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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Vight-six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9

分卷閱讀139

    聽著樓下的對話,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他絲毫不擔心S會因為情緒失控而攻擊自己,即使是在S完全失控獸化的時候也不會。經過這樣長時間的相處,危淵可以感受得到,S已經將對自己的保護和愛刻寫進了他的動物本能之中,無論清醒與否,這都將是他絕對遵從的本能之一。

他要擔心的,是他自己。

Sughter發起瘋來還能顧及到自己,可是他一旦陷入瘋狂,卻不會對S手下留情。他不想、卻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自己是個自私又養不熟的白眼狼。有時他經常會思考,S為什么會這樣愛自己,而這種愛又能持續多久。然而每次這樣的問題一浮現在他的腦海里,得到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他不知道。

Sughter轟走了奎飛白后回到臥室,危淵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房門被打開,房門被關上,光線驟然亮起,隨即又再次落入陰暗。

“以利亞里面的傷亡,我難道不需要負責嗎。”他側臥在床上,看著臉色明顯有些疲憊的S。

自從Sughter被從死亡谷中救回來后就一直沒再合過眼。前線的戰略重置,要塞內突發傷亡的處理,照顧危淵,繁雜而難以決策的公文,這些東西讓他連軸轉了整整三天,即使擁有神諭者的強悍體格,終究也是會累的。

“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S捏了捏眉心,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危淵。

危淵眨了眨眼,沉默了片刻。

“我們為什么不在契約上簽字呢,或許簽了,一切就過去了。”危淵輕輕地問到。

S頓了頓,徹底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看向危淵。

“一個曾經因為挑起戰亂、導致生靈涂炭而被殺死的人,突然復活了,用武力盜竊了別人花了一輩子建造起的和平國都。現在他要求我們投降,要求我們歸順,要求我們雙手奉上自己努力鑄造了半輩子的大區,剝奪我們的一切,將我們丟回那個曾經殺死過我們的人世中。”

S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但是其中的銳氣絲毫不減。

“我做不到。”

危淵沉思了片刻。

“那要是,我們投降對于社會上大部分人都是有好處的呢?”

S卻忽然輕輕地笑了笑,眼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我們已經不屬于這個社會了。”

是啊,他們其實都是法律上的已死之人,不再對這個世界負有任何責任和義務,也無需什么權利和保障。

危淵側躺在床上,食指一下一下扣在床面上。Sughter重新埋頭處理公文,去解決這個房間之外的世俗瑣事。

墻上的時鐘心不在焉地變換著時刻,它沉默地看著這間臥室,看著床上的少年閑極無聊地玩著手機,坐在一邊的男人處理文件,偶爾拿著電話出去與別人說著什么。夜晚降臨,S就會將危淵抱在懷里,守著他入睡,聽著懷里人平穩的心跳,感受著少年特有的氣味。等到危淵進入熟睡,他便會輕輕地起身,繼續去處理那些戰爭的事務。

西西雅特戰役已經持續了近半個月,死傷無數,連流經那里的西西雅特河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盡管經過了高強度的凈化,下游的居民喝起來還是會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自己這邊的物資卻因為信徒的流失而捉襟見肘。索爾河谷淪陷,比爾登要塞淪陷,青州城正陷入圍城困境......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爭,所有人都知道。而正因為這懸殊的實力,人們都在期待奇跡的發生,而至始至終人們所聽聞的奇跡,就只有一個。

Sughter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請求公文,看向床上熟睡的少年。

那次危淵以一人之力擊殺了整只國會區貝塔陸軍編隊的事,現在人盡皆知。危淵還在為自己對以利亞帶來的傷害而愧疚不已,以為自己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但他不知道,人們在要求,要求他再次使用這樣的能力,為戰爭做出應有的貢獻。

他明明有這樣做的能力,為什么不出來?為什么Sughter要把他藏起來?

人們只看到了結果,當然了,他們也只需要結果。

Sughter本準備就這樣將危淵關起來,直到自己做好了決定,或者說等到他想到了出路。而危淵也一直很配合,乖乖地呆在床上,看手機,看電視,偶爾詢問一下Oracle的情況,但更多的時間里,他就這么一個人看著眼前的虛無,什么也不做。

直到有一天半夜,Sughter接到從國會區發送來的加密信件。

Anesidora在被俘虜之后其實始終都與這邊保持著聯系,微弱,不穩定,但卻是還是存在聯系。他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A確實向自己這邊提供過兩次重要的情報,對這邊的戰局起到了不小的幫助作用。

但是這一次,A發送過來的不是機密動向,也不是戰略部署的情況,而是警告。

quest的耐心已經差不多走到了盡頭。就在今天天亮之前,他將會對十區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毀滅性的總攻。這一次的規模和強度,將是這場戰役中最為恐怖的。

如果說在這場戰爭中有一場戰役最接近大決戰,那么就是這一場了。

誰也不知道,等到今天的太陽升起來了,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么模樣。

他緩緩走到床邊,自己最重要的珍寶還在靜謐的睡夢中,臉上沒有半點憂愁和焦慮。他回想起了當初第一次以那樣詭異的方式與危淵見面時的情景,回想起了曾經在白房子里的日子,那時的他也是這樣,靜靜地守在少年的身邊,一夜又一夜,坐在飄窗上,凝視著這個人。

他當時還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眼睛,像是被對方吸住了一般呢?

Sughter緩緩地俯下身,在危淵的前額上落下一個吻,是表白,是告別。

離開前他還是將危淵腳上的鐐銬解開了。

希望戰火燒到這里的時候,自己的小鳥知道要自己飛走,飛得越遠越好。

臥室門輕輕合上,一切又恢復了沉默的靜止。

“其實,駱梟嵐給你的東西我藏了一個備份,S并沒有找到那一份。”

危淵睜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天花板。兩行淚水忽然落了下來,他有些慶幸臥室的昏暗,讓S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泛紅的鼻尖。等到他感受著S的精神波動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后完全離開了可能會發現自己的范圍,他才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抓起身邊的衣服胡亂套上,戴上口罩就往樓下走去。

下到一樓的時候他直接通過精神cao控,抹去了門房守衛眼中的自己,離開了這棟大樓。他現在對精神cao縱已經愈發的嫻熟,即便是在大街上走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