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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了,卻沒人聽馬老太的。 宋茯苓和弟弟米壽,是睡在爸爸mama身邊。 今晚,她們特意沒分炕睡。 弟弟米壽睡在爸爸的懷里,jiejie茯苓躺在mama的身邊。 宋福生躺下時問:“像啥?” 宋茯苓還沒反應過來時,米壽嬉笑著說:“像逃荒那陣,那陣就這么睡。” 這天晚上,四口人臉上都是帶著笑進入夢鄉的。 帶著笑容邁入嘉佑四十七年最后一天,大年三十。 第四百一十二章 有錢沒錢都要過年 大年三十的早上。 有兩伙人,正在匆匆忙忙趕路,回家過年。 一伙是任子苼。 他終于帶著始終瞧不起“任家”的妻兒回來了。 到了路口,望著一大堆的紙灰,給趕車的馬夫嚇一跳。 下去掃,不是那么回事兒。 萬一“那面”的人沒收完錢會怨他呢。 不下去掃,直接讓幾臺馬車從紙灰上壓過,主子們會犯膈應不是?大年三十的。 “老爺。” 老爺任子苼沒等說啥,夫人謝文慧先瞪眼皺眉。 什么破地方,非要來鄉下,沒等進村先觸霉頭。 任子苼只能耐著心性,抱拳對這些黃紙灰說:“驚擾了,對不住,借過,借過。” 還有一伙是,陸畔的父親回來了。 本來,陸老爺最初預定是臘月二十八就能到家,但是途經路況,下著冒煙大雪,就被耽誤了。 陸府此時,從上到下,一片喜氣洋洋。 作為獨苗陸畔,他迎接他爹的方式是,從陸府這條巷子口一直到入門處,兩邊擺滿了他親手制作的五彩大呲花。 小廝們一會兒一通傳,頻頻奔走相告: “還有二十里地就要到了。” “十里地了。” “五里地了。” 陸老爺的車架才拐進巷子口,五彩大呲花就打著旋兒的騰騰燃起。 陸老爺大笑著:我兒珉瑞,我兒! 好久沒見他兒了,想的慌。 而且陸老爺一眼就發現了大呲花的妙處,這可是大白天。 他眼冒精光,眼神似在說: “我兒珉瑞,你等等,等爹先卸下盔甲換身衣裳進宮,進宮叩拜完皇上再拜完外你祖父祖母的,你可要陪為父暢聊一番。” 陸畔微笑頷首,心想: 今晚宮中設宴,接著要回府守歲。 有意思的書已經看完,可不就只剩下陪祖父、父親暢聊了。也不知初五再見,宋胖丫能不能給他帶 第四百五十回。 為什么是 第四百五十回。 上回說是三百九十五回,幾日未見,應寫到四百五十了。 “胖丫姐,你瞅啥呢。” 宋茯苓揉揉有些發熱的耳朵,笑著沖丫丫她們招手道:“好啦好啦,jiejie認真玩。” 老鷹捉小雞。 桃花帶著一幫姑娘們一組,宋茯苓帶著一幫小丫頭一組。 米壽這些小男孩,用破布包著的黃豆粒打口袋,從這頭打出溜滑到那頭,從那頭出溜滑到這頭。 還有更淘氣的在扔雪球子,鬧鬧還有鬧急眼的。 二郎他們這些稍大一些的男娃,甩著鞭哨在抽尜。 不遠處,高鐵頭大郎他們在練習滑冰,也能聽見那些變聲期的男孩子在喊“噯噯?”啪唧一聲,摔倒。 冰面上,滿是姑娘小子們的笑聲。 河邊,站著十好幾個任家村正眼饞的娃子。 “來呀,來,一起。” 任家村的娃子們當即歡呼著下場,完全忘記祖母或是娘叮囑的不能將衣裳弄臟。 與此同時,公共大食堂。 八個老太太再次出馬。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她們正在包老家最傳統的棗花饃。 吃這種饃饃,象征生活能紅紅火火,每個饃上面都有一顆大棗。 金魚形狀,兔子形狀,花開富貴,十二生肖,一個個面團在老太太們粗糙的手中,變得栩栩如生。 第四百一十三章 信念和傳承(一更) 人們常說,瑞雪兆豐年。 雪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往下落的。 這可真是瑞雪又給喜氣添,雪花飄飄到人間。 村里各家的煙筒,都在呼呼冒著煙。 香氣從各家門縫透出來,嗅一嗅鼻子,感覺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都能聞到飯菜香。 有些開飯早的人家,鞭炮已經點起,時不時就能聽到從村里東西南北各個方向零星傳來的鞭炮響。 住河邊的人家,也有跑出來尋孩子的了:“鐵蛋銀蛋剛蛋啊,回家啦。” 鐵蛋銀蛋剛蛋立即扔掉雪球子,比賽般打著出溜滑往岸邊跑。 一個個在外面玩的,揚著被凍的通紅的臉蛋:“娘?娘,開飯啦?” “開飯啦。” 會議室。 一掀開門簾子,熱浪熏天。 冷不丁從外面進來,冷氣熱氣交替,再加上四口大鐵鍋掀開鍋蓋,用鍋鏟捅一捅小雞燉蘑菇冒的熱氣,感覺都看不清人。 “那個誰?給我抱些柴火去,柴火不夠使啦。” “二嫂子,你們蘋果削完沒?” “削完了,我切皮凍子呢。” “啊,那我給他三叔喊回來,也不知蘋果拔不拔絲了,反正咱是拔不明白。” 偌大的會議室,婦女們竟忙的像轉不開身似的。 郭老大他媳婦,沒看清人,差些踩到三弟妹的手:“你蹲這干啥。” “我用筷子扎扎醬棒骨,看看骨棒燉爛了沒。” 這么多人,都啃棒子上的rou,是指定吃不起的。 但是骨棒要是能燉到一咬就碎,吸溜吸溜里面的骨髓,就著燉大骨棒的酸菜,那上面都是有油水的,指定也挺香。 不僅會議室里的四口大鐵鍋在做飯,十幾家的灶房鍋也都沒閑著。 錢佩英家灶房,是領了燉魚和炸魚片的任務。 而且這魚是有講究的,挑的最大一條整魚燉好后不能吃,要擺在祭祖桌上。 初一才能從祭祖桌上端下來,賞給家里主要的勞動力,老人、女人、孩子們是沒有姿格吃的。 這么說吧,那魚,就宋福生帶著各家各戶最有話語權的漢子有姿格吃。 錢佩英第一次聽說時是不服的,可不服又能咋,這里人講究這個。行啊,一條破魚,放到初一冰冰涼,當誰愛吃似的。 可過年了,團圓菜沒有魚是萬萬不成的,錢佩英就用老太太們“炸麻葉”剩下的油,對付炸小魚。 要說這魚,眼下是越撈越少。 自從任族長發話說了,誰撈算誰,整條小河對全村開放。 村里人也都弄了網沒事就打,不花錢的吃食,多好個事。 就這么的,有一陣一窩瘋掀起打魚狂潮,搞得他們這伙人后期都撈不上來啥了。 其實,任家村村民也是這么想的:河對岸那伙人可真瘋狂,除了孩子們玩的地方,冰面上竟沒有好地方,扎的一個窟窿接一個窟窿,也不說給他們本村的留點兒。 剛提到的“炸麻葉”,幾個老太太在蒸完傳統的棗花饃,又做起了老家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炸麻葉。 這吃的有點兒像啥呢,在去取油的錢佩英眼中,有點兒像現代薯片。只不過薯片是土豆,這些老太太們用的是面,薄薄的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