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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此事是太子殿下主動提及,即便太子殿下好頑,此乃己身所愿,斷不會有厭惡之理?!背烈靼肷?,焦適之輕聲說道。林秀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無奈地說道,“看來我們現在也只能等到太子殿下想起我們兩個閑人了?!?/br>“若真等到那個時候,只會讓太子殿下嫌棄我等無趣,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再過一個時辰,我等便找人帶我們過去?!苯惯m之搖頭。“找人?宮內有何人會聽我等的話?”林秀疑惑。焦適之淡淡一笑,沒再說話,低頭繼續看著手里的書籍。林秀托腮無聊,又無處可去,也只得百無聊賴地呆著,最后不得不跟焦適之借了本書消磨度日。若是林秀原先的先生在此,定然大發感慨,原來林少爺還有主動看書的時候。不過他們盤算雖好,耐不住有主兒早就蠢蠢欲動,按耐許久,終于忍不住翹課來尋人了。劉瑾哭喪著臉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知道明日怕又會被今日的太傅所彈劾了。但天地良心,這一次著實不是他引著太子殿下往外跑,而是另有他人啊!他就知道,太子殿下對昨日的那兩個侍衛很是上心,尤其是焦適之。幸好他已經做好準備,讓谷大用好好迎接他們兩個,先留個好印象,再徐徐圖之。就算太子殿下此時對他們上心,不過兩日很容易又會丟到腦后頭去了。劉瑾作為太子身邊得寵的近侍是再清楚不過了,只是在太子正歡喜的時候不能去觸霉頭。“劉瑾,侍衛的住處在何處?”朱厚照翹課之后心情甚好,連宮道上清脆的鳥鳴聲都覺得十分舒心。這件事是谷大用安排的,雖然朱厚照問的人是劉瑾,他卻連忙接著說道:“殿下,小人把他們安排在后殿,絕不會驚擾到您的休息。”原本被搶了話頭,劉瑾還臉色微動,一聽到谷大用的話,心中連罵了幾聲蠢貨,倒是慶幸他沒張口了。東宮本來并沒有貼身侍衛一說,守衛在周邊侍衛眾多,保護端本宮自是足夠的。弘治帝的本意并不是為了給朱厚照挑選多么強悍的保護者,劉瑾等人雖然服侍周道,卻只會引著太子到處玩樂,借由朱厚照這次要求,他更多的是為了給朱厚照再找幾個適齡的比較正經的玩伴,至少別再發生偷跑出宮的事情。因為這樣,所以兩人住在哪里都是可值得商榷的,住在正殿的稍間也可,住在后殿也可。只是劉瑾沒想到谷大用會把人塞得那么遠,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算不想他們在殿下眼前晃悠,也不能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你是說,你把孤的兩個貼身侍衛,安排到后殿去了,那孤若是有急事找他們,還得讓他們從后殿再跑過來?”朱厚照挑眉,似笑非笑。谷大用心中一緊,諾諾不敢言。朱厚照懶得再看他一眼,直接問道:“今日是誰被派去帶領的?”看著谷大用那模樣,就知道不可能是他自己過去。“回殿下,是小三子。”谷大用戰戰兢兢地回答。“把人打上十鞭,貶去灑掃處,不論是誰都不得提他出來。”朱厚照輕飄飄丟下這么句吩咐,又嫌棄攆架太慢,自己大步趕回端本宮。身后一行人噤若寒蟬,無人開口。剛才朱厚照的命令看似簡單,卻讓所有內監都有種兔死狐悲之感,被貶去灑掃處雖然倒霉,但未嘗沒有重來之日,但有了后面那句話,便永遠不得翻身。就連劉瑾都有些遲疑,畢竟這小三子素日里除開他們幾個,也算是比較得殿下喜愛的,因為他會一手獨門口技,常令太子十分欣喜,未曾想今日說貶就貶,說罰就罰,難不成這兩人真不同往常?可最關鍵的一處劉瑾卻未看出來。父親沒有帶他入宮的緣由他自是清楚,焦府所出的事情完全可以作為焦君的依據,而能夠輕而易舉劃掉他的名字,自然是上頭監管不嚴,又或者是上頭無所謂來多少人。既是如此,他的名字怎會被太子殿下所關注?不對。焦適之提醒自己,他還想漏了一件事情。堂堂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焦君有個兒子,這才是他最該弄清楚的,也是他最無法想清楚的。馬蹄“噠噠”而行,馬車悄無聲息地駛入大明皇宮,在宮道上停留片刻,又離開了。劉瑾在前面引路,隨行還有一個原本駕車的小太監,“焦公子,這邊請。”而因雨勢而被臨時充當宴會場所的儲秀宮內,比試已經到了尾聲。已經有九位公子脫穎而出,只余下現在這場分出勝負,便能夠進行挑選了。離席的太子早在小半個時辰前便回到了座位上,而焦君也重新站回去庭院外自己的位置,只是面色惶恐,心神不定。不論旁人如何旁敲側擊,焦君都閉口不提剛才的事情,連焦芳都鎩羽而歸。就在最后一個失敗者被打落,第十位優勝者誕生之際,朝臣眼見門口有一個身影悄悄進來,疾步走到殿內,隱約能看到他在太子耳邊輕聲說了些什么。太子眼波流轉,淡淡點頭,嘴巴微動。劉瑾躬身又悄咪咪退出去,而在場的人的視線更加悄咪咪地在他身上打了個轉。首輔劉健眼神微瞇,呵呵笑了兩聲。他坐在殿內,自然聽清楚了太子的話。李東陽與謝遷面面相覷,謝遷低聲說道:“小狐貍。”坐在他們僅一步之遙的劉健自然聽到了,笑瞇瞇地應道:“大實話?!?/br>劉健,李東陽,謝遷幾人同為內閣大學士,同朝為官,又幾乎是同時入閣,私底下交情自然不錯。李東陽看著劉健說道:“太子胡鬧,皇上也跟著胡鬧,你們兩個也不多生勸勸?!崩顤|陽的四弟前段時間剛去世,弘治帝憐惜放了他幾日假,沒成想回來之后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謝遷搖搖頭,輕聲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格,嬌寵太子又不是一日兩日了。太子現在難得在興頭上,若得他的趣兒,就能安穩些時日了?!敝x遷這純粹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思想。畢竟悲催的是,他們這幾個身上或是有著太子少保,太子少傅的頭銜,不過劉健畢竟是首輔,講學的時間較少。謝遷與李東陽兩個倒是一肚子苦水,聽著謝遷的說法,李東陽也輕聲嘆了口氣。話語間,劉瑾已經領著來人進殿了。只見那少年一身紅裳,面如傅粉,唇若沾脂,端得一副好相貌。而行走間落落大方,漫步自然地穿過庭院的大臣們,絲毫沒被殿中的氣氛所影響。他隨著劉瑾的指示在殿中跪下,口齒清朗地說道:“庶民焦適之拜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