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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里鄉親嫌棄看不起。這些也是肖東告訴他的,關于安陽的一切。他的懂事他的孝順他的善良……是用言語無法表達的。那是安陽從沒對他說起過的世界,他也從來都沒問過,或許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問過,也不屑于知道。他知道自己總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安陽,他皺下眉撇下嘴翻個白眼就足以讓他為自己鞍前馬后。他曾經想深深的了解他,也深深的不屑于了解他。門邊傳來鑰匙□鎖孔的聲音,“啪嗒”一聲,門應聲而開。是蘇母回來了,她去外邊買晚飯的菜了,順便去了老朋友家一趟,討論過年的事情。進屋一看,就發現蘇子涵又窩在他父親的那個藤椅上,對著陽臺,身上搭著一個小毯子,半搭著眼瞼,似乎已經睡著。蘇母心疼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蘇子涵性情淡泊,從小如此。什么事都窩在心底,從不與外人說。后來大學主修的又是心理學,愈加的不喜與人分享心事。蘇母倒是從亓媛媛的暗示中知道了些什么,只是蘇子涵不說,她也不能點破。“今天晚上吃什么?”蘇子涵其實并沒有睡著,見蘇母拎著東西一直在看他,終于睜了眼眸,偏頭看她。“小年嘛,做點你最喜歡的豆花魚,我們娘倆菜不要搞的太多!”蘇母進廚房,放下拎著的菜,然后系起圍裙,準備忙活。那個有著小碎花圖案的圍裙蘇子涵廚房也有個一模一樣的,那是蘇母同時買的兩條,一條留在了自家用,一條帶到了他那邊,以為他會做飯。后來安陽一直用著。蘇子涵別過臉不再觀望蘇母在廚房忙綠的身影。眼角卻開始濡濕。想抹掉的記憶怎么也抹不掉,安陽究竟是來過還是沒來過,時間一點一點被拉得久遠,不知到了最后會不會這樣模糊?豆花魚并不是蘇子涵從小就喜歡吃的菜,是遇到安陽之后才喜歡上的。安陽原本也只會做簡單的家常菜式,只是因為他一句“不交房租,可以給我做家務抵消”的話,就買了菜譜開始認真的學各種他喜歡的菜。他是那般聰明的人,在做菜方面很有天賦,光是看著菜譜就可以做出與飯店差不多感覺的菜,甚至更好,因為用心的程度不同。他覺得虧欠他,所以只能用那種他力所能及的方式回報他。三十三蘇子涵夾了一塊魚放到嘴里,蘇母是完全按照川菜的做法做的,有稍許花椒的味道。而安陽知道,他是不吃花椒的。所以他做的豆花魚從來都是他改良過。沒有皺眉,把魚吃了下去,勾起唇角說了句:“好吃!”蘇母卻看出他眉目之間的勉強。她是心理學教授,曾經有過兩年多的心理咨詢師的經歷,人臉上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本想說你不要這樣勉強自己,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縮了回去,淡淡的回了句:“是嗎?好久沒做這個菜呢!年輕的時候你爸愛吃。”“哦!”蘇子涵輕應一聲,然后埋頭吃飯。他給足了母親面子,把整整一盆豆花魚都吃光了,盡管花椒的味道讓他飯后悄悄躲在廁所吐了很久。他對安陽可不會這樣,不合口味的菜他從來都不加掩飾直接皺眉說難吃,他也不生氣,只是臉上會掛上微微的失望表情,更多的卻是惶恐,然后把菜重做,一直讓他吃的滿意為止。為什么不會顧及他的感受,那些時候?是因為不在乎?他在乎他,卻不懂得尊重他。他俯瞰著他,一直都賣弄著自己的高貴。晚上睡覺前,蘇母終于忍不住,拉住準備睡覺的蘇子涵,說了一句:“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蘇子涵淡淡的瞅了母親一樣,點頭應了聲我知道,然后進房,關上房門,整個后背貼在門上,口中喃喃自語:“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怎么說過去就能過去呢?”對,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就算它過去了,變成了昨天,可是只要人活著,腦子還在運轉著,那些留在時間軌道中的記憶就還在。除非人死了或人傻掉了,那記憶都會如烙印一般死死的留在心底,怎么擦都擦不去。安陽離開了有蘇子涵的那座城市,那座城市似乎與他命中相克。他喜歡它,它卻總是拒絕他。也不敢回家,只得去了一座很小的很不出名的小城市,希望能忘掉過去,重新開始。他以為離開了那座傷心之城,換了新的環境,所有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可是他忘了給自己換一顆新的心。在大街小巷都飄出飯香而他還一個人游蕩在冷清的街上時,一種叫做想念的東西毫不留情的侵蝕了他。開始想念蘇子涵的那個溫暖房子,開始想念蘇子涵對他露出的溫暖的笑,開始想念蘇子涵皺起的眉撇得老歪的嘴,開始想念他濕熱的吻在他唇邊的游離,開始想念兩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很平凡甚至還有點單調。蘇子涵不怎么與他多說話,一般都是他做著飯他已經在陽臺或是沙發迷迷糊糊的睡著,然后喊醒他兩個人一起吃飯,然后各自占據沙發一角沉默的看電視。然后睡覺。然后早餐。然后上班。然后下班。然后……如此回旋往復。所以偶爾蘇子涵一個溫暖的笑就顯得特別的珍貴。他笑起來的時候,細細的嘴角上揚的厲害,眼里是溫柔的光,盯著他看時,會讓他心神蕩漾。他喜歡皺眉他喜歡撇嘴,可是不代表他是一個不耐煩的人,不代表他是一個不善良的人。他半夜送他上醫院,他一直守護著他。他每天接他上班下班。他會細心的注意到天寒了他的衣服薄了。他會在他難過時體貼的抱住他,用的溫暖懷抱溫暖他……一個關切的眼神一個溫暖的笑容就足以俘虜所有。每天每天都活在過去的記憶里,只要一停下來,身體的各個細胞都會叫囂著,我想他我想他。那些冰冷的刺骨的話都被拋擲一邊,他騙自己說,那都是蘇子涵一時氣話,他從來沒有那樣想過他,他不怪他。他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人,怎么會有那種想法?他的一點點好都記得死摳摳的。他的那些傷人的話都已經模糊了記不起了。可是為何你還逃呢?可如果不逃的話,再面對他,勇氣卻已經用光了!安陽回到租房里,給自己隨便下了碗面條,因為是小年,所以面里放了個雞蛋。他工作的修理廠今天正式放假,一直到正月初三。短短十天假,對于很多人來說或許遠遠不夠,但對于安陽來說卻是度日如年。他剛到這個城市不久,一個朋友也沒有。除了老家的聯系方式還記著,其他任何人的聯系方式他都給掉了。他與蘇子涵的牽絆,也隨著那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