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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里,低著頭往前走。今天晚上的風真的有點大,我有點埋怨他,為什么偏偏選了這么個天氣出來。我快走兩步跟上他,發現躲在他旁邊能讓他幫我擋擋風。柏川哥比我高一些,身材也更壯一些,我們站在一起,顯然他比我男人味兒多多了。尤其是現在,雖然rou漲回來一些,但還是太瘦了。我不喜歡現在自己的模樣,為了避免心煩,每天連鏡子都不照了。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有意無意地側身幫我擋風,我全當作沒注意到,只看著前面慢慢地走著。“徐釗來找過我一次。”他突然又開了口。我一聽,心里有些不快,最近的徐釗很奇怪,一點兒都不像他以前。以我對他的了解,一旦我拒絕了,他幾乎就不會再重復提起同樣的事,就像當初,我跟柏林在一起,他不開心,但我們聊過之后就再也沒有談起過我戀愛相關的問題。這一次,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江洛,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問問你的意思。”“什么?”我以為他要問我對徐釗到底有沒有感情。“你真的愿意跟我們住在一起嗎?”柏川哥站住腳步,看向我,小區里的燈是昏黃的橘色,大風吹得旁邊的枯枝左右搖擺。我也停下來,轉過來看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他說:“徐釗給我的提示,我發現我確實忘了征求你的意見。”我皺了皺眉,他繼續說:“當初我只是覺得我們住在一起可以彼此有個慰藉,但沒考慮到對你來說是否合適,我很抱歉。”“你別這樣。”我心跳很快,竟然生怕他說出讓我去一個人生活,“我喜歡跟你們在一起。”我說的是實話,渴望了這么多年的溫暖家庭竟然在柏林死后我才體驗到,我很珍惜,很小心翼翼地去維持我們之間的關系。每走一步都很謹慎,生怕給他們添麻煩惹他們不開心,原本應該比我更痛苦更需要照顧的一家人卻時時刻刻都在關心我,除了感激我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我是想過應該離開他們的,從一開始就想過,但并非我不愿意跟他們在一起,相反的,我很在意他們,怕他們討厭我。“是你說的,”我看著他,“我們是家人。”他應該是笑了,風太大,我聽不真切。我們之間隔了差不多半步的距離,他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膀,往前走:“那好,這事兒翻篇兒,現在你跟我說實話,跨年你是不是有想去的地方?”我又低下了頭,被人看穿了小心思總歸是會不好意思的。“沒什么不能說的。”柏川哥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我倒是很好奇你會想去什么樣的地方。”“北極村。”我說,“哥,你知道北極村嗎?”中國最北邊的小鎮,據說幸運的話可以看到北極光。“北極村?”“嗯。”他應該是不知道,我解釋說,“之前柏林說過想去,他說想去看看北極光,想去體驗一下極晝和極夜。”“那我們就去北極村。”柏川哥長長地舒了口氣,故作輕松地笑著說,“我們帶著柏林一起去。”天寒地凍,看著鼻尖凍得通紅的阿姨我有些愧疚。但她似乎很喜歡這里,跟叔叔兩個人拿著相機互相拍照。當然,他們胸口的口袋里還裝著柏林的照片。導游說我們來的季節不對,北極光要在夏至前后才更容易看到。“沒關系,我們就碰碰運氣。”柏川哥拉著我往前走,我們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我們在中國最北面,繼續向北走,據說“最北點”只能徒步才能到。我們走走停停,雖然冷,但卻出了一身汗。叔叔阿姨的體力支撐不了了,找了個農舍休息,說在那里等我們回來。我跟柏川哥,還有一路上滔滔不絕給我們講述北極村歷史的導游繼續向前。又前行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我看到了一塊石碑。導游說:“就是這里了!”我跟柏川哥走過去,還沒站穩就聽見那導游又說:“其實吧,跟你們說句實話,這只是名義上的最北點,中國真正的最北點在距離北極村90公里的烏蘇里淺灘,你們過去比較不方便,所以……哈哈,你們就當這里就是最北吧!”聽完他的話,我跟柏川哥都覺得被騙了。然而給了的錢要不回來了,只能認命了。邢柏川0.9江洛能說出心里的想法,對我來說非常欣慰。他內斂了,以至于連自己的意愿都不想表達,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原本性格就如此,還是源于對我們的不信任,但更大的可能是不想給我們造成負擔吧。我們站在“偽”最北點,江洛發起了呆。這邊空氣很好,只不過確實溫度太低了,我們都把自己包裹成了圓滾滾的粽子,卻依舊凍得臉頰生疼。那個話嘮導游還在不停地說:“你們這個時間來基本上是看不到北極光的,待會兒回去給你們拿兩張我的名片,夏至的時候來,多住一陣子,肯定能遇上。”我不想搭理那個導游,對于他騙了我們這件事有些記仇。江洛還在慢慢往前走,繞過這塊石碑,看著遠方。我在他斜后方,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他心事重重的模樣讓我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他應該是在想柏林,畢竟應該是他們兩個人站在這里。也或許,如果他們一起來,會有幸看到北極光,應該很幸福。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胸口的口袋里塞著柏林的照片,那里隱隱發燙。江洛突然轉過來,逆著光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他對我說:“哥,我們夏至的時候再來一次吧。”我覺得大概李江洛提什么要求我都會答應他。“好。”我對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我跟江洛都沒什么心思拍照,只有導游不停地問:“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們真的不拍張照片紀念一下嗎?我給你們拍,你們快去站好!”我有些無奈,實在受不了這樣吵鬧的人。江洛大概跟我想得一樣,不想多跟他費口舌,所以認命地站到了石碑前。“你們倆……”導游拿著我的手機,不滿地對我們說,“靠近點兒唄,像兩個站崗的。”我有些不耐煩,江洛卻笑了。他看了我一眼,慢慢湊過來,我也只好往他那邊靠一靠,一起站在了中間。“你們把石碑上的字擋上了!”那導游還是不滿,拉著我們倆擺了個姿勢說:“別動啊!千萬別動!”我真的特別后悔站在這兒,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