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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鎮定道:“本座以為當年你敢出賣君疏月,起碼也是個有膽魄的人,沒想到過了兩年反而露怯了。”“我出賣他無非求名求利,可不想送命?!?/br>許南風的笑容變得諂媚起來:“君疏月是何等人物,必是不屑于親手殺我的,可是尊主您卻不同,您與他才是真正的對手,況且您不想得到玉髓經么?”“玉髓經乃是浮方城城主世代口耳相傳,懂得這門武功的恐怕只有君疏月,你有什么本事能讓他開口?!?/br>許南風笑了笑不再說話。他的笑容太過自信,自信得讓池寒初有種不相信他自己就是傻子的錯覺。但是自己當真還能再信他第二次?就在池寒初猶豫之際,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見許南風身后的馬車里,那被風拂起的一角門簾下,君疏月淡漠安靜的睡顏。即便只是匆匆一眼亦是令人畢生難忘的驚艷一瞥。池寒初先是微微一怔,接著一掌推開了許南風匆匆上前將那車簾猛然掀開。車里的人睡得沉醉,仿佛渾然不知身外的危機正在靠近。池寒初目光陰寒地盯著君疏月,他想從這張美得近乎妖物的面孔上找到自己熟悉的痕跡,但是并沒有。池寒初對于自己的記憶一向自信,他確信自己并沒有見過這個人,絕沒有,但是第一眼時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又讓他覺得驚慌。他十八歲時第一眼看到君疏月也曾有過同樣的感覺,他甚至堅信那種讓人震撼得幾乎迷失的美,天下間只有君疏月才擁有。那么眼前這個人是誰?“他只是我的一個小廝。”許南風笑著解釋道。“能這樣睡在主人車里的小廝,恐怕也不是尋常小廝吧?!?/br>池寒初說著,手已經伸向了君疏月。他按住他腕上的命門,稍稍凝聚了內力灌入對方體內。榻上的人輕輕皺了皺眉頭但卻并沒有醒來。池寒初感覺到他的身體里空空如也,竟連一絲內力也沒有。“他當真只是我的暖床小廝?!?/br>說這句話時,許南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好像只是純粹地向池寒初夸耀他與這位美人的關系。“許先生好艷福?!?/br>“哪里,倘若尊主看得上……”“怎好令許先生割愛。”池寒初倒差一點就真的開口跟許南風要人了,但他不是覬覦美色,而是他覺得這個人并不像許南風說的那樣簡單。可是,一個毫無內力又跟君疏月沒有一處相似的人,為何會如此牽動自己的心?第7章玉髓心經原本一路南下的馬車不得不在中途折返北上。君疏月醒來的時候外面已被一片夜色籠罩,夜風里漂浮著一層疏淡的花香,他看到一叢月光落在墻壁上,一樹花影徐徐搖晃,無限靜好。他想,如果不是許南風的背叛,他的余生可能都無法享受這樣的寧靜,起碼他讓自己又做回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許南風將他禁錮在千重山底的冰窟兩年,足足兩年,除了許南風他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他的時間仿佛已經完全靜止,他每一日能做的就是躺在冰床上等待許南風的到來。盡管每一次許南風出現在這里,眼中都燃燒著無盡的*,但他永遠不敢對自己有所冒犯。有的時候君疏月看到許南風那小心翼翼又充滿希冀的眼神,心里也會隱隱有些不忍,這個孩子他畢竟疼愛了五年,他為他付出過毫無保留的信賴和超越底線的溫柔。他甚至想過要一輩子將他留在自己身邊。但是許南風背叛了他。他至今都不敢相信他背叛他的理由僅僅是他受夠了仰望自己。他不知道這個孩子什么時候生出如此可怕的獨占欲,直到自己在這冰窟中醒來之后第一眼看到了他,君疏月那時候才明白自己養熟了一頭狼,如今他終于反過來要吃掉自己。這兩年,君疏月功體盡廢,內力全失,猶如困獸被關在這方寸之地。許南風以為他真的完全掌握了君疏月,但其實他錯了。君疏月的玉髓功已經沖破了第九重,他可以逆轉全身的經脈,根本沒有人可以完全封住他的內力。如果他想離開,許南風是絕困不住他的。但是他還是給了許南風兩年時間,或許可以說是給了他們彼此兩年的時間來朝夕相伴。他想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究竟是恨多一些,還是愛多一些,他對許南風的愛是不是已經足夠讓自己原諒他的背叛。可就在兩年之期將滿之時,他體內的玉髓功卻突然發生了反噬。那天許南風趕到冰窖時,君疏月氣息盡絕,心跳全無,許南風把他抱起來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抱住的是一具尸體。百年來,能活著沖破玉髓經第十重的人只有君疏月的師傅谷墨笙,他以為自己也逃不過這一關。然而半個月后他在一間小棧悠悠轉醒,那時的他已不是從前的他,他的樣貌身形都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想起師傅傳功于他時對他說過的話。玉髓經的最后一層可使人脫胎換骨猶如重生。他終于明白了這猶如重生的道理。他可以完全摒棄屬于君疏月的過去做一個全新的人。就像許南風說的那樣,放下過往的愛恨情仇,我們重頭再來。然而他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對許南風堅信不疑。尤其當他在馬車里聽到許南風與池寒初的對話之后,他更加看不透許南風這個人。他口口聲聲說著愛,但是他的愛里藏著太多算計。君疏月已經分不清他對自己究竟是愛多一些,還是利用更多一些。這明明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人,但是他那些甜言蜜語之下到底藏著怎么樣的用心?君疏月輕輕轉過頭,許南風此刻就睡在他的枕邊。這些年他的樣貌變化不大,臉上還沒有褪去青稚的少年氣,一笑起來讓人覺得天真爛漫。許南風在睡夢里依舊用手臂緊緊纏著他的腰,像是唯恐什么人會把君疏月從他懷里搶走。君疏月抬起手輕輕拂開許南風額前的碎發,溫熱的指尖順著他額前光滑的肌膚輕輕撫過,每一個動作里都藏著萬般溫柔。他想他終究還是無法對許南風狠下心來的,否則如果他要離開又有誰能留得住他?他的心早已經被許南風所束縛,所以只能畫地為牢,淪為困獸。“阿疏……”許南風的夢囈聲將君疏月從思緒中喚回到現實。他放下了自己的手,重新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