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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八月天穿著小粉色碎花棉襖,披著蓑衣跑來,滿腳大泥巴。 “嘖,你又跑出來干什么,外頭這么黑,一個兩個不聽話。” 第六百四十四章 霸氣的兩章合一 宋福生感覺到有人碰他肩膀,回頭一看是二鵬子。 二鵬子指了指木箱子。 這是他家的,準確說是他這一房的,老丈人當年給媳婦的陪嫁。 晚上轉移那陣,他想著那箱子是念想,就給箱子抱了出來。 里頭也沒啥,就是幾件衣裳,示意宋福生給已經睡著的米壽放在箱子上睡覺。 宋福生看了眼懷里的孩子,先讓閨女將他身上披的帶被罩的防潮墊鋪箱子上,然后才將米壽放在上面。 茯苓脫下自己的粉花棉襖給弟弟蓋上。 她不冷。 八月的天,要不是娘非說后半夜會冷,她才不穿棉襖。 米壽一到了箱子上就蜷縮起身體,宋福生給他掖掖棉襖,他還像說夢話似的嘀咕句“別巴拉我。” 二鵬子聽見后笑了下,眼中有即將也為人父的期待,用氣息道:“平時不注意,一晃眼,他就這么大了。剛來那陣,好像個頭不高。” 宋福生給米壽小吊辮解開,讓孩子能睡的舒坦些,也小小聲笑著回道:“恩,可不就一晃眼?我現在都抱不動他。兩年前那陣,我背著他走,能一天走幾十里地,現在指定是不行了。” 二鵬子又看向宋茯苓,“你放心,你爹這面,我們能照應。” 雖然又有幾口大箱子空了出來,是油棚子里其他戶人家的。 好幾個漢子站了起來,他們不坐了,將幾口箱子拼湊一下,讓團長閨女也躺在這上面睡覺。 但是二鵬子認為,團長閨女畢竟是大姑娘家了,咋能躺在這里睡覺呢,不好看不是? 村里甭管怎么沒地方,也不會少了團長一家休息的地方。 而團長今晚在棚子里,是擔心別有什么事,想在這里守著,他們早先有勸過。 宋茯苓笑著擺擺手,“我不困,你們快坐吧。” 宋福生也說,“坐你們的。” 父女倆找了個旮旯坐下,小聲嘮嗑。 “咋不睡呢,你不是雷打不動嗎?” “換地方睡不著,”事實是茯苓想上廁所,但是沒找到任公信家尿桶在哪里,干脆披上蓑衣出門,找了個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的地方,來了一發。 這么折騰一番,屁股再沾些雨,她就清醒了,不如來溜達溜達。 “你娘呢。” “我娘睡的都打呼嚕了。” 宋福生笑了下,他媳婦就是有福氣。 “爹,我覺得我又會生虱子。” “怎的呢。” “任公信家那鋪最大的炕躺二十個女的,有的人她……反正,人多,屋潮,味也不好,我不生虱子,咱們家人也會有人生虱子,然后傳給我。” 宋福生看了眼女兒烏黑的頭發,“沒招了,就這條件,咋整,等完事兒,再買藥吧,啊?對了,閨女,咱們回村,你怨爹沒?” “我怨你干啥呀。” “那?放著陸畔的私宅不住,那里還有丫鬟伺候著,想睡床睡床,想睡炕睡抗,你指定得不了虱子,還能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宋茯苓用胳膊撞了下她爹:“是您后悔了吧?” 宋福生扭頭看女兒,憋不住笑:“啊”。 越危險越后悔,他何苦來滴。 “我就知道,爹,你干點兒好事就想打退堂鼓。” “我在你心里是那樣的嗎?我沒有吧?”宋福生納悶:“我可一直勇往直前來著。” 宋茯苓白了一眼她爹,“而且你剛才指定還想過,成績會晚下來吧?” 宋福生半張著嘴與女兒對視,臉上有吃驚,有被猜中,尷尬到不知該誠實回答還是撒謊的笑,最終:“啊。” “哈哈,爹,你別這樣好不好?你怎么對考試那么沒有自信,你不是說考的挺好嗎?” “我說實話,我以前也覺得自己答的挺好。” 這東西就是這樣,就怕一瓶不滿半瓶亂晃,這樣的人是很痛苦的。因為你還知道自己不會,你還必須要考試。空瓶的和滿瓶的都快樂。 “那種痛苦,閨女,你真沒有過嗎?看著那題熟,絕對學過,也確定自己答不出來。” 父女倆坐在靠門口那里聊的歡,引得油棚子里沒睡的都看向他們。 這是第一次,村里人近距離觀察團長和他閨女的相處。 以前想看也見不著哇? 人家閨女不咋出門,寧可玩泥巴都不怎么來村里串門嘮嗑。 尤其是和團長在一起,更是少見。 團長忙,當過官,應酬多,外面買賣一大把,這又科舉。 所以此時這些人見著,油棚子里還都是漢子們,他們嘴拙。 該怎么形容呢,雖然聽不清在聊些什么,但是只看那對父女倆并排坐在一起的背影,就感覺心暖和。 是他們從沒見過的爹與閨女的關系。 人家宋福生家的女兒才叫小棉襖吧? 反正人家那閨女指定不是賠錢貨,指定不是那種嫁出去了,一年半載都不會回村看爹的閨女。 二鵬子在這個基礎上還有另一種看法,也是團長做到了,是個好爹。 這人啊,二鵬子發現,基本上有真本事的人,會各方面都很好,家里外頭。就沒見過家里亂糟糟,還能讓日子越過越好的,好也只是表面,早晚會不行。 或許是閑著也是閑著,二鵬子甚至想到如若媳婦給他生個閨女,不是期盼已久的小子,他該怎么當爹? 他望著宋福生的背影,還琢磨過甭管媳婦生啥,他都要向宋福生看齊,然后生完給這個災年熬過去后,他想分家,哪怕家里生氣,啥也不分給他。 “那個,團長大侄子,”就在這時,一名老太太頂雨來了油棚子。 “是五福嬸子啊,來,坐。” 五福嬸子一臉意外,仰頭看宋福生:“你知曉我?” “瞧您這話說的,一個村里住著,我能不知道嘛。您家老三叫三貓子是不是?是我姐夫手下。” “哎呀,是,沒想到你這么忙,還能記得我。 那個啥,團長,我沒別的意思,你叔不讓我來問,可是我這心沒底。 其實昨兒見到你就想問來著,被你叔給罵了一通硬憋了回去。 這不嘛,睡著睡著,惦記三貓子睡不著,他走到哪了?” 提起這個,宋福生發愁:“嬸子,村里不止你一家小子去鏢局干活,外村更是不少。你們沒來問,我也知道你們急。我也急。我說不清啊。” “怎的呢。” “正常來講,像我姐夫早出發那趟應該回來了,你家三貓子就在那隊伍里。 可是咱不知曉外地下沒下大雨,他們路上會不會被耽擱。 不過,你老放心,他們只要到了奉天,即使城門進不去也能收到信兒,啊? 我那里留人每日跑城門,會收到消息先回家的。” “是是是,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真沒別的意思。 你叔也說過,這年月,做啥沒危險,出去給人背木頭還有砸斷腿回來的,這不是自己樂意掙那份錢嗎?又沒人逼著,倒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