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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平日里總是吊兒郎當的眼神消失不在,許顏夕這雙好看的眼此刻被淚水洗刷的清澈無比,他現在的眼神那么透澈,就像一個年幼的孩子一樣,就像很多年前、像尹千然一閉上眼似乎還是昨天,這個被爸爸領到身前那個怯怯喊著自己哥哥的孩子。“尹……尹……千然……”許顏夕顫抖著叫道,尹千然看著、聽著,內心嘶喊著“你告誡過自己要遠離他的”,但那么多要遠離他的理由是那么不堪一擊,終究不敵許顏夕一個脆弱的眼神。“小夕……”尹千然艱澀的喊出這少年的小名,這個已經很久很久不再喊過的名字,這個在忙碌一旦過去便抑制不住在內心瘋狂喊著的名字。此聲方出,許顏夕呆住,他眨了眨眼,淚珠滾滾落下,然后尹千然猝防不及的被少年撲了個滿懷,一只手向后撐在地上,一直手摟著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尹千然,我就在你面前!”許顏夕大聲哭著喊道,“我就在這里啊!”“嗯嗯,我看到了。”尹千然拍著許顏夕的背,嘴里和哄小孩一樣無奈的安慰著,北堂珞和喬安安則早就知趣的退出房間了。“你看不到!”許顏夕哭的都上不來氣了,還不忘反駁,“你根本就看不到!你干嘛那樣啊!干嘛那種表情!干嘛那種語氣啊!我死了你不是該高興嗎!”拍著許顏夕的手剎那間僵住,下一刻尹千然狠狠的抱住許顏夕,他俊美至極的眼角青筋冒出,眼角泛起血紅。“什么死!什么你死了我會高興!”這樣斥責道,卻感到懷中的身體軟下去,許顏夕竟是暈了過去。意識到這家伙是因為昨晚喝了太多酒可能還磕了藥,剛才又莫名其妙的心情那般大起大落所以暈了過去,尹千然只好站起來用公主抱的方式抱住許顏夕。“這么輕?”感受到許顏夕的重量,尹千然皺眉,他垂下頭細細的看著懷中少年的面容,蒼白俊秀的容顏在沉睡中看著那么干凈美好。尹千然看著,如同受到蠱惑般緩緩低下了頭,在快要觸到這少年蒼白的唇時驀然清醒,他緊緊抿起嘴抬起了頭,抱著少年大步的跨出房間。“如果你死了……”“還會有誰……”“比我難過。”風聲很輕,有這樣的話被風吹散,散落在今日不可說的時光中。第三章目標-重新做人!許顏夕的房間有著大大的兩扇復古風格的格子窗,窗紗是清透的白色,只要陽光稍微強烈些就會透過來,投射在許顏夕的床頭。正如現在,尹千然半跪在單人床前的木質地板上,一只手支著腦袋,胳膊肘立在床沿,另一只手壓著蓋在許顏夕身上的薄被一角。尹千然睜著墨黑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此時春末夏初的日光透過格子窗、透過白色的輕紗窗簾,形成斜斜的一道淺金色光影籠罩在許顏夕的容顏上。視線無比貪戀的掃過這少年纖長濃密的睫羽、蒼白的肌膚、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淡粉色的形狀姣好的唇上,內心開始sao動,小小的聲音響起“為什么不去品嘗一下?他睡著了,他不會知道的,這是你一直……一直渴望著的人啊”。但最終尹千然只是沉默的站起,他深深看了一眼這個陷入沉睡中的少年,轉身離去,不曾留戀。玄關,尹千然穿上外套,拿起車鑰匙往外走,老管家見狀有些戀戀不舍的問道:“少爺,您晚上回來吃飯么?”“不回了。”尹千然淡淡的回道,在看到老管家嘆息的神情時心中不忍,這是看著他和許顏夕長大的老人,這兩年年齡大了就希望多些機會看到他和許顏夕。“下午有個會議,晚上要加班錄歌。所以晚上就住公司了……”尹千然解釋道,頓了頓,有些不太習慣的叮囑道,“小……許顏夕剛才估計犯了藥癮昏睡過去了,晚飯時還不醒就叫江醫生過來一趟……徐伯你,你注意多照顧他一下。”本來正暗自傷懷的老管家被尹大少關心弟弟的一番言語驚住,然后頓感欣慰,面上也笑的開懷了。“唉!少爺您走好,我會照顧好夕少爺的。”從十四歲開始就和尹千然鬧僵,并且從此幾乎無交流的許顏夕自是不知道尹千然這番話語,他躺在床上這次睡得非常沉穩,一番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喊似乎把所有的苦悶與那時死亡的陰影也一并發xiele出去。許顏夕在床上睡的安心,像個孩子一樣裹著薄被蜷縮成一團,鼻尖隱隱是很久以前、曾經異常讓他感到安穩的氣息。待許顏夕醒來時日光都已下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許顏夕揉著腦袋坐了起來,他看到小丑鬧鐘上時針已經指向5,分針咔噠一聲卡在了8的位置。“怎么感覺就是閉了下眼就兩個多小時了?”許顏夕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從床上翻下身跑到浴室沖了把臉才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還有下午他那番哭的稀里嘩啦的記憶……什么墓碑前那個人悲傷到崩潰的神情都被拋到腦后,許顏夕僵硬的走出房間下一樓去,他此刻滿腦子都是他和尹千然日常中真正的相處方式——他泡夜店,他嗑藥,他飆車,尹千然無視,尹千然皺眉,尹千然直接罵人渣……“啊啊啊!尹千然這回不會以為我嗑藥把腦子嗑壞掉了吧!”許顏夕痛苦的哀嚎,在聯想到前生那時他在娛樂圈泡女明星,被尹千然派人直接捆起來送到老媽面前的記憶……許顏夕冒上來一個不好的念頭,尹千然會不會把他綁起來送到瘋人院啊啊啊!懷揣著以尹千然這種人絕對會干出這種事的想法,許顏夕憤恨之余又是一種說不上來的迷茫。許顏夕想不明白,尹千然與他這般勢同水火,也許……他死了以尹千然的人品不至于高興,可能還會挺傷心的吧……但是那種神情——太過了。忍不住閉上眼,不會刻意的去想那時的記憶,但是只要想到那時尹千然的神情,就會驚心。“搞錯沒啊!”許顏夕睜開眼邊走邊嘟嚷,“我葬禮的時候老媽的表情都沒你這么夸張。”好像——你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樣。“呼~”許顏夕長吁一口氣,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想不通就不想了!人生多苦及時行樂吶!”比誰都想得開的許二少便也不糾結這茬事了,施施然的跑去廚房祭他的五臟廟。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