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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半身,不讓他起來。“吳邪,我有話要說。”張起靈無奈道。吳邪手指都不想多抬,出沙漠二十幾小時的車,回到酒店一分鐘都沒休息,又來了—場大戰,沒昏過去鄯是奇跡。“睡醒再說。”吳邪咕噥道,固執地把頭往對方那邊靠,抓著他的手還是沒松掉。不能松手,他要是想跑,我馬上就能知道。“好。”朦朧之間,吳邪覺得自己被圈著回抱了起來。有人吻他的額角。第三十六章吳邪的記錄——不重要悶油瓶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腳靠著雪碧的紙箱子,看起來就像等人來簽單的快遞小哥。這個場景其實非常搞笑,可是我完全笑不出來。他怎么在這?丫不是睡覺去了嗎?悶油瓶的表情雖然仍是沒有表情,我卻冷汗直冒,覺得事情要糟糕,根本不知道自己亂七八糟在說什么借口,心里只想跪地求老天,讓悶油瓶說他是想來兩瓶雪碧喝喝。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悶油瓶果然理都不理,問我:“這是哪里的蛇?”這個語氣,實話說讓我有些難過。我看著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只好安慰自己主動權還在我手里,把人哄走,我還是有機會接著解讀……但很快我就放棄了。我太了解悶油瓶做事的習慣,和他耗根本沒有意義,甚至他都不可能讓我有跟他耗的機會,說完不歡而散那是最輕的,更壞的可能,是悶油瓶立馬轉頭消失,然后我就什么線索也找不到了。悶油瓶對我和胖子態度特殊,是因為我們在他失憶的階段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他在待人處事上,對我們設了特例。顯然這種特例有限制條件,我要是還想和悶油瓶做朋友(到底做不做朋友還得兩說),就不能觸犯到他的底線,即使我不知道這條線到底是在哪。不管我費多大的勁,悶油瓶也不會領情——想明白這些的時候,我下意識就開始賭氣,卻沒感覺到自己哪里出了問題。在開門之前,我滴了一點點試劑進鼻腔,當時只覺得“辣”,沒有出現幻覺的預兆,然而突如其來的恍惚和暈眩還是讓我反應了過來,果然幾秒鐘之后,腳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四肢的存在非常不合理,爬行才是最舒服的,我腦袋里好像是我在教育另一個自己。黑眼鏡又坑徒,毒性比他說的要烈多了……精煉過的試劑,“后調”實在太重,我心中的戾氣一下變得特別難以掩飾,神智估計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我瘋狂流著鼻血,暈頭轉向地被悶油瓶按到椅子里,還給敷了一塊冷毛巾。“你已經滴了蛇毒?”悶油瓶問道。他的聲音好像是隔著棉紗傳過來的,聽不真切。我的眼珠一動不動,整個視野范圍里就只有悶油瓶一個目標,那種來自蛇的,對人的恐懼和憎惡,尤其是對悶油瓶的“恨”,像煮沸的水一樣滾了鍋。我根本攔不住自己負面的想法,似乎眼前這個人剛剛砍了我全家。我知道自己的行為非常糟糕,但是根本無法控制,只覺得后槽牙發癢,就想找悶油瓶的臉皮使勁磨一磨,幸好我不可能真一口咬死他。我接觸蛇的時間不算太長,卻已經了解了足夠多動物激素在人情緒上的影響。這種影響的可怕,我以前沒有思考過……幻覺和現實分不清的情況,之前也已經遇到過幾次了,而這回,我干脆是放任了自己的所有行為。直到回到房間里躺倒,我才有點回神——說是回神并不確切,我其實是開始發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想干什么。之后的一切連寫流水賬的必要都沒有,一定該說清楚的當口,我和悶油瓶卻都不在狀態,根本進行不下去什么有意義的對話。我并沒有失去理智,還能跟自己說,以現在的形勢睡覺都是奢侈,太多線索沒理,不僅要保證悶油瓶不會偷偷跑路,更得考慮阿飛的安全,加上那一張內蒙古工程的地圖……但是轉念又覺得,這些我關注的謎題,跟悶油瓶本身相比,全都微不足道。感覺很奇怪,一方面,這些情緒千真萬確屬于我吳邪本人,另一方面,我確實不知道我是為了什么,或者說,我到底在圖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絕不會讓悶油瓶再次一個人回長白山,而他顯然想要阻止我的計劃。其實后來想想,當時最理想的狀態,應該是我找個什么揍悶油瓶一頓,把他打醒,如果他驚嘆于我的實力變化,我們兩個也許就能把話說開——可惜武力值上的懸殊太大,我光想想怎么跟他動手,腿肚子都打哆嗦。一語成讖,遇上張家人真是只有跪倒任cao的份。本以為我會暈到第二天中午,半夜卻突然醒了,睜眼看見一個人仰面躺在我旁邊。我很久沒有見過悶油瓶睡著的樣子,而這種可以稱得上安詳的睡態,更是頭一次見,一下就把我震住了(他以前住院時候睡得就不安詳,總說意義不明的夢話,打了鎮靜劑都不頂用)。以悶油瓶的長相,絕不會隨便淹沒在人群中,只是他長久以來的生活方式讓他也沒什么機會在人前現身。我不禁有些替悶油瓶可惜,靠臉都能吃飯的人,為什么非給自己找這么大罪受呢?最氣人的是,他完全不覺得那是受罪。悶油瓶的呼吸聲依舊很輕,眉頭是舒展開的,讓我心中又有些奇妙的感悟。幾個人渾身臟兮兮、滿身爛泥、散發著臭味的睡眠,才是我記憶里的能對的上號的,身邊有悶油瓶的睡眠,而且大多數的情況下,他是不怎么睡的。動不動守全夜是悶油瓶的常態。但是現在,悶油瓶睡著了。我心里很亂,竟然想找手機給小花回電話了,還沒真伸出手,猛地又意識到床頭柜遠得過分。豪華單間豪華歸豪華,床有那么寬嗎?我轉了一下眼睛,全明白過來了:2米寬的床分配比例嚴重失衡,悶油瓶只有半個身子在上面,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他一只手被我壓住,另只手干脆在側邊撐著床頭柜。也許是我睡相太差,悶油瓶怕弄醒我,就這么撐著直接睡了,虧我剛才還覺得人家睡得很安穩。我一動不動看了三十秒,他也沒有任何變化,真是睡著了。說不上來心中翻滾的情緒都是些什么,只不過是把人叫醒重睡,這么一件簡單到可笑的小事他都不愿意做,寧肯自己用這么難受的姿勢休息。對肌rou力量控制到極致的“靜態”,無疑是讓人震撼的。我心道武俠里睡繩子練內功的說法搞不好是有據可考,霍家的姑娘睡覺好像也是要吊起來。莫非張家的訓練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