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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糧,不用算計老子娘夠不夠吃,媳婦娃子們夠不夠吃,可得敞開肚皮造。 宋福生吃完六個饅頭,蹲不下了,他站起身,先沖手捧饅頭籠的小廝客氣的笑了笑,然后一手抓倆,又拿了四個,站著吃。 馬老太用愉悅的嗓門擺手喊道:“胖丫呀,奶在這呢,你快來。” 宋茯苓也才吃了仨餅子,喝了兩碗熱湯,“怎么了奶。” “你快看,奶給你討到鞋了,就你腳那么大,他家丫鬟的。你瞅瞅你瞅瞅,新鮮的,人家都沒怎么穿過,快換上,里頭是棉花的吶。” 宋茯苓看了一眼施給她鞋的小丫鬟,那小丫鬟也正好走了過來,她笑著點了下頭:“謝謝了。” 小丫鬟甩了下手中絹帕,一股香風拂動,對頭發亂糟糟、臉也臟兮兮的宋茯苓爽朗道:“你等著,我還有件舊棉襖,咱倆個頭差不多,就你能穿。” 馬老太立即拉著宋茯苓千恩萬謝。 錢佩英此時也抱著人家給的棉襖,對一位官家太太道:“謝謝太太了。” 要說現代來的這三口人,這一天真的做到了,到什么時候咱說什么話,裝什么呀,對不對,都到了眼下這地步。 再說情況擺在這里,就是想裝逼,人家領頭都說了,不路過賣衣服賣鞋店鋪,不往集市里走,集市里人家黑牌那些人在展覽,他們不能去添亂。 沒地兒買棉襖,空間里的又不能拿出來穿,一個才逃荒完的小難民,穿羽絨服皮大衣忒招搖,那咱就得討。 能討到,他們一家三口都覺得:噯呦天,竟然有這美事兒。白吃白喝白穿,可得珍惜機會。 要說這三口人到了古代成了要飯的,誰給啥,他們都又鞠躬又謝謝,適應極其良好的話,那么米壽就更厲害了,錢米壽是完全沒有當富二代的自覺。 錢米壽跪在一個富老太太面前。 這位貴人老太太摸著他的小臉:“嘖嘖,可憐呦,多俊的娃,遭了難,唉。才多大點兒啊,就要經了這些,愿你往后忘了這些吧。對了,路上有吃的嗎?” “回老夫人話,沒有,之前的,吃沒了。” 老太太立即擺了下手,讓丫鬟給多帶些吃的。 “你家就沒有帶車廂的車嗎?” “回老夫人話,沒有。” “那得多冷呀。” “是呀,小子的姑父說,碳也不……” “對對對,”富老太太打斷錢米壽,立即又安排了一個丫鬟去忙:“給再準備幾床被子,給這娃多拿些碳,沒被子沒碳火,走到奉天城可挺不住。” 錢米壽跪在棚子里,規規矩矩給人磕了個大響頭:“謝謝老夫人,祝老夫人,松柏齊肩、福壽綿延。” 噯呦,這張嘴抹了蜜似的呢,要是沒經了這個,多好的娃,該啟蒙了吧。 老夫人滿臉感慨,示意丫鬟遞給錢米壽錢袋,丫鬟心知老夫人喜歡這孩子,特意挑了一個錢多的,遞給錢米壽當盤纏用。 錢米壽將小錢袋遞給宋福生:“姑父姑父,你看。” 哎呀,宋福生一看,說你不應該叫錢米壽啊,你應該叫錢串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二更(求月票!) 從貴人們這,討完東西,一路上,就宋福生他們這伙人熱鬧。 高屠戶喊道:“哎呀他娘滴,我鞋掉底了,誰那里有多討來的鞋,俺家沒討來鞋。” 立馬有好幾家回應:“你腳多大,穿多大的鞋。” “你多大的鞋,我多大的腳,最好是棉的。” “是棉的棉的。” 朱氏對馬老太道:“娘,你看看,你看看我給你討的棉襖,大小正好,人家說這是官家婆子穿過的呢。” 馬老太說是,一瞅就能瞅出來,這料子也好,可暖和了。然后問宋福生:“三兒呀,我瞧你那鞋怎么也有些大呢,合腳不?” 宋福生推著車,回喊道:“合腳,不合腳的,都記住往里塞襪子,塞點啥頂一頂。” 大伙都在議論紛紛自個討到的東西。 郭老太太說,她打小就沒穿過這么好料子的衣裳。 宋福生的大伯娘說,別說衣裳了,你摸摸這棉被,貴人們不要的棉被都比咱自家過年新做的厚實。 宋里正瞅了眼推車上的小娃子們,一個個又團成團縮進被窩里嘰嘰喳喳了,他樂呵呵問道:“都謝過米壽沒?米壽又給你們討來點心了,討來棉被窩子,還給你們討來碳。人家這碳可不像咱自家那個,嗆人帶冒煙。” 小娃子們在被子里露出頭,紛紛喊道:“太爺爺,謝過了,俺們謝過米壽了。” 還有娃子七嘴八舌告訴宋里正:“太爺爺,太爺爺,米壽說眼下肚飽,不吃點心,等他肚不飽的,就會給俺們分點心,中不中啊?中不中啊?”小娃子們怕大人們不答應。 宋里正連連點頭:“中,中,不過別閑著,和米壽學學拜年磕,等到下一個城,據說還能這么吃饅頭喝粥吶,到時候你們和米壽一堆再去給貴人們多磕磕頭,就能得來更多的點心了。” 好幾個娃立即叫道:“米壽,米壽,快教教俺們。” 錢米壽莫名有些小羞澀了。 比起宋福生他們這伙人,一路同行的另幾家就很沉默,只默默地低頭趕路。 聽到后面那伙人說的那個熱鬧啊,好像發生啥喜事了似的,借大姑姐家光的小媳婦問丈夫:“難道他們是人保?能給這么多家人作保,那人得挺厲害吧?可怎么看著不像能結識上那種人的樣子呢。” “不曉得。” 員外爺的老伴、家里趁好幾個莊子的老太,也在問員外爺: “老爺,咱們家這才幾個人啊,為拿到大紅牌花了三百兩打通關系,那他們那伙人得花多少銀子啊。可聽起來,怎么不像能掏出銀票呢?” 被叫員外爺的老漢呵斥老伴道:“你別眼皮子淺,看人看表面。我和那些老鄉說過話,打聽過了。人家啊,逃前幾人,現在就有幾人。一個都沒少,你想想這一路上,他們能簡單得了嗎?” 甭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另幾家還真沒有瞧不起之類的。 雖然,宋福生這伙人看起來是一副窮鬼的樣子,一副拿了好些個大紅牌,很讓其他家感覺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一副才在這面貴人們面前吃飽喝足,就開始惦記去下一個城池去貴人面前討要,很是丟臉的樣子。 但是,也得說同行這幾家人還可以。 他們就覺得吧,你說咱這些外地的,一路逃荒到這,活下來本就不易。 到了這,以前是士的,估計想成為這里的本地人,就得降級是農。以前是小地主的,在人家這地盤就會降級成普通農民。依次往下,也就是說,到了新王地盤,一個個都自動降級成二等公民了,誰還瞧不起誰啊。 風水輪流轉。 等到了藥鋪子前,輪到另幾家嘰嘰喳喳,宋福生這伙人自動消音了。 員外爺的老伴張羅著坐堂大夫:“快給我們老爺看看。給我兒看看,給我幾個孫子也號號脈,你這都有什么藥啊?不用煮不用煎,路上能直接服的。” 那位小媳婦也是,讓趕緊給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