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一眼。

高睿的臉色凝重，他看懂了李長歡的意思，輕輕的點點頭，道：“殿下放心，我還處理好的。”

關外還有契丹的一千精兵駐扎，是為了迎接他們的蘭柯公主和耶律天佑王子殿下回去的。不管城里究竟是怎么樣的，也夠了。

畢竟，高睿甚至曾經只帶了一百來人馬就破了回鶻三萬鐵甲連營。一把大火燒了對方的糧草，再派人奇襲他們的大后方。不過三日，回鶻就大敗而逃。

夏子毅雖然也算是名將，但是面對高睿，顯然還是差了一大截兒。

吃空救濟款，暗殺富商劫財，欺上瞞下，罪不可恕。如果查明屬實，這個夏子毅就算是長了十個八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看了一眼那個瓦罐里面空蕩蕩的清湯水，還有樂賢一臉坦然的樣子，李長歡捏了捏長安的小包子臉，那絲滑柔和的觸感讓他心情愉快不少，便對樂賢道：“你愿意跟我走嗎？”

樂賢愣住了，手里的勺子明顯的抖了一下。

但是當他回頭看到那一大群眼巴巴的望著他的孩子們的時候，又猶豫了。

說實話，李長歡的身份他幾乎就要猜出那么七八分了。前幾天才有消息傳出來，說是太子殿下的車駕已經到了前面的小鎮上，不過兩三日的時間就能趕到。

若是說提前來看一看，微服私訪一番，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再看看那少年的氣度舉止，樂賢還有什么懷疑的呢？

若是跟了他，以后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但是很顯然，目前更需要他的不是李長歡，而是這一群孩子們。李長歡身邊有沒有他并不重要，但是這群孩子們沒了他，就會死。

“算，算了吧。我，我還是留下來好了。殿下，您……”樂賢的話音未落，就被李長歡打斷，“我喜歡聰明的人，但是并不強求。我在離開之前，你來找我，我的承諾都有效。當然，你很聰明，我相信你的選擇。”

聰明的選擇？樂賢呆呆的看著李長歡三人起身離開，而那一群孩子則圍上來。

方才李長歡的氣息太冷，但是隔得遠了也不覺得，只是覺得那么好看的人，像是畫里面走出來的一樣，就連呼吸也必須得小心翼翼的，怕會驚著這位謫仙一般的人物。

見他們都走了，那些孩子們才敢圍上來，嘰嘰喳喳的詢問樂賢。

樂賢無聲的笑了笑，還沒有回答，就看見又有人進來。

那是一個灰衣的男人，手里提了十來斤新鮮的豬rou和一袋子米面，話也不多說，放下就走。

那些孩子們的視線立刻就從瓦罐轉移到了那些米面和豬rou上了。

“樂賢哥哥，我們，可以吃嗎？”看上去像是送給我們吃的耶！

樂賢點點頭，微微一笑：“那就是給你們吃的。”

不必猜就知道是李長歡命人送過來的。

看著那三人離開的方向，樂賢的神色有點復雜。

作者有話要說：

☆、歸順

窗外，寒風凜冽。

早上才停了的雪就開始紛紛揚揚的下起來了。

李長歡伸手攬了攬，沒有預料中軟軟的觸感，不由得睜開了眼，才發現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李長安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起床了。

伸手試了試旁邊的溫度，被窩里只剩下一點點暖意，應該是走了很久了。

他立刻起身想要叫人進來，又頓了頓，安靜的坐回去了。

那個孩子，早晚是要離開的。就算是再舍不得也不能把他一輩子禁錮在自己身邊的吧？有的事情雖然已經成了習慣，但是也可以慢慢地改掉。

心底的失落是必然的，從他推開門看到那個小家伙軟軟的倒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疼他似乎就成了一種本能。

或許是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別人的關愛寵溺，而李長安又與自己那么的相像，所以他才會想要不斷地給予這個小家伙更多地關注。

就像是在彌補自己曾經得不到的東西。

只是，李長歡不會是另外一個自己，他現在就可以離開長安城里那座吃人的黃金囚籠。自己又為什么非要抓著不放呢？

輕輕的搖搖頭，李長歡推門而出，院子里契丹和大唐的護衛兵各占一半，只是不見高睿和元哲翰的影子。

長安在院子里認真的打拳，只是為了不打擾到房間里還在睡覺的李長歡，他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李長歡斜倚在門口，直到看他打完了一套拳才面無表情的對他點點頭。

李長安額角的汗水還來不及擦一擦就興高采烈的往李長歡那邊跑過去，見狀李長歡也顧不得自己剛在還在心底暗中下的要與李長安保持一定距離的決心，忙叫旁邊的宮女取了熱毛巾過來，先給李長安擦干凈，才又用貂皮大氅把李長安整個的包裹起來。

“這么冷的天也不知多穿一點。”李長歡有些責怪的看了猛地串了一截，已經及自己胸前的李長安，語氣雖然不滿卻溢滿溫和。

李長安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李長歡，就著一幅柔柔軟軟的可愛小模樣像極了那圖畫里的小金童一般可人，讓李長歡心底的火氣去了一大半。

他心知肚明這小家伙算是找著了自己的弱點，就吃準自己舍不得責罵他，特別是當他濕軟的黑色眸子看著自己的時候，就算李長歡再怎么冷漠也對他硬不起心腸來。

用罷了早飯，就有李長歡飼養的靈鷲飛來，并且帶來了高睿的消息。他已經帶兵到了黑水城下，一旦夏子毅有所異動，就立刻可以入城。

見到這個消息，李長歡將靈鷲放了出去，帶給遠在黑水城之外的無憂一道命令，她可以讓太子的鑾駕趕快入城了。

李長歡就想看看，這夏子毅到底有多大的膽子。

他私底下做出來的事，都足夠誅他九族的了。要是沒有其余的目的，只是為了聚斂錢財，說出來李長歡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而且，按照夏子毅的手段和在這黑水城里駐扎了已有十五年之久，若是他背后沒有旁的勢力在支持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單憑夏子毅一個人，斷然不可能上欺明君，下壓百姓達十數年之久。

朝廷里也應該有人摘不出去的。

無憂他們駐扎的地方距離黑水城也不遠，因此大約在明日早上就可以入城。

在心底默默計算著時間的李長歡沒有發現，旁邊的李長安看著他的那種奇怪的眼神。

這邊的天氣就算是沒有下雪，也很少能見得到太陽，而今天卻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李長歡覺得這邊的雪景不錯，比之長安更顯得大氣磅礴。

千里冰封的雪原在城外一覽無余。

一時興起的李長歡帶著長安登上了城邊上高逾十丈的觀景樓。這座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