忽然發(fā)現(xiàn)少年的神態(tài)有些不對。 是在發(fā)呆嗎? 院子里落雪潔白,一個腳印都沒有,似乎少年已在樹下坐了很久,垂頭喪氣的看著手里的一塊玉佩,看的那么專注,眼睛一眨不眨。 這個院子對蘇棗而言已經(jīng)很大,大到驚人的安靜,跟村里完全不一樣,看著少年孤零零的背影,竟讓蘇棗有些難過。 蘇棗不喜歡這種氛圍,于是她輕聲在圍墻上喊:“你在干什么呀?“ 喊第一遍時少年還未聽見,他全部精神都沉浸在玉佩中,眼底的一滴淚,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六郎!” 蘇棗繼續(xù)輕聲喊,她怕喊太大聲,會被瞎眼老漢聽到。見少年沒聽到。蘇棗用手攏了攏圍墻上堆積的雪,將豬頭rou咬緊叼在嘴里,雙手合雪一捏,揉成團朝著少年砸去。 她砸了那么久的“臭趙”,砸人可準了! 瞧,一砸就中! 少年被砸的一個激靈。 雪球四散著滾進他的衣領(lǐng),六郎捂著脖子回頭。 這一回頭可不要緊,差點沒把他嚇死。 黑乎乎的圍墻上,燈籠籠罩的紅光里,竟出現(xiàn)了一個豬頭! 豬頭上還長了一張人臉,仿佛是一個人的身軀上兩個頭,一張人臉一張豬頭。六郎不信鬼神,但回頭這一刻,他那么一瞬間魂都要飛了。 但也就是這一瞬間。 豬頭被人拿了下來,露出一張少年熟悉的大餅?zāi)槨?/br> 圓圓的眼睛笑臉盈盈,親熱的喚他。 “六郎!” 六郎愣愣看著墻頭上的蘇棗,想這丫頭,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漸老多憂百事忙,天寒日短更心傷。出自李覯 ☆、打蛇打七寸 蘇棗見樹下的少年轉(zhuǎn)身,依舊一動不動呆呆看著自己,左右瞧了瞧,利落翻過墻舉著豬頭rou跳下了地,落在院子里。 小跑幾步到少年跟前,蘇棗往他身后一看,眼睛就亮了! “新年好,六郎!我好想你!”一雙小手在六郎眼前晃了晃,蘇棗笑嘻嘻的說。話一點沒過心。臨近過年,她聽了一肚子大人們的恭維客套話,學(xué)的又像又親熱。 仿佛跟這宅子里的人很熟似的。 誰能想到兩人只見過兩次面呢。 “你在吃什么呀?”這才是蘇棗的主要目的。 蘇棗小心的將自己的豬頭rou放在木桌上,搓了搓因為抓雪寒冷僵硬的小手,她等六郎回話,但半天沒聽見聲。 回頭見六郎用一種復(fù)雜的目光看著自己。 蘇棗不明白這種目光,但她知道這不是討厭的眼神,所以一點不見外的指了指桌上的豬頭rou和鍋子,建議道:“六郎,我?guī)Я颂貏e好吃的豬頭rou,我們一起吃東西吧!” 蘇棗這樣親熱的態(tài)度,讓少年一時不知如何反應(yīng)。 他身邊沒人會這樣。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樣隨意又親近的感覺,他不討厭。 “你怎么進來的?” “飛進來的!” 少年垂下眼,“飛不進來吧……” 人非鳥,如何翱翔于天? “可以的!”蘇棗嘟囔著,“我說不好,反正我飛、我跳進來了!” 六郎看了看高高的圍墻,忍不住道:“那你還,還挺厲害的……” 梟叔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嗎? 六郎不解。 六郎將疑慮壓在心底,蘇棗的到來,確實讓這個清冷的院子,多了絲熱鬧,這讓他的心情稍微振奮了些。 將手里的玉佩塞進懷里,少年皺著眉看蘇棗放在桌子上的豬頭rou。因為冷,rou皮上有些白色的油狀物,瞧著不像什么能吃的東西,甚至對他而言,有些不堪入目。 “好大的豬頭。”六郎感嘆。 這真的是很大一個豬頭,他看了看蘇棗的臉,尋思這豬頭拿起來,肯定能將蘇棗的臉遮的嚴嚴實實。 蘇棗察覺到六郎心情的低落。 村里的同齡人,都不及她敏銳,蘇棗用手輕輕碰了碰桌上的鍋子,這樣香,卻只有些余溫,滿滿當當,桌子上的銀筷子卻沒有動過。 看來今天六郎是沒心情吃東西了。 “不切么?這么大個……能食盡?”少年拿起筷子,戳了下桌子上的豬頭。 蘇棗察覺到六郎的嫌棄,這讓她有些不高興,將打算交換吃的豬頭從桌上抓起來,張嘴啃了啃,腮幫子鼓的滿滿的,邊咬邊含混著說:“能呀,rou多好吃。” rou多好吃,六郎居然冷了都不吃。 可惜她手里的豬頭rou也有些涼了。 邊吃,蘇棗好奇的邁開步子,踩著雪向前走了幾步靠近院子里窗戶上貼著的精美紅窗花,窗戶半開著,透過窗戶,蘇棗能瞧見屋里的擺設(shè)。 都是她沒見過的東西,蠟燭她認識,里長祭祀的時候會用到,但她還是頭一回知道蠟燭上也有花紋,屋里明明沒有人,卻點了蠟燭,照的明晃晃的。 蘇棗的目光落在遠些的床榻上,露出床邊的一角棉被,瞧著是棉被,可和自己家的棉被又那么不一樣,家里灰撲撲的,六郎床上的帳子和被褥好鮮亮,似乎還繡了花。 蘇棗跟娘學(xué)了刺繡。 她覺著娘繡的,還沒有那帳子上的花紋細密好看。 這花樣子,村里肯定也沒人有,越靠近越有一股溫暖的氣息從屋里傳來,仿佛隔著窗戶,屋里是另外一個世界般。 “你在看什么?”身后少年遲疑著問。 “火。”蘇棗隨便指指窗內(nèi)的蠟燭,呵出一口白色的熱氣,“六郎,你剛剛在干什么呀,不進屋里嗎?外頭好冷。” 此時院子里已開始飄碎雪,明顯屋里會暖和許多。 “不進。”少年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種帶著驕矜的倔強,那是像蘇棗所能接觸到的人里,不會出現(xiàn)的神色。 蘇棗想起來第一次見六郎,六郎還對比他高好多的大人們發(fā)脾氣。 那時候似乎就像這樣。 少年發(fā)脾氣的樣子現(xiàn)在想想還是讓蘇棗有些害怕,可誰知道,少年后來會往她頭上蓋個斗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