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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軍中聽令于副頭領(lǐng)魏一笑約有半數(shù)按兵不動,剩下又十有其三不明所以而在三皇子的飭令下未敢妄動。

李朗率親兵殺入西苑,皇帝李冼與幾位閣臣中貴正在別殿迎翠殿宴飲作樂,歌舞升平中瞬見刀光劍影,喊殺連天。

對父皇李冼,李朗既已不存其垂憐企盼,自也無半分恨意,他聽李冼怒叱他作孽子叛臣,反覺可笑可鄙,手中斬殺過敵寇的長劍若蛟龍入海,直撲皇帝。

“他欲設(shè)騙局殺我,如王允殺董卓,代其二子蕩平前阻,我不過先下手為強。敵我壁壘如此分明,這聲‘父皇’我如何還能叫得出口?”李朗道。

與父子之間恩怨無關(guān),只是你死我活的勢不兩立,李朗劍招遞去,冷不丁卻被一人□□挑開,那人四十來歲,身高體貌宛若山神橫空出世,正是素與魏一笑交惡的禁軍常頭領(lǐng)。

此人粗獷彪悍,□□功夫卻極是了得,此時得信率禁軍護駕,掃開李朗劍峰時提氣高喊:“護駕!速來護駕!三皇子謀反!”

當時迎翠殿內(nèi)混戰(zhàn)一團,常頭領(lǐng)手下禁軍士兵確也驍勇,為護皇帝周全舍生忘死、奮不顧身,雙方人數(shù)雖是相差無幾,士氣卻高下立現(xiàn)。

偏偏李朗被常頭領(lǐng)一桿□□纏得脫不開身,他用劍而對手持槍,本就在兵刃上吃虧,應(yīng)付之時偷眼瞥到李冼竟在幾個禁衛(wèi)的簇擁下匆匆離開,不禁心急如焚,手中破綻一露,差點就被常頭領(lǐng)的槍尖扎中面門。

幸好當時的李朗早非吳下阿蒙,閱歷已豐,有驚無險后反倒是即刻冷靜下來,聚精會神地與常頭領(lǐng)對戰(zhàn),身形矯捷向來是他的優(yōu)勢,劍走輕靈,似防實攻,任常頭領(lǐng)將槍花使得百蓮齊綻,也一時奈何不了始終游走不絕的李朗。

轉(zhuǎn)眼兩人過了有百來招,李朗轉(zhuǎn)身壓住常頭領(lǐng)的槍頭,喜形于色地朝前大叫:“魏一笑!速速殺了李冼!”

常頭領(lǐng)聞言不自覺地回頭一瞅,早在等待時機的李朗于電光火石間大喝一聲,旱地拔蔥而起,雙手舉劍向頭頂無防無備的常頭領(lǐng)劈去,這一下出手如電,那大漢待舉槍格擋,手臂剛過肩頭,便已被李朗得手。

李朗斬下禁軍頭領(lǐng)的首級,高高提在手中,另一手抹去噴濺蒙糊了滿臉的鮮血,氣沉丹田后聲如雷炸喝道:“誰再動手,便是常逆賊的下場!”

陣前梟首,其效如神,戰(zhàn)場內(nèi)霎時鴉雀無聲,頭領(lǐng)既死,再戰(zhàn)無益,護駕一方見三皇子如浴血修羅,愴惶互望,不由紛紛丟盔棄甲,跪地乞饒。

然而此時卻早已不見李冼等人的身影,李朗起初并不擔心,皇宮統(tǒng)共三個大門,他早已派人死守嚴防,確保李冼絕對不能逃出宮外。

魏一笑趕來與李朗匯合之后,將皇宮內(nèi)掘地三尺地找了個遍,竟然就是找不到李冼的下落,甚而連蛛絲馬跡都沒有,仿佛李冼就在迎翠殿憑空消失了一般。

有無可能是守衛(wèi)皇宮宮門之人私下將皇帝放走?

李朗最初也是這般懷疑,但每個宮門至少有三四百人監(jiān)守,要一點風聲都不泄漏也太過匪夷所思。

趙讓卻是問出另一件事來:“為何魏一笑遲遲不至?”

“他受我之命,去圍剿那兩……皇兄。”李朗輕描淡寫中揚出不屑哂笑,“那兩人直到綁縛于我跟前,還不相信我竟先發(fā)制人,對他們下手。靜篤,韜光養(yǎng)晦如我,是否也修煉到家?”

那兩位皇子李朗是親手所殺,除去謝昆開口要保的那對母女,李朗對兩家血親幾近趕盡殺絕,對仆婦卻是網(wǎng)開一面,至于東宮王府的財物,由內(nèi)府清點充公,再從中賞賜將領(lǐng)兵卒。

“殺兩位皇兄之時,并不覺得與他們是同氣連枝的兄弟,”李朗見趙讓聞言后不住舉觴,知他重情,定是不喜聽這同室cao戈之事,然他偏要在趙讓面前露丑丟乖,存心道,“不過是生得有些相似的敵人。殺父戮兄之事,我全無所感,靜篤,我是六親不認的人啊。”

趙讓不答,默默看向李朗,忽而伸手,極快地在李朗腦后輕輕一拍,不等李朗反應(yīng),他重端起滿杯酒盅,送到李朗跟前,若無其事問道:“照你所言,是你也不知太上皇是否尚在人間?之后你不曾找過?”

“自是找過。”李朗疑惑地摸著后腦勺,不解地瞅著趙讓,“這人下落不明,終是心腹大患。不過到那日他頓失形蹤,到如今都近六年了,卻始終沒有半點消息,大概已是歸西了吧。”

稍稍一頓,他不無委屈:“靜篤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李冼下落?還有,你為何要打我?”

“那不是……”趙讓不料李朗直截了當,倒有些臉紅耳熱,話語間不禁吱唔起來,干咳聲后方道,“自輕自賤的話莫要再說了。無論你曾做過什么事,既已是皇帝,就是領(lǐng)受天命之人,謹守慈儉,為當為之事,盡該盡之責便了。血親人倫,身在天家,也無可奈何,你且當是受國之垢,是為社稷主吧。”

李朗傾酒入喉,莞爾輕笑,趙讓的慰籍之詞如此特別,感情他適才只是不悅于自己那自怨自艾的口吻,故而出手教訓(xùn)?

“阿朗應(yīng)是記得,我長女之死,與一刻有‘卍’字形的玉簫有關(guān)?那正是太上皇賜予之物。”趙讓道,稍稍遲疑后,接口,“雖說事后玉簫已為葉穎所毀,但因那‘卍’委實太過獨特,不能不牢記在心,然就在昨夜,我還曾見過上刻此標識的樂器。”

以李朗的聰明,趙讓無需將話說盡,他便已然領(lǐng)悟,雙眉猛然一跳:“是李銘所彈的古琴?”

他一驚之后卻又即刻轉(zhuǎn)喜,笑吟吟對趙讓道:“你假意要琴簫合奏,站于李銘之前,是擔心他加害于我?”

趙讓啞然,片刻才笑道:“那琴并非是李銘的,而是太后身邊,一名法號慧海的女尼所有。阿朗可知那人什么來歷?”

“慧海?這事難不成和大崇恩寺有什么瓜葛?”李朗怔然,這事顯然出了他的意料之中。

大崇恩寺就在金陵城內(nèi),近城南門處,早在東楚定都之前便是座佛寺,是李朗的祖父擴修提名,之后便成了皇宗貴戚燒香拜佛之地。

李朗疏離佛道,甚至頗有些厭惡,登基以后將皇室對大崇恩寺的施舍供奉掐斷,吝嗇到連一個銅板也不送寺廟的夸張地步。只是太后卻是心慈之人,篤信佛祖,要在泰安宮設(shè)佛堂供每日佛課誦經(jīng),在她的堅持之下,李朗方以太后之名,令大崇恩寺尋覓一名精通佛法、品行過人的女性僧侶來,便是慧海。

本以為是韶華老去無所依傍的太后窮極無聊的消遣之事,既無傷大雅又不生禍端,李朗唯一牽掛的血親便只有與他相依為命受盡折磨的母后,在這雞皮蒜毛的事上便隨母后性子,任她而去,不想今日聽趙讓一說,頓時入墜云霧,事情仿佛并非如此簡單。

“我明日前往泰安宮請安時候,再詳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