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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也當即是像被什么東西刺痛。 七年時光,大將軍王常年駐守征戰在外。人人只知國公府權力滔天。 七年里,他從不向外人道,隱瞞在心底深處,其實是從十歲開始,珉瑞最高興的事是父親歸來,最傷感父親離開。 喪鐘驟然停下,似乎還帶著回響。 肩膀身上滿是雪的陸畔,耳朵凍得通紅,立即收起兒女情長,收起望著漫天大雪眼里流露出的惦念,帶領禁衛軍站起身。 今早的喪鐘,結束了。 每日,卯時末(不到七點),午時(12點),戌時(晚八點),都會敲響喪鐘。 每次百下,喪鐘響徹百日。 一身素衣的貼身小廝順子,找機會湊近陸畔。 用手捂住嘴,小聲的沖陸畔說了幾句。 陸畔聽完后,先是皺了下眉,隨后將早已換成白色盔纓的軍帽戴好,說了句:“胡鬧。” 順子和陸畔說的是關于陸之婉的事。 眼下,高品階官員家眷都在宮里哭喪。 準確地講,是從大年初一開始,這些家眷就被一直折騰著往返于宮中。 而今日這不是對百姓才宣布,家眷們更得重新走一遍程序。 是有指定時辰哭喪,指定時辰念經文的。 陸之婉懷孕,懷相本就不好,有點撐不住了。 可她婆婆齊夫人膽很小,不敢作主讓兒媳回府。像是寧可豁出去兒媳也不敢觸新皇眉頭的架勢。 在各種位置跪著的陸之婉的兩位jiejie,一位meimei,心里著急,又不能參與。 畢竟是齊大人家的事,陸之婉上面是有婆婆的,她們出頭讓歇著去,指手畫腳不好,出頭也會引起自家婆婆的不滿。 本該在最前頭的長公主,陸畔的祖母,又被陸畔的母親給攙走了。新皇召見,壓根就沒在女眷這里。 陸之婉兩位jiejie一位meimei一看,祖母不在,這怎么辦,那臉都不是好顏色了。 大姐就悄悄使人尋弟弟去了。 且莫名其妙很不合時宜的在心里尋思: 她要是有位弟妹該多好。 她們這些外嫁女,即便陸家女兒也沒有底氣,畢竟嫁出去了。 就是沒嫁出去也是女兒身,不是國公府的正經當家人。 但如果此時能有位弟妹,作為這些家眷里身份極高的夫人出頭,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唉,她可憐的弟弟。 大姐陸潤之想到這點,心更冷。 目前這種情況,沒時候娶妻,活活被耽誤了。 不要和她提她弟不找,她弟就是被耽誤的。 其實陸潤之尋陸畔,真實目的是想能在外行走的弟弟,想想辦法給祖母送口信。 卻沒想到,女眷哭喪的地方,陸畔竟直接來了,這個干脆。 陸畔敢來,不過是比女眷們了解新皇,能看清形勢。 在新皇那里,一個孕婦,身體不適,不跪就不跪,那都不是事兒。 是事的,此時應該是被遺詔氣煞。 先皇遺詔,那遺詔早就擬好,確實傳位燕王。 不過,遺詔里有一條,要尊貴妃郭氏為母后。 郭氏是誰,是吳王生母。 是曾經受寵時,沒輕了羞辱燕王生母的女人。 可以說,燕王母妃早早離世,只剩下年幼的燕王,是那位郭氏的手筆。 而曾經的燕王,如今的新皇,為什么獨獨召見祖母。 陸畔猜,喪鐘響時,新皇壓根就沒哭,應該是正一邊訴苦一邊發火。 哭訴這么多年,養郭氏就夠憋氣,沒給母妃報仇一直是在忍著,一直是在為百姓忍,興兵黎民百姓才是最苦的。 估計也會再次絮叨,要不是有姑姑曾在宮中多處暗中保護照顧,他早就被郭氏弄死了。眼下遺詔讓他稱郭氏母后?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曾經的燕王,在陸畔的眼中,懦弱,老實,先皇當初封地贈與這貧寒之地,燕王也恭敬接著,不過是保護色罷了。 燕王一直懂得厚積薄發四個字。 就這事,陸畔也能猜到他祖父祖母指定勸遵守遺詔。 要不然,這遺詔怎么昭告天下? 明明有真遺詔,為何要因為一個郭氏而影響江山圖治。 祖父也應是帶領一眾大臣跪地勸過,句句分析形勢。 結果不但沒勸好,還給燕王勸的,據說在先皇棺槨前竟然大怒道:“先皇崩,宮人多從死者。治喪期間,郭氏殉葬,無溢號。” 應是給他祖父也嚇到了。 按例,即便沒有遺詔,貴妃有所出,在例不當殉。 更何況眼下,不尊母后也就算了,這怎么還要給賜死?給郭氏賜死,她所出吳王就得氣瘋。 到時吳王別說來奔喪了,會不惜一切代價和燕王頭破血流。 任性啊。 從不任性的燕王,勤政為民,一心想得民心的燕王,才成為新皇,就突如其來要干一把大的。 可陸畔的真心話,他不敢對祖父祖母流露,卻打心眼里認為:這不叫任性,不過是人性的選擇罷了。 數英雄論成敗,天下,從不是委曲求全得來。 換他,也定會如此。妻兒,母親,家人,是不能觸碰的逆鱗。 陸畔右胳膊夾著軍帽出現,“三jiejie。” 一眾女眷全部循聲回頭。 “隨我來。” 陸之婉跟在弟弟身后,婆家指不上,她還有娘家弟弟。 而陸之婉婆婆齊夫人都看傻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管好你自己(二更) 陸之婉清楚,婆母之所以露出很吃驚的神色。 是因為完全沒想到,弟弟會在眾位女眷面前,直接落齊家的臉面。 越過齊家,干脆利落地帶她走。 或許在婆婆的心中,如果是祖母出面讓她離開,或是聞訊她的情況,婆婆都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 因為除去身份上的差別,祖母還是長輩。 不過,陸之婉此刻一點也不擔心婆婆惱怒,愛怎么著怎么著。她憂心的是另一件事。 陸之婉望著前面陸畔的背影,那背影特別高大、可靠、踏實。 不知不覺間,弟弟早已長成能頂天立地的男子。 還體貼。 看起來面冷,卻有一顆柔軟的心。 弟弟發現她被小丫頭攙著走的慢,會在前面刻意放慢腳步,等她跟上去。 不再是那個曾經懶得和她講話的弟弟,不再是一提幾位jiejie去了他院子玩耍就會炸毛的弟弟。 “我是男子,怎會和幾個jiejie玩。”她還記得珉瑞說這話時,奶聲奶氣的聲音。 想到這,陸之婉眼圈一紅,熱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父親已經趕往前線,這回要動真格的了。 雖有六臘不興兵的說法,那幾位王爺不熟悉北方氣候,也不敢輕易動手。 但是,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她這個婦人家,不懂戰場之事,可這個道理卻是懂的。 一場仗在哪打,什么時候會打,不是這里的人、不是咱們猜測能說得算的。 而是由敵人和老天爺共同決定。 其間不能有一絲僥幸心理。 陸之婉很憂心弟弟過不久也會帶兵離開。 她們陸家就這一顆獨苗,能不能別去。 也不知新皇會不會像以前似的,刻意不派珉瑞去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