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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難過的想法。即便是再樂天的人,此時都難以自控地會產生種種情緒,如果不能及時排解,任其壓抑心頭,總有一天會出大事。焦適之如及時雨一般地出現,讓太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清醒后,整個人倒是輕快了許多。焦適之看著從他懷里抬起頭來,如以往那般鮮活的面容,心里著實松了口氣。若是此前的太子殿下,他決計是不認的!52.第五十二章、朱厚照整理儀容后,命劉瑾等人出宮去各處把幾位內閣大臣們都給叫進宮來。因為那個時候朱厚照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因此幾位內侍時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拼命趕到各處,生怕速度太慢會引來朱厚照發怒。實際上這個時候朱厚照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臉色難看是因為幾日未眠,加上焦適之正在給他處理傷口,有些發疼罷了。劉健被召喚入宮的時候,還有點懵逼,隨同的還有謝遷、李東陽等一起跟他懵逼的大臣們,實在是前幾日太子殿下的抵抗力度太強大,導致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差給震撼。太子并沒有在乾清宮召見他們,而是在文華殿。入宮的幾位重臣也能夠理解,皇上剛剛在乾清宮仙逝,太子殿下對乾清宮的態度也可想而知。六部尚書也都隨同入內,不過里面朱厚照真正想叫的人只有幾個內閣大學士與禮部尚書。禮部尚書張升是弘治十五年才升任了尚書一職,勤勤懇懇認認真真,又是個循規蹈矩之人。太子召他前來便是為了詢問大殮之事,皇帝下葬禮部已有了一套流程,他想先過問一遍。而且明朝的陵地選址有提前準備,也有事后準備。弘治帝這種就屬于沒有想到會英年早逝,所以連陵園都還沒有備好。太子與幾位大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觸還算愉快,雖偶爾有所爭執,不過很快便被妥當處理了,議事結束后暫時把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太子令禮部回去后把制定出章程,商討先帝的廟號與謚號,并令工部與欽天監等負責尋找合適場所建筑陵地。對于太子議事的第一件事便是關于弘治帝的葬禮事項,幾位大臣內心是很滿意的。若是太子興高采烈地找他們商量關于繼位的事情,即便是在情理之中,也實在令人詬病。“殿下,葬禮之事需要處理,然而您的繼位大典也不可忽視,還望殿下早日繼位,安定民心。”劉健出列諫言,朱厚照雖不太樂意,卻也點了點頭,對著張升說道:“那除了喪儀之事,繼位大典也需要盡快把章程拿出來,不過萬不可因此忽略了前者,你可記得?”張升身負重任,不敢懈怠,連忙應是。兩件事情處理了后,太子不欲多談,便讓人退下了。劉健等人考慮到太子剛上手,也沒有強求太多,紛紛告辭離開。唯有謝遷在離開前略微遲疑了片刻,站在后邊的他反倒是最后一個出來。李東陽看著出來后一臉神秘的謝遷疑惑道:“你這臉色是怎么回事,剛才還見你一臉肅穆,變化也快了點吧?”這幾位重臣與弘治帝的關系不錯,弘治帝的逝世對他們或多或少也有打擊,這幾日的心情也的確郁郁。謝遷輕搖頭,一臉風輕云淡地笑道:“剛才你們只顧著商量事情,卻是沒注意到太子身邊站著的人吧?”他本來便是位灼灼君子,一笑更是引人注目。李東陽與走得慢的劉健湊在一塊,看著一臉笑意的謝遷,開始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半晌后李東陽搖了搖頭,他的確是沒把注意力放在那處。劉健卻是撫掌說道:“右側站著的是劉瑾高鳳,但左側站著的卻是焦適之呀。”劉健對焦適之可算得上印象深刻,畢竟這個可是太子殿下巴巴地要他轉交東西給予之人,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太子拉下臉色來請求他,劉健怎會不記得。謝遷點點頭,隨即皺眉說道:“我之前聽說他回鄉奔喪去了,因而這段時間才不在殿下身邊。可從剛才的場面來看,或許是這兩日他趕了回來。”剛才還未想到,如今想來卻是有點奇怪。“因而今日殿下才會有如此變化?”李東陽順著謝遷的思路思考下去,若有所思地說道:“可他是如何知道京城內的事情,就算先帝仙逝的事情早就流傳出去,可速度也不可能那么快。”這位就屬于想得有點多的了。謝遷白了李東陽一眼,無奈搖頭,“難不成焦適之便不能夠奔喪回來,瞧你這胡思亂想的勁頭。不過今日太子的變化若真的是焦適之所為,那這位在殿下面前的影響力甚大,甚至超過了劉瑾。”劉瑾作為太子東宮的大太監,早就被這些個朝臣所耳熟,明朝官宦勢力龐大,這位□□不離十便是之后這些年宦官的領頭羊了,不把這個人的性格琢磨透了怎么行呢?不過可惜的是,這劉瑾根本不可能有懷恩那樣的心性,不再出個李廣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劉健明白謝遷的潛在意思,劉瑾伺候朱厚照多年,本來該是太子最熟悉信重之人,之前的事情他們也曾隱晦地請劉瑾勸過,然而效果并不是怎么好,又或許劉瑾根本就沒敢勸,不管是前者的猜測還是后者,對他們來說,劉瑾都不再是個合適的人選。朱厚照等文華殿安靜下來后,整個人懶散地躺在了椅子上,他額角的傷口只讓焦適之稍微處理了下,剛才大臣們是沒看出來,然而現在還在隱隱作痛。焦適之上前幾步,俯身觀察著太子的傷痕,也擋住了他面前的光線。“適之怎么了?”太子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睡意朦朧地說道。他已經許多天未合過眼睛,緊繃的情緒忽而放松下來,整個人都覺得使不上勁兒來。焦適之看著太子的情況,連忙沖著劉瑾等人使眼色,幾個人合力把他扶起來,扶到了門外早就候著的攆車上去。劉瑾多機靈啊,看著太子的臉色就知道他現在多半沒什么力氣了,早就私底下把攆車叫了過來,就算太子不想坐,也能攤上個關心的名頭。一坐到攆車上,太子整個人都陷在里面,半杵著腦袋,強撐著精神瞇著眼睛回到了東宮,焦適之立刻扶著他直接進了寢宮去,幫他褪下外衫靴子,等朱厚照躺倒床上時,他幾乎是立馬昏睡了過去。焦適之看著太子額角已經腫脹起來的傷口,他剛才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他悄聲退出來跟劉瑾說道:“麻煩公公喚人請太醫過來吧,太子的傷口需要再處理一下。”劉瑾點頭,自是去叫人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