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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全家都是穿來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0

分卷閱讀90

    然有序。

    路兩側是齊整整的難民帳篷,兩側帳篷的最前端,依次擺開十口大黑鍋,鍋里正冒著熱氣。

    以rou眼可見,各側帳篷那里,也排著兩條長長的隊伍。

    一條隊伍似在看病,這條隊伍排的很長很長,應該是醫官少造成的。

    另一條隊伍,應該是在排號打粥。

    不止兩側排隊。

    高聳巍峨的城樓前,張貼告示那里聚集了很多難民。

    城門前更是排著兩條長隊伍。

    能看出來這兩條隊伍,不同于打粥的隊伍。都是大包小裹的,一家子接一家子,他們應該是在排隊等待進城。

    可惜,兩面擺放的幾臺桌椅那里,無人。

    宋茯苓:工作人員是在午間休息嗎?

    錢佩英:像坐火車排隊檢票上車,就是檢票員不到發車前二十分鐘不露面。

    大門是緊閉狀態,連角門都鎖上了。

    宋里正手抖的拽了拽宋福生衣角,宋福生懂,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說,這也不歡迎我們啊。

    是啊,他也很擔心,看那大門就能察覺出。

    果然,路邊負責導向的兵士沖他們喊:“跟上跟上,去看告示,愣在那作甚!”

    宋福生的大伯好信問道:“這位軍爺,俺們什么時辰能討上口粥,娃子餓了。”

    兵士對著他屁蛋上去就是一腳:“讓看告示,看告示,聽不懂?!”

    哎呀看就看唄,你說他這么大歲數,上來就挨一腳,差點沒給他踹摔,本來腿腳就不聽使喚,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心里吐槽一堆,但宋福生的大伯面上一點沒敢帶出來,一邊賠笑說好,一邊推車往前走。

    大伯娘嚇夠嗆,在旁邊緊著嘀咕“你別出聲,就跟在生子后頭唄,閑的你?!?/br>
    都指望宋福生,尤其是到了告示前,連不認識他的難民們也指望上他了。

    “不認字啊?!?/br>
    “就是說啊,這上頭寫的是么啊,就沒人給喊話嗎?”

    “沒人喊話,問那些人就讓你看,也不換句話回。我都瞪倆時辰了,上面的字都快會畫了,唉?!?/br>
    這屆難民不行啊,這屆難民沒文化。至少這一波在告示前的難民們,全是大字不識的。

    宋福生的大伯才挨了踢,眼下又精神抖擻了起來,搶在宋里正之前喊道:“讓開讓開,俺們家生子是讀書人?!?/br>
    嗓門亮的,一嗓子全給喊讓開了,宋福生在大家的注目下走上前,越看心越沉,但也沒忘了翻譯工作。

    回眸用最接地氣的話沖大伙說:

    一,你們得先去兩側排隊看病,讓醫官摸過脈,確認沒得疫病,醫官會發給你木簽。

    二,必須看過病后,憑木簽才能找空帳篷,每個帳篷前都有人檢查,來回出入切記帶著,丟了就進不去帳篷了。

    并且,打粥更要用這個,可以代打粥,但一個木簽只管一碗干粥,丟了它,你就沒資格領飯了。

    三,宋福生深吸口氣才說,關于進城,分三種。

    第一種最慘的是臉刻字,充徭役,蓋城樓填海去。反正哪里需要你們去哪里。

    第二種,充軍戶。軍戶大伙都曉得伐?就是給人家當兵的種地種口糧,不能亂走,只能在那一畝三分地里呆著。等你能活動滿城亂走那天,就是調令來了,你們上戰場那天。閑時種地,有仗時上戰場。

    第三種,酌情,也就是說,人家覺得你配當這里的老百姓,你才能當。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再行也不行。全在于守門官員酌情分析。

    以上三種,大伙不一定是在幽州城生活,城池多著呢,分你去哪,你去哪,進城后會有人帶路。

    以上三種,劃重點,排隊排隊,不排隊者立斬。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更(為月票650+)

    大伙聽完炸了,有的難民干脆癱在地上抹淚。

    不服啊,委屈。

    士、農、工、商、軍戶,他們以前可是農啊,好身份,現在卻讓他們當最底層的人?;蛟S連最底層也混不上,直接哪里需要去哪里了,拿他們命填城樓填海。

    別說這些想不開的難民們,就是宋福生也一臉愁容,回眸再次瞅了瞅那告示。

    心想:

    第一種,干徭役的活,這在他們現代社會不就是蹲監獄嘛。

    到點起床睡覺,到點發飯,完了就是勞動改造,天天干活,掙得錢還不歸你,白工。

    臉上刻字,跑你都跑不了,相當于通緝令,還是聯網的那種。

    在外面,只要有人看到臉上有字的,不用查不用問,抓到就逮起來。

    第二種,你看看那上面寫的,軍戶,不出一里之間,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

    啥意思,就是讓大伙互相監督唄,最好在家門口活動,不準亂走,別惦記跑外面做小買賣、別尋思去外地串門子。

    軍戶也不比徭役強到哪里去,這就等于現代社會的監視居住加管制。

    去哪得匯報,給人種地種菜,種完得有一部分上繳,一打仗家里的勞力就得上。

    最關鍵的是,一代被定性為軍戶后,要是對戰役沒貢獻沒成為小領導,升不上去,世世代代都是這個身份,兒女通婚也只能和軍戶后代通婚,生下的娃還是這個身份。

    生娃,生男生女的,說句不好聽的,從出生就定性,生啥有毛用?生幾個又能咋的,全是白扔的貨,想念書考學沒資格,啥也不能干,生下來就注定是堵刀尖的命,你還生他干啥?讓孩子遭罪嗎?

    宋福生后槽牙疼,回頭一瞅見宋茯苓,牙疼到腦上青筋當即一蹦一蹦的。

    擺擺手:“走,先排隊去,邊排隊邊研究吧,先讓醫官把脈摸了,領木簽打粥。”

    宋里正這伙人,立刻給推車調轉方向,跟在宋福生后面走。

    老人、婦女、孩子,有一個算一個,大伙除了嘆氣,就沒有一個哭的,可比告示前那些難民們情緒穩定得多。

    不委屈嗎?咋不委屈呢,一路逃荒到這,就是這么個結果?

    不曉得旁人,他們可是真真正正根紅苗正的農民。

    可是,早被練出來了。

    一次次患難與共、一次次開總結大會,深深地教導了他們:哭、抱怨、罵天罵地,最沒用。再一個,別說大罵了,你就是死道邊也沒人管你啊。所以排隊摸脈喝粥吧,喝上粥才是穩妥之道。

    想排隊也不是啥人都讓進的。

    導向兵士問:“看告示了?”

    “看了。”

    “看懂了?”

    “懂了?!?/br>
    看懂才能進,進吧。

    一臺臺手推車,艱難的往道路兩旁的山坡上推。難民們的手推車是不能隨處亂停的,至少不能停在帳篷前擋路。

    宋里正張羅道:“快摸摸,有娃子發熱的沒?有趕緊說,我這有醒腦丸,先喂上一粒?!?/br>
    田喜發頂替牙疼的宋福生,也安排道:“咱們指定得分成兩伙去摸脈打粥,得有人留在這看車?!?/br>
    郭家老大嗓門極大回了句:“先婆娘娃子們吧,福生兄弟你帶他們,我們這些人能等。”

    大概是這嗓門有點太大,排號打粥那面也聽見了,隊伍里有人激動喊道:“子幀兄,子幀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