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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能否開恩,另……另……驅遣一人……”她用著“驅遣”一詞,皇帝聞言即刻輕笑:“你所傾心的內侍?是誰?”聽到長樂聲如蚊蚋地道出名字,皇帝臉色一凝,嘆息道:“長樂啊,朕再有能耐,卻也無法與閻王搶人,你掛念的那小內侍,已經死了。”他見長樂周身一僵,臉上血色盡退,雙眼難以置信地瞪著自己,微微點頭,語帶憐憫地肯定道:“是為你哥哥害死的。這宮中確屬是非之地,你還是不要久待在此處為妙。”長樂木然,不自覺重復:“哥哥害死的……”皇帝輕笑:“那小黃門本就是他人派到你們兄妹身邊的眼線,死也是毫無辦法之事,你莫要怪你哥哥。”說罷,皇帝傳入來人,將已呆若木雞的長樂扶下,他重回軟塌,默坐片刻,霍然起身,此時已無謂掩飾,他何止是毫無笑意,臉上若黑云壓城,置于袖中的雙手不住微抖。趙讓歸降入宮之后,身上絕無可能再留任何女子飾物,長樂所見的珠花,只會是來自宮內。誰贈予他的?亦或是誰利用何種渠道,從宮外轉交給他的?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到心虛啊……話說作者好想自我放飛,但是自尊不允許,淚以及,還有人記得那個小道具么?第49章第四十八章、第四十八章、趙讓由后苑返回承賢宮,歇不上片刻,就有內侍滿臉為難地來報,“金葉子”已轉送給前來領尸的高家人,高母感恩不盡,糾纏半日,非要親見趙貴妃一面以表謝意,眾人好說歹說,勸解兼冷遇都無法令她離去,特來求教貴妃如何是好。嘆口氣后趙讓還是會了這位中年婦人,她跪爬于趙讓足下,感激之語顫抖而出,話到一半,終是化作不成聲的啜泣。趙讓心中難受,卻拙于言辭,只能任由這婦人痛哭失聲。婦人悲慟之中也知節制,涕淚交加皆是自怨自艾,嘆盡兒子不懂投胎,托生于她這樣無能的母親之懷,為全家生計殘損身軀也罷了,還要早早便撒手人寰。左右欲要將婦人架走,趙讓黯然阻止,最后又得了婦人三跪九叩,才算解脫。送走婦人,遣退隨侍,于殿內躑躅,趙讓只覺胸中灼燃著烈焰,他到初入承賢宮時教授高正與長樂識字讀書的德明堂,舉目四顧,悵然至雙眼濕潤。今早送走皇帝之后,趙讓便到這里,令隨從侍候好筆墨紙張,便屏退眾人,細心描畫書寫他記憶中威力驚人的神器。當日他在上陳給李朗的“萬言書”中,曾輕描淡寫過此物,興許是李朗當他信口開河,沒有放在心上,故此一直沒有問起。皇帝的雄心是收復中原,復錦繡河山,然則自古以降,少有江南克北的先例,多為是華北一統之后,江南政權覆滅不遠的記載。南方地形多變,且氣候物產迥異,難出千里良駒,無戰馬便無騎兵,銅鐵礦乏,要敵北胡驍勇,渡江進軍,談何容易?趙讓在任南越將軍時候,便因百越族人慣于山林作戰而聯想到日后與北騎交鋒時難以避免的窘境。而他當下所繪,欲交給皇帝的物件圖紙,原物是機緣巧合中從一批避難至南越的東甌人手中購得,經趙讓實踐,在威鎮臣服蠻夷中居功至偉,雖有弱點,但其效甚大,后經他們召集工匠悉心改造,更見神威。趙讓原希冀以此向李朗交換些條件、什物,但事到如今,便連這點私心也已蕩然無存。李朗——趙讓長吸口氣,將書案上的卷軸收攏,擱在一邊,抽出白紙來,隨手草寫下:“區區成敗且休論,千秋唯應意氣存。如是而生如是死,猶今又覺布衣尊。”再沉吟片刻,在這四行下添上高正臨終念念不忘之言:“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易簡以消天下之險阻,非圣人之徒,其孰與歸?”他在“圣人”二字下連筆圈畫,默道:“小高,多謝你舍命相救,只是長樂該多傷心啊。”與墨跡未干的草字相對須臾,趙讓愈發氣悶,起身便往殿外去,留意到內侍們手忙腳亂地跟上,不由暗地好笑。因身份特殊,除非皇帝有召,趙讓不曾踏出過承賢宮,最多也就去宮中后苑走走,但如今他心境迥然,不愿再在宮中被動死守,李朗既未將他禁足,他又問心無愧,有什么可介意的?到了承賢宮外,趙讓忽而想起一直以來掛心卻沒機會探查的事來:當日靜華宮內,李銘來去自如,既非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也不是穿高縱低地飛檐走壁。若說初次出現在后花園那回是趁夜深人靜地翻入,但李朗突如其來地駕臨之后,李銘竟也可以全然避過眾人耳目無聲無息離開,實在不可思議。要知當日靜華宮中可不止高正、長樂二人,皇帝圣駕所至,隨扈成群,遍及宮中。趙讓之前便隱隱有所懷疑,只不過遷移居殿的事接踵而至,根本分不出身一探究竟。他婉拒了內侍們氣喘吁吁抬上來的軟輿,問明方向,快步朝靜華宮走去。雖同是后宮居殿,但承賢宮獨踞一處,趙讓以急行軍的步伐尚費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到目的地,他停下腳步,回頭見一眾高矮胖瘦參差不齊的內侍們上氣不接下氣地向他擁來,不禁啞然失笑,有意等他們都到了近處,吩咐:“你們守在門口,把氣息喘均勻了。我進去看看便出來。”接了高正總管之職的內侍是位行事穩健的中年,此時雖是追趕趙讓至汗出如漿,仍是盡責地道:“貴妃,此宮已無人居住,想來也是疏于打掃,當心臟了衣物。要不,奴婢等人先進去清潔一番?”“不必,”趙讓笑道,“我很快出來。你們留兩三個人即可,不必全部守在門口,若讓旁人窺見還當承賢宮出什么事了。”聽那總管連聲應是,趙讓便徑自推開宮門入內,宮中既無住客,確如內侍所言,屋內家具擺設蒙塵積灰,趙讓在舊日寢殿轉悠了一圈,直往后花園而去。桂樹仍在,只是已過了花盛之期,但香氣猶存,趙讓在樹下站了一陣,想起昔日與長樂同將妻妹殘軀葬于樹下,宛若隔世。他繞著大樹轉了幾轉,仔細留心,不曾在樹周圍發現任何可疑之處。距離此樹約莫二十來丈的地方另有兩棵柏樹,樹并不靠墻,然樹下那片延綿至墻根處的草叢,似乎格外繁茂,與其它地方一相比較便能看出差異來。趙讓白日里少有涉足后花園,夜間這一異狀并不顯眼,且若非有心,誰會在乎花園中哪里的草生得更多?從桂樹上隨手折下一根數尺來長的枝椏,趙讓打草踩入那異樣之地,邊全神貫注地留意腳下四周,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口上方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