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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蘇子涵哪還記得要買的年貨,只是跟著人群隨波逐流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花市,各種鮮花爭奇斗艷,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花市的人終于比前面的市場少了些,蘇子涵在里面走走停停,心不在焉的看看這花那花的。在一家店門口,一個舉著一大盆文竹上面還修飾著一串一串掛著鈴鐺的小紅燈籠,叮叮當當的。那人被高大的文竹遮住了眼,看不清前面的路,就筆直的向蘇子涵沖過來。蘇子涵側身想避過,但還是被擦了肩。那人急忙小聲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蘇子涵眼角瞄到一個側臉,大眼,尖削臉,額頭冒著汗,已經向前走開。胸腔激蕩了幾下,終于回神過來,蘇子涵激動的沖上前,抓住那捧著文竹的身影,一張臉回過來,疑惑與不解,卻是陌生的嘴臉,只是那大眼與尖削的下巴,像極了安陽,卻不是安陽!心陡然掉落,換成蘇子涵道歉。“對不起,認錯人了!”三十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這樣認錯人了。這個城市總有太多與他相似的人,或是背影,或是聲音,或是眼睛,或是下巴……只需一樣,都可以讓蘇子涵剎那間迷花了眼,辨認不清。“我一直都在流浪……”口袋里電話響,蘇子涵看著那人轉眼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失神許久才意識到電話已經響了許久,摸出電話,接通,是電話過來詢問年貨的蘇母。“東西買好了沒?”蘇子涵看了看兩手空空的自己,頓了一下,答道:“暫時還沒買!”“哦,這樣啊,要不要我過來?”蘇母試探。蘇子涵心情已經抑郁好久,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是看不出來。她一直等著他能自己走出來,可是似乎只是她一廂情愿。“不用了,外面人太多,你又不喜歡擠,我自己來吧!”蘇子涵瞅了瞅周圍擁擠的人群,還是拒絕了蘇母。掛掉電話,才開始真正的采購。可是買來買去,到最后都不知道買的是什么了。只知道把那單子上的東西買夠就好。拎了大包小包往回擠,還有幾樣東西沒有購齊,先把東西放回車上再說。卻碰見了陳要跟他的同居朋友,還有亓媛媛。很是奇怪的組合。陳要先發現蘇子涵,在路邊揮手大喊:“蘇子涵蘇子涵!”蘇子涵彼時剛放好東西,后車廂都沒蓋好,便直起身,循著聲音望去,卻是那三人。咧嘴笑笑,蓋好車蓋鎖好車,那三人已經走了過來。“好久不見!”陳要興沖沖的伸出右手想與蘇子涵握手,自從那次他去他那邊找安陽之后再也沒見過他,后來只知道安陽走了。蘇子涵伸出右手與他輕輕一握,便迅速抽回。抬眼掃視亓媛媛跟陳要的朋友,禮貌的打著招呼:“你們好!”亓媛媛勾唇笑笑,蘇子涵的憔悴顯而易見,比安陽走前瘦了很多,人形蕭索。只有她一個人一直以為,蘇子涵跟安陽是一對。安陽走了,蘇子涵傷心了!陳要的朋友相反倒別扭的拉過他,嘟著嘴,小聲指責他對誰都是自來熟。蘇子涵當然沒聽見。陳要馬上忙著引薦:“這是我朋友葉闡!”蘇子涵淡淡的跟他點頭示好。葉闡卻給了陳要一個倒肘,頂的他捂著肚子喊疼。亓媛媛在旁邊冷眼看著,罵了一句:“活該!”然后拉過蘇子涵說我們先走,讓他們倆鬧吧!最后變成蘇子涵跟亓媛媛一起購置年貨了,而陳要跟葉闡兩人早早的被甩在后面湮沒在人群中了。年貨單上說還差三副對聯,蘇子涵跑到字畫市場那邊,隨便拿了幾幅對聯準備交錢走人。亓媛媛卻攔下他,跟老板一陣唇槍舌戰,愣是把價錢談降了好多,這才滿意揮手叫蘇子涵付錢。蘇子涵笑笑,給錢。然后就變成亓媛媛一個人購置年貨了。牙尖嘴利,完全不復往日那般干練形象,跟市井里熏陶多年的家庭婦女沒什么兩樣。蘇子涵在旁邊默默的幫著拎年貨。盡管亓媛媛一路都在活蹦亂跳的說著各種奇聞異事,但是都激不起他的興趣。反倒心生愧疚!只有亓媛媛一人一直堅信他跟安陽是一對,安陽走了,她看他傷心難過,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想逗他開心而已。人潮涌動,人聲鼎沸。熱鬧是別人,胸中除了空虛的寂寞,還有無盡的濃烈的思念。安陽,如今,你在哪兒?在這種喧鬧嘈雜的環境下都可以走神,亓媛媛確定蘇子涵愛安陽愛的極深。“還沒有安陽的下落?”亓媛媛一邊挑揀著攤位上的物品,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起。蘇子涵一愣,剛剛還在游離的思緒被拉回。他苦笑著搖搖頭,說:“沒有!”“他沒回老家嗎?那個老板,這個給我三斤!”亓媛媛依舊不經心的起問,說著還插話向老板要貨。蘇子涵手指捻起攤位上的各種形狀好看的手工小吃,沉默了許久,見老板給亓媛媛稱號了東西才回答:“打過電話問過,他壓根就沒回!”頓了一下,還是把后面的一句話苦澀說出:“也不敢回!”亓媛媛拉好東西,給了錢,轉身一臉疑惑的看著蘇子涵。“什么叫不敢回?”蘇子涵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垂下眼眸,轉身,走開。亓媛媛分明看見剛剛那一剎那,他眼里的悲傷情緒一下子泛濫開來,但馬上又被他收攏起來。這個有著寬闊臂膀的男人,外表冷漠,是不是已經習慣把所有的情緒都藏起來,給人看的從來都是一個面具?轉眼就到了小年,這幾日蘇子涵已經搬回父母家住,亓媛媛父母就住在隔壁的小區,下樓繞個彎就是。蘇子涵在家默坐了一下午,對著陽臺。父母家在二樓,是那種老式布局,一顆繁茂的老樟樹剛好擋住了二樓陽臺的所有。綠色的枝椏上還掛著殘雪,就算是在冰寒的天氣,這香樟還是撐足了骨氣,愣是披著綠戰袍與那寒冷對抗,雪也改變不了一點它的顏色。安陽老家在南方的一個貧窮的山村,這種香樟到處都是,漫山遍野的,一到夏季,風吹過,枝葉摩挲的悉悉索索的響,像是人的低語。還順帶著香樟特有的清冽香氣。這些都是肖東告訴他的。安陽家很窮,他有個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都比他大個十多歲。他的姆媽一生下他就死去了,他是他老爹還有兩個哥哥辛苦拉扯大的。從小受盡了鄰里鄉親的照顧。他疼他老爹,是個很孝順的孩子。他愛他的兩個哥哥,他希望家里的情況能好點。他不希望被那些關心過他照顧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