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掰開,因為太過用力,已經擦出了血痕。把劍扔在一旁,項飛羽想抱起喬清,但才直起身腹上便一陣疼痛。他不敢隨便再使力了,半拖半抱地將喬清拉回屋子里。喬清身上穿著陳老板的衣服,寬大且色彩濃艷的外套,乍看起來倒像是個出行的商人。項飛羽喊了他幾聲,喬清皺著眉頭沒回應,他便大著膽子去脫喬清的衣服。脫到里頭,項飛羽發現那是一件夜行衣,不由得吃了一驚。等看到夜行衣已經被血浸透了一半,他的心怦怦跳起來,手指都有些抖了。血把衣物和皮膚粘在一起,項飛羽不敢隨便撕扯,怕傷了喬清,連忙去燒了點兒水,一點點地擦拭,化去那些血。喬清的肩上有一處貫穿的血洞,項飛羽打量片刻,臉色漸漸凝重。他認得這暗器。這是他專門為不懂武功的昊陽師弟設計和打造的金禾箭。擦拭到傷口的時候,似是因為太疼,喬清抖了一下,睜開了眼睛。他眼中全是血絲,懵懂混沌,只看清眼前是個頭發還很短的項飛羽。“別碰……”他一把抓著項飛羽要給他擦拭傷處的手,啞聲說,“有毒。”項飛羽正跪在床邊,手里是溫熱的布巾。他沒想到喬清醒來第一句話是這個,呆了片刻才開口:“大夫,你不會死吧?”喬清不便翻白眼,語氣比平時更無奈:“不會,你這傻子。”但他說完又暈了過去,項飛羽再說什么都沒反應了。項飛羽給他清理了傷口,但不知用什么藥好,只好找出他平時給自己涂抹傷處的膏藥,仔細又小心地糊了許多。糊完又用布條緊緊裹著,就和喬清給他裹傷處的時候一樣。真是巧了。他心想,你給我治傷,我學來的東西又全用在你身上了。喬清沒醒,他不必再扮出失去記憶的模樣,神情一分分沉了下來。給喬清換了干凈的衣服,他滅了燈爬上床,溫柔地親了親喬清的嘴角,緊緊貼著他睡下了。——喬清一睡便是兩日。金禾箭只有指頭大小,但鋒利無比,箭頭上可淬毒,是昊陽子最喜歡用的武器。他不能練習外功,只能借助這些工具來保護自己。項飛羽沒想到這金禾箭會打在喬清身上。他如今也不知道昊陽子在金禾箭上涂的什么毒,只曉得這毒厲害得緊,喬清昏睡兩日都沒醒,于是自己去翻喬清的藥柜,找他給自己服用的藥丸子。藥丸子不知是否有用,但喬清受的外傷與他當日差不多,應該是能夠起作用的。項飛羽把藥丸子塞進喬清嘴巴里的時候,喬清醒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那黑乎乎的丸藥吐了出來。“你要殺我?”喬清有氣無力。“我想救你。”項飛羽緊張萬分。“是藥三分毒,你這傻子。”喬清喘了幾口氣,自己給自己捏了個脈。他當夜翻入陳老板家中時,恰好撞見了陳夫人。陳夫人突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摔進自家院中,嚇得大叫,等認出是喬清才連忙把陳老板叫出來。陳老板家是藥鋪,自然備著許多好藥草,立刻就給喬清用上了。喬清渾渾噩噩之中還不忘叮囑陳老板清理外頭的血跡,以免被人發現。陳老板雖不知他為何身受重傷,但卻立刻按喬清的話做了。他與喬清的師父相識多年,又與喬清相識多年,絲毫沒有懷疑。喬清沒有告訴他自己受傷的原因,只囫圇尋了個遇到仇家的由頭。但鎮上是絕對不能久待的,他必須離開這里。云霄谷的人若要查探,只怕自己不僅藏不住,還會連累陳老板。他進入陳老板家中,一是因為無力支撐,二是這毒著實太急太猛,他怕自己撐不到回谷。第二日,他察覺身體已經不再麻痹,便借了陳老板家的劍,打算獨自上路。但陳夫人卻告訴他,鎮上到處都是穿著白色衣衫的江湖少年郎,見個受傷的人就要上去盤問許久,麻煩得很。正煩惱時,陳老板悄悄掀開自家地窖,給他看了一條暗道。原來這鎮子多江湖人來去,時不時就有幾場架打打,有幾個人被殺殺。陳老板夫婦是普通人,不懂武,這劍還是買回來鎮宅子的,自然害怕江湖紛爭。夫妻倆買下這宅子之后,便一點點偷偷地挖了條暗道,暗道通往山中,若是鎮上真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江湖大事,他們可以立刻逃離。喬清便是從那暗道走出來的。暗道的盡頭在一處水潭旁。水潭已經結冰了,他辨認片刻,發現這潭子就在自家后山。只是翻山時候花了許多時間,好不容易回到谷中,他被凍得說不出話,只好用劍在路面猛敲。但項飛羽完全沒聽到,直到他倒在門口。如今麻勁散了,毒力卻未消。喬清只覺得頭暈目眩,難以起身,只好慢慢跟項飛羽說了幾味藥草,讓他去找來煎煎。項飛羽全都認得,很快找來了,給喬清過目之后才拿去廚房煎藥湯。喬清睡了不知多久,被項飛羽扶起來時才聞到藥味。項飛羽慢慢喂他喝了藥湯,又仔細扶他睡下,仔細蓋好被子。往日自己從沒對他這么好過。喬清心里頭有些不得勁,啞著聲說:“不用管我,你去玩吧。”“這藥一日要吃幾回?”項飛羽問。“五回,每三個時辰就得喝一回。”喬清說,“你一次熬足五碗,放鍋子里頭擱著,時辰到了我會去吃。”項飛羽搖搖頭:“不,我一直給你盯著。”喬清很看不慣他這副樣子。他確實施恩給項飛羽,但不是想要項飛羽這樣報答他,因為太親昵了。他理想的報答方式是項飛羽成為他的奴仆,不反抗,不要錢,心甘情愿地為了救命之恩做牛做馬。“滾滾滾,去玩吧。”喬清冷著眉目說。“你一個人躺著多無聊,我陪你。”項飛羽不肯離開。喬清真的煩了:“打傷我的就是你們云霄谷的人,我現在看著你就心煩。”項飛羽頓了頓,沒再出聲,在床邊徘徊片刻就轉身走了。喬清睡了醒,醒了睡,做了一些夢,冷汗出了一身。他在這個谷里是不需要擔心的。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從這谷子的路上走進來。小九常常直接爬過山壁跳進來,那也是沒人會知道的道路。喬清不知道自己還在擔心什么。他有時候會想起那張畫兒,畫里頭的自己在笑。醒時總會看到一碗藥擱在床邊,冒著裊裊的熱氣。想了又想,理不清楚,他便告訴自己:項飛羽一定非常感激我。躺足一天,喬清睡飽了,晚上很精神,坐在床上點燈看他的藥譜。項飛羽給他的傷口換了藥重新包扎,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