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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思上炕躺著看書唄,第六感有人在瞧他,一扭頭,嚇一跳,與媳婦那雙大眼睛就對視上了。 有那么一瞬,宋福生真生氣了,干啥干啥?看守犯人呢? 知道他媳婦有多過分嗎? 就前幾天,連夜將門簾改良,愣是將好好的簾子開了個洞,在上面弄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窗。 估計是尋思,掀開簾子動作大,容易影響到他。 要是掀開“小窗”簾,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錢佩英在小窗簾外溫和道:“別上炕躺著,啊?上炕看書該睡著啦。”說完,放下窗簾。 她曾經也是“學渣”,經常躺著看書睡著。 就沖這種態度,宋福生也不好意思與媳婦吵嘴,鞋脫一半,回頭瞅了眼書桌,又戀戀不舍看看炕頭,唉,算了。 發現了沒? 最近宋福生經常嘆氣。 他嘆氣?其實錢佩英在廚房里比他嘆氣聲還大。 錢佩英看完大屋情況,又探頭瞅瞅小屋,你看看那倆孩子。 我的天。 老宋考試快趕上閨女考,閨女那書翻飛了。 真的,就是女兒不能進考場,要不然真不麻煩老宋,麻煩不起。 生養茯苓那些年,陪著大考小考全加在一起,陪著上各種補習班,曾經覺得很是糟心的事,現在一對比老宋,那都不算啥。 她生了個茯苓,真享福。 假如她要是生個像老宋那樣的兒子,都不敢想。 閨女先不說,畢竟是大孩子有自制力,你再看看米壽? 小小的人,比他姑父都讓人省心。 錢佩英瞪著小窗簾心想:米壽要是再這么學下去,真的,老宋,不行你別考了,讓米壽直接進考場吧。 …… 一天一天又一天,那黑板上的倒計時不停地變。 天氣也變的越來越熱。 宋福生搖著大蒲扇,望著窗外回憶這些日,差些給自己感動的眼眶發紅。 他以為自己這些日的表現,在外人眼中應該是這樣的: 一絲不茍、專心致志、廢寢忘食、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全神貫注,就差頭懸梁錐刺股。 實際上,他在妻女眼中的形象是這樣的: 總想上炕躺著。 一會兒說熱的上不來氣,一會兒說渴,上火啦,真上火。 每天早上雖然起來的很早,但是磨蹭到書桌前已經很晚。 有一天,馬老太從城里特意回來一趟,回來的很早。 手中拿著陸畔給準備的復習材料。 陸畔是找的先生給抄寫的,抄寫了好些天,他自己實在是沒時間。 老太太抽冷子回家,進屋就看到,小孫女正趴在炕桌上在午休,她三兒是靠在書桌上睡覺。 老太太咳嗽了一聲。 她孫女嗖的一下,立即就坐起來懵懵地說:“剛才說到春秋大義,責人貴寬……奶?您怎么回來了?” 老太太再一看她三兒,已經不趴著睡了,變成靠在椅子上張嘴打呼嚕,那睡姿,沒個看。 莫名的有點生氣,用手蹭了把臉上的汗。 也是頭回發現,這怎么科舉,孫女比兒子過的還苦呢,使勁一咳嗽。 宋福生終于被吵醒,噼哩噗嚕的坐起身。 老太太福至心靈,詐他:“兒呀,睡前,你背書到哪啦?” “啊?”宋福生用手蹭了蹭哈喇子,還一臉反問老娘的懵逼模樣。 “三兒呀三兒,眼下雖過的處處好,也并沒指望你往后當上大官貪財摟錢,好讓俺們穿金戴銀。但是已然學了苦了這些年,你不能因為日子好就忘本哪,對不對?得學呀,別差那一哆嗦,就一哆嗦,別放松,啊?” 所以說,宋福生一向刻苦的形象,在老娘那里都漏了怯。 這不嘛,他不自覺,這天晚上就與錢佩英講述剖析自己有多努力。 錢佩英也躺在他懷里講了實話:“沒感覺出來啊。” “什么?”宋福生不可置信。 生氣了,生氣的后果就是,“不信考我。”真有意思。 第二題,錢佩英就與女兒說了,宋茯苓說行啊,考。 弄了兩套題。 宋茯苓特意在出第二套題時沒用“截搭”題型,而是用現代的選擇題,選出正確答案即可。 要知道古代科舉截搭題就相當于是現代的填空題,那也不能完全那么說,因為很變態的,前言不搭后語在四書五經里浩瀚的書海里截取句子,讓添上空白。 她為了不打擊老爸,故意弄選擇,只要在第二套題里選出對的答案就行。 老宋考完了。 錢佩英望著閨女在第一套“截搭”題型上唰唰劃對號,閨女說了,這種很難,老宋都能全答對,老宋可真厲害。 第二套選擇題,恩,正確率只能稱得上對了百分之六七十。 錢佩英疑惑:“難的他會,這怎么選擇題還能選錯呢?” 宋茯苓解答:“娘,因為第一套題,我爹是靠原身的記憶,那原身基礎非常扎實。第二套才是他自己真正背的,也就是后學的。” 學的稀里糊涂。 宋茯苓看著那筆墨落下的小點點,她都能想象得出,老爸在做選擇題時一定是,A:這個好像是對的。B,這個答案好像也沒錯啊?C:這個看不懂。D:這特娘的又是什么鬼。 遇到難題全靠懵,而這些難點,是從陸畔給的復習材料里節選。 第六百一十三章 年少有為 這給錢佩英愁的,兩手攥著圍裙說:“那怎么整呀,錯這么多。” 宋茯苓看出老媽真急了,沖老媽招招手,臉上露出了笑: “您別告訴他。 其實第二套題相當于拔高題,附加題的那種,要有很大的量才能做對。 我都是對照著陸畔給的答案,讀著很拗口,有的涉及的那書上釋義,我爹連看都沒看過,咱家更沒有買過,我爹能做對就怪了。” “啥?超綱啦?” “噓。” 錢佩英急忙點頭,我噓,“閨女,你接著說。” 然后宋茯苓就給老媽吃了安心丸: “娘,我爹能答對百分之六七十,我都沒敢想,已經很不錯了,估計他是根據題意猜。 我爹,理解能力能力很強,學習認真程度照原身差很多。 他,馬虎,學習不走心,不用心。 要是塌下心來,真的可以…… 當然,以上都是指望他能拿到非常好的名次,向更高更好的地方走。 眼下嘛,別的不敢說,就沖他那原身基礎,我認為秀才是沒問題的,不至于出題出到這么難。 要是那么出,那就會全沉底,剩不下兩個。” 錢佩英長松一口氣,噗嗤一下就笑了:“占了原身便宜了,咱真別告訴他,要不然他翹尾巴更不好好學。” 笑著笑著,錢佩英又一拍閨女:“考秀才就先弄秀才題,對了,那陸畔咋給送來這么難的?” “應該是陸畔高看了我爹,以為我爹的知識面,已經到了該掃邊邊角角的程度,要奔第一去之類的,他是真好心,也不拿我爹當競爭對手。” 或者,宋茯苓在母親離開后,心想: 還有一種可能,應該是陸畔到了這種學識程度,他就認為大家也應該學到這種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