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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蘸醬,陸畔的小舅母假裝規整下頭飾,偷偷扭頭和大嫂對視一眼,她大嫂倒是沒什么表情。 以上兩個小插曲,說白了也不算什么。 可是當二丫被老夫人賞個鐲子,又行禮收下陸畔外祖母賞的用金包住的玉墜子時,朱氏吃急了且激動,一不小心一下子就嗆住了。 她都不敢咳嗽。 嗆過的人知道,當咳嗽時,越想壓抑越是難。 是沒出什么聲音。 但是朱氏用帕子堵著嘴,眼淚鼻涕憋出來也就算了,嘴里沒咽下的吃食也噴在了帕子上。 佩英同志一邊面上帶笑回答陸畔大姨的話,一邊心里對二嫂:“……” 整件事,前后在轉瞬間發生。 宋茯苓看見二伯娘那樣了。 她放下筷子,扭頭正要喚過自己家的丫鬟,手忽然被人攥住。 對方的手很暖和。 陸夫人安撫般看一眼未來兒媳,握著未來兒媳的小手,然后才抬眼,陸家的丫鬟已然在給朱氏舀暖湯,示意客人喝湯,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暗示朱氏將帕子遞過來,同時用木夾從托盤里取出兩塊帕子,一塊是熱乎乎的是帕子放在朱氏面前,一塊是新絹帕。 整個過程,宋茯苓比任何人瞧的真亮,因為別人為避免尷尬,都在假裝沒發現這個狀況。 大家能看出來,朱氏也不想讓人發現,已經很努力地壓抑咳聲。朱氏那女兒臉色急的通紅。 宋茯苓看到二伯母收拾妥當了,對朱氏和二丫姐安慰般的笑了笑,小表情似寫著:沒事兒。 對于這次來陸府,宋福生最初并不想帶太多人,咱說心里話,宋福生一定是有考慮,怕家里個別人給他閨女丟磕磣,他站在父親的角度總是盼著女兒處處順當的。 但宋茯苓本人卻是支持家人共同參與,甚至希望家人們不要裝相。 畢竟,這要是裝,要裝到什么時候,早晚會露餡兒。雙方都挺累。 當然了,也不是說,宋茯苓會倔強的認為:我家人就這樣,你陸家就要接受這些不好。倒要看看你陸家敢不敢挑剔。那是耍無賴,那是放挺。 宋茯苓認為,是她家不提將來,只說眼前,是在目前的狀況下,家人們本就這個模樣。家人們做的很好也就只能到達這個程度,這是不可回避的事實。再需要更進一步,那需要多見識、需要年頭去浸染。 這就是宋家原本的樣子。 不能因為他們或許會表現不好就不讓他們露面,那是家人嗎?沒的別人還沒有嫌棄,自己就嫌棄。 這些家人,可沒在她爹要給陸畔送糧時退縮。 像姐夫鐵頭哥,他可從沒拿丟耳朵很丑說事兒,今日又怎么能因為鐵頭哥耳朵丟一半形象嚇人,坐那不好看就不讓來呢。 這就是宋茯苓的立場。 所以此時也就更感激陸家人的處處體貼,在頻頻發生狀況時,陸家人沒有表現出有什么大不了的。沒露出過一絲嫌棄。 尤其是她前世今生才有的陌生婆婆。 婆婆這個詞,之前對于茯苓來講,一聽就有點恐慌。 沒辦法,四處宣揚的就是這種氣氛,古代現代都挺邪乎。 婆婆不是媽,婆婆不咋好,婆婆處不好很難辦,等等。 搞得宋茯苓悄悄的有傷過腦筋,思考怎么辦呢,成年人嘛,思想比較成熟,就琢磨出一個辦法。 要不要列個表,采訪一百位,做什么事婆婆會喜歡,做什么婆母會反感、會極度反感,弄一個輕度、中度、中度,她打算根據表格得出的結論,然后去和陸夫人相處。 科學避免往后給婆婆惹毛了都不知曉錯在哪里的事。 卻不想,陸夫人今日這一個小小的體貼舉動,換來宋茯苓不想再那么客氣、抗拒、打算往后相敬如賓了。 正好陸夫人拋出橄欖枝: “和伯母說說,你平日里喜好吃什么。” 宋茯苓對陸夫人莞爾一笑:“回伯母,多數喜歡吃rou,屬于無rou不歡?!?/br> 陸夫人問的細,喜歡吃什么菜,喜歡什么零嘴,這都有問。 后來,錢佩英也參與此話題。 而陸夫人聽話聽音,算是聽懂了,自從宋知府發跡以來,宋家吃的挺好啊。 難怪她一問兒子的小廝,順子一句有用的話沒有,就會繪聲繪色學吃的。 飯后,各找各的伙伴。 小孩子都要去睡覺。 陸夫人就帶著女兒們,攜親家母和未來兒媳逛陸園、逛她兒子那個不讓別人亂進的院子。 在畫室。 宋茯苓望著自己的畫,這感受太奇特了,有苦說不出,還有點兒甜:“……” 錢佩英也認出來她閨女的畫,當著陸夫人面前不能多說,心里卻憋不住笑。 她女婿那人,越接觸越會發現接地氣。一天天啥毛病都有,別人沒有的,像這偷偷摸摸藏畫,珉瑞也有。還怪可愛的。 不過,像打鐵房那種地方,陸夫人沒領著進。 尋思第一次見面,可別讓親家母心里犯嘀咕,本來成親年紀就大,院里連個女的也沒有,別再以為她兒子有病。 卻不知,看畫那陣,佩英就已經認為畔畔有病,且欣然接受。 而另一邊,陸丞相也終于心滿意足和宋知府接上頭了,能聊一聊公事。 就是:“珉瑞,你跟著做什么,去忙你的?!?/br> 陸畔心里:不,我要跟著,我怕你倆萬一談的有點不高興。 這是有可能的,他祖父做丞相很認真,他岳父在政見上有時候也很較真,擔心被坑的是他。 他去添茶,守著。 媳婦都不管了,岳父事兒比較多。 但事實上,還真沒有陸畔擔心的那些。 談過黃龍的一些往后部署后,陸丞相聽完匯報對宋福生點點頭。 心里是:放心將宋福生調走了。 宋福生走一步部署三步的特點非常明顯。調去一個守成的官員接任,哪怕沒有任何新的建樹,只按前任宋知府部署的走就可以。 陸丞相身后跟著宋福生,宋福生身后跟著陸畔,三人爬了一段假山,慢悠悠向半山亭子里走去。 準備到那里去喝茶。 這一路上,雖沒太多話,但是宋福生也猜到陸丞相對他很滿意。 也是,他早就說過,主要是他懷才和別人懷孕似的,特別明顯。 像他這么優秀的人,藏都藏不住。 還別說,陸丞相心里對宋福生最滿意的一點就是,此人既能喊口號,難得的是又能將那些喊出的口號落實。 只喊口號,說些皇上愛聽的被重用,那是宦官,那是jian猾之輩,那是官員們和讀書人內心最反感的一類人。 而只會任勞任怨做事,到他這個位置、以及皇上的眼中看來,你埋頭苦干多年并沒有人知曉,這說明哪里出了問題。 或不會差遣解決謀事中的矛盾,或是欠缺上下級協調的能力。要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壓著你,讓你不露頭。 而且這種埋頭苦干的官員,還存在他只是自我感動,可能做的壓根不對。去抱怨瞧不上那些做點兒實事就告訴皇上的。 這類人不知,能讓皇上和眾官員看到你在干什么,這恰恰是為官者最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