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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續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交代他給王奶奶的,一袋是莊才國給王敬塵買的東西,在當時都是稀罕貨,海外舶來品。

莊宇凡運氣幾次,心理建設幾次,王家門口的草踩禿了一塊,那圓滾滾的憨孌落日又沉了一截胖身子,他才抬起了要敲門的手。

眼前的門突然就開了。王敬塵站在門里看了看外面站的人,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莊宇凡本來想,如果應門的聲音是王奶奶,那就把東西提進去;如果是王敬塵,那就把東西放門邊再偷偷溜走。誰知道,這門還沒敲,兩個人就打了個照面。

還是這德行,等他開口得等到過年。王敬塵挑起一邊眉看他:“漫姨的?”

莊宇凡收拾起有點不知所措的表情,說:“還有莊才國的。”

王敬塵側身讓他進去:“奶奶在里面,你給她吧。”

說著就從他身邊溜走了。

莊宇凡看著他背影,神情是說不出的落寞。在王敬塵越來越遠的背影里,想起自己在國外跟一個心理醫生聊過的話。那醫生說:“任何一段人際關系,都不是單一的索取和付出,它們是雙方面的。你說的那個朋友,你說對方是很重要的一個人,那你為什么不能為重要的人試著去改變?在你的敘述中,你希望他只圍著你轉,他只關注你,看到他身邊熱鬧會不開心,你變本加厲地對他態度刻薄,他又一次次地如你所愿,也愿意讓著你。你有沒有想過,只有退讓和步步緊逼的關系是很容易走到盡頭的?孩子,你愿意來說,說明你心中在反省,想尋求改變現狀的方法,相信我,打開心中的牢籠,你們會看到一片晴空的。”

他這段時間反思了很多,隨著面的擴寬,莊宇凡意識到自己的毛病,可是骨子里的東西能這么容易改嗎?我們很多人隨著年齡增長會知道自己的優劣處,潛在的陰暗面,有的人能改,有的人則死到臨頭了也無法刮骨換髓地改一次。

臨頭了都推給了沒辦法。

沒辦法,我做不到,我試過了。

莊宇凡無疑是那種自制力和執行力超凡的人,他一旦想做出改變,就是做不到也逼自己去開一個頭,雖然這個頭一冒出來就被王敬塵兜頭潑了盆水。

狼狽極了。他想。

這個當年一步也不肯邁出莊漫雪家的少年,一個人提著大包小袋,找上了門。門是開了,可是要找的人三兩步就跑開了,他感覺自己使出渾身解數積攢來的勇氣就像一根管子,隨著王敬塵走遠越拉越細,細之又細,隨便一個鋒利的目光都能叫它斷得干凈,然后,無以為繼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

第18章第十八章

?

愛情本來就沒有多大涵義,全靠智慧和道德生化出偉美的景觀。

——木心

王敬塵答應了他爸媽和自己高中在莊宇凡家寄宿,就真的心甘情愿去了。只是這個“心甘情愿”在林芬看來,這崽子純粹是來給大家找不痛快的。

不得不承認,大人在看人方面還是有點準頭的。

在高一整整一個學年里,莊宇凡和王敬塵沒有過一句交流。林芬再怎么糟心爛肺也發現了。她詫異:莊才國不是說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嗎,怎么一句話也不曾說過?不說話也就算了,莊宇凡在王敬塵被責難的時候,一個表示也沒有,既不會幫忙說話也不會去寬慰幾句,一次也沒有過,太不正常了!

林芬鐵樹開花一樣的關注難得放在兩個孩子身上,這花沒開太久就重新被麻將拍掉了。

再固執的人大概也不會在漫長的冷漠中維持太久的熱情,莊宇凡就是這樣,他試了一次兩次……大概不下十次的主動示弱或者修好,不知道是方法還是時機不對,王敬塵都是云淡風輕地笑納了,轉身就還以他一份漠視。

王敬塵這人,從記事到現在,下定決心要做的事不下百件,沒有一件是有收尾的,唯獨對莊宇凡,他徹頭徹尾沒跟自己說過要怎么做,卻從那次車禍之后,他的態度就跟洶涌情感中的定海神針,俏然挺立,不偏不倚地立在那。

剃子挑頭一頭熱的犯賤顯然不是莊宇凡的風格,于是他恍然大悟了一般,得出一個遲到多年的總結:王敬塵,真的要做一件事,是不會放在嘴巴說的。

不相往來的兩個人,被趕到了同一個屋檐下。雖說那種沒有硝煙的戰爭在他們之間是不存在的,但莊宇凡巴不得大吵一架,把沉珂悉數翻出來,好好地痛快地算一筆呆賬。

不管王敬塵在他家是怎么個悶葫蘆,怎么個愛理不理,他在班上很受歡迎。他一走出莊宇凡的家,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他風趣,健談,為人大方,他的幽默一點也不惡俗,相反是調皮的、還略帶少年特有的小狡黠。

“塵哥”這個稱呼由田蕊開始,全班同學都跟著喊,于是王敬塵在一班又當了一次“哥”。

劉東他爸花了大工夫把他塞進了一班,成績不好卻因為出手大方,又整天跟王敬塵這朵“交際花”廝混,所以人緣也不錯。田蕊漂亮,成績好,性格好,剛開學沒多久,就是一班的班花,還繼續當她的班長。

以前一起升到市一中的同學,每天都活蹦亂跳地,各自有各自的快活和歡樂,像朵花嬌艷地開著,各自精彩。只有莊宇凡,依然把自己鎖在小世界里,拒絕與人交流,全班也就田蕊跟他有過貧瘠的交流,不外乎一些班級事務。

莊宇凡像一個孤獨的國王,在由無數過于優異的成績砌成的城堡里,坐著孤傲和自負堆成的金光萬丈又徒有其表的王座,羨慕又咬牙切齒地觀望著對面王敬塵舉行的宴會。

四周都是歡聲笑語,只有他的世界滴水成冰。

“吵死了。”莊宇凡深吸一口氣,背上書包,重復每天一個人放學的動作,從后門走了。

十幾分鐘前。

班干部們在談校運會的事,王敬塵被一群人圍著,在一份表格上勾勾畫畫,他答應幫體育委員做一些同學的思想動員工作。沒辦法,這些在市一中的天子驕子們,多跑兩圈都覺得自己少做了兩張卷子,會少考那么幾分。

莊宇凡坐在后排,盯著一張試卷發呆,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滿耳朵都是“塵哥,你參加了這么多項,沒問題吧?”“塵哥,運動會結束后有半天的自由活動時間,咱們要不要去溜冰場玩?”

嘰嘰喳喳的,猶如幾百只麻雀繞著腦袋飛。莊宇凡一把扯開凳子,黑著一張臉從后門出去了。

王敬塵破天荒地看了一下他的背影,在班級拔河比賽那里畫了一個圈。

對其他高中生而言,類似運動會這樣的活動,是放松和鬧騰的官方機會,因為在這期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