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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女子的,最后憋出來一個還算恰當的,“眉目如畫!”焦適之皺眉,雖然眉目如畫是個比較中性的詞語,但也多用來指女子。林秀看他臉色不佳,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你也不用生氣,你穿紅衣的確很好看,但那也是你的魅力,證明你才貌出眾,文武雙全呀。”焦適之看著林秀那模樣有點好笑,輕聲說道:“我知道了,你不必著急。”有些人身穿某些顏色的衣服的確會比平時好看些,他素日里并不愛紅色,所以很少穿。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后不穿便是了。林秀可沒想到焦適之會做這個決定,兩人又說了會話后便各自道別了。焦適之在新床上躺下,卻沒有半點睡意,他的確很困,但意識里卻一直在回蕩著今日所看見的文字。接受他能夠看見這東西,焦適之只花了一天的時間。畢竟不接受也沒辦法,更何況只能夠看見太子一人,問題還不是太大。但今日他所看見的東西跟之前所見差別太大了。他還記得前兩句的內容,都是負面的評論,但今日的評論雖然沒頭沒尾,卻是戰績的描述。如果按照他之前的判斷,不就是太子殿下的未來嗎?焦適之對太子的了解并不深,但從他偷跑出宮以及選拔侍衛這兩件事情中可以看得出他是個渴望自由,無視法紀的人,作為皇權繼承人他本該更遵守維護這些框框條條,但他看起來卻比任何人都要厭惡。如果朱厚照登基之后還是這樣,無怪乎史官評價如此。但焦適之不認為這是完全是錯的。至少這三次見面讓焦適之心生佩服,太子可不是個無腦之人,在這樣的人手下,只要不鬧事,也不會出事。只是劉瑾等人……他皺起眉頭,今日如果不是他腦中猛然想起壽兒的模樣,他也不會主動去勸太子進膳。這本該是貼身內侍的責任,然而東宮內侍無一人能做到,因此即便劉瑾看著對他們充滿善意,焦適之對他并無好感。罷了,還是早些安歇,明日才是新的開始。焦適之偏著頭,似乎是對這個問題產生了點點疑惑。空氣中飄來冬日的氣息,凌冽而冰涼。淡薄的陽光中游離著細碎的浮沉,輕柔且緩慢地打著旋兒,腦海里忽而浮現出許久以前的畫面,那是龔氏還在的時候。那是個同樣寒冷的冬日,焦府的氣氛卻與之更加冰冷,焦君與龔氏大吵一架后憤然出府,而娘親則抱著小小的他坐在庭院里靜靜看著景致。那年的雪很大,卻也很美,洋洋灑灑地從空中落下,雪白的花朵布滿庭院每一處角落。小小的焦適之歡呼著從娘親的懷里掙脫開來,抱著與他一般大小的長劍跑入雪中,留下一串小腳印。他記得,他在雪中舞劍。磕磕絆絆,亂七八糟。然而龔氏笑著,眉眼彎彎,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他還記得,娘親沖他沖他招了招手,然后親自在庭院中為他舞劍,優雅的姿態如同美麗的舞者,手中長劍帶起無法掩飾的煞氣,猶如一株美麗卻刺手的花朵。龔氏很美,很輕柔地告誡他,“劍招可以很美,卻不能只是美。”那個消失在記憶中很久的畫面在腦海中重新蕩開,與眼前神色自若看著小虎的太子重合在一起,幻化出迷離的錯覺。“什么感覺?”焦適之聽到自己的聲音,平淡柔滑得猶如繃緊的琴弦。“我看見了花架子。”朱厚照露出個神秘的笑容,他轉頭靜靜地看著焦適之,眼眸中猶如閃動著晨星而明亮耀眼,淘氣得像發現了藏著大秘密的藏寶圖。有花架子啊,那,花呢?焦適之瞪大雙眼,一貫自持冷靜的面容流露出幾分茫然,他遲鈍地眨了眨眼睛,嘴巴開合了兩下,似乎想說些什么,太子突然站了起來拍拍雙手,如一貫那樣帶著笑容看著焦適之,“適之,好玩的東西看完了,我們走吧。”焦適之漆黑的眼眸中帶著幾分訝異幾分迷茫,仿佛不為人知的角落被一只不知輕重的腳丫踩了幾腳,還沒等主人表示抗議,又悄咪咪溜走了,典型管殺不管埋。朱厚照徑直拉開了房門,門外站著十幾號哆嗦著身子的人,屋外大雪紛飛,驟然間溫度便下降了,凍得這群被趕出來的人牙齒打顫。太子偏頭指了指門內的那只小虎,怡然自若地開口,“這只小虎,孤要它活著。”靜靜地瞥了眼劉海囑咐,“可千萬別死了喲。”最后幾個字溫柔得宛如耳語,劉海卻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這天氣還真是冷啊。太子身后,是一臉平靜的焦適之,兩人一前一后地出來。太子終于愿意屈尊坐一下攆車,焦適之守在旁邊,一行人又這么回到了東宮中,然后這日余下的時間里,平靜得一如既往。夜晚,皓月當空,月兒明亮的光芒遮去繁星璀璨,白雪皚皚的庭院灑滿銀白色的月光,像極了一副漂亮的畫作,又像是鏡花水月中的波瀾,一觸即散。焦適之迎著月光,踏雪而回,肩上落下幾片雪花,很快又消融化水。回到屋內,徑直進了右側的屋子,熟悉的氣息沁入心脾,負責此間的小內侍早已把握了焦適之來回的時辰,早早地在屋內備上炭火與香料,舒適得讓人卸去防備。焦適之褪下身上的侍衛服,換了身常服后,把隨身佩戴的長劍橫在桌上,輕輕地在桌邊坐下,手里捧著壺沏好的茶,卻沒有任何動作。今日,太子的確是帶他去看了好玩的東西,好玩到他有點想把太子切開來,看看這肚皮到底是不是黑的?嗯,不必切開也知道,太子的確是只黑肚皮。隨手把茶壺放到桌上,焦適之伸手摸了摸劍鞘,指尖微微發顫,感受到那股致命的誘惑。一寸一寸地摸過去,那是熟悉到極致的觸感。這把劍,他從五歲得到至今,整整過了九年啦。五歲的焦適之,抱著長劍胡亂揮舞,劍鞘丟在腳下,劍刃鋒芒逼人。十四歲的焦適之,抱著入鞘之劍,無趣得像個幾十歲的老頭子,天天跟在太子身后,絮絮叨叨,偶爾口露驚人之語,平靜得一如死水。平靜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又有哪個是真得如古稀老人一般寂靜如水?像只貓兒一般,焦適之使勁揉了揉臉,攜劍出了房門,就在門口庭院小小的空間里,迎著飄雪站了片刻風很大,他仿佛聽到了破冰的聲音。少年呆立片刻,慢慢地,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