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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雨綢包,揣著明白裝糊涂道:“你見過這些東西沒?里面好多樣呢,以前我岳父應該都給你看過吧?” 老牛沒當回事兒,一邊揮舞鞭子,一邊抽空回頭瞅了一眼:“沒,這包袱皮沒瞧過。” “唉?不應該啊,你怎么能沒見過?” 宋茯苓聽她爸這樣說,趕緊將頭壓低,怕看見她爸跟戲精上身似的,再控制不住表情。 那頭宋福生繼續一臉困惑道:“這些都是我岳父當年去大南面販貨,在藩國人手里買的啊,你沒跟著去?” “啊。”老牛倒恍然大悟了,他點點頭解釋道:“難怪我沒見過,老爺去大南面販貨的時候,我還沒在他身邊。我是他在路過安慶時被收留的,那時候老爺已經在官道開了個酒肆,后來又進縣城里開鋪子。我和他雖去過南面,但那是去販棉花,而且不是去大南面。” 宋福生仍舊一臉納悶,還一副自言自語樣子繼續問:“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難道只得一套?我內弟那,你也沒見過嗎?岳父不會是特意留給女兒當嫁妝的吧?” 這話問的,宋茯苓想翻個大白眼,畫蛇添足。 老牛頭倒是覺得姑爺分析的對,還長長的嘆息一聲:“老爺很疼小姐的,有什么好東西都惦記著,應該是這樣想的。” 說完,不忘回眸看眼正在熱火朝天炒油茶面的錢佩英,根本沒心思在意宋福生拿出來的那些新鮮玩意,更沒心思管那些東西是哪來的。 老牛頭滿心轉悠的都是:剛才小姐沖姑爺大嗓門,真是給他嚇一跳,他和四壯對視一眼,大氣都沒敢出,甚至有那么一瞬,他差點兒以為沒走出二里地就要散伙了呢。 結果?結果姑爺表現的太出乎他意料,不但沒沖小姐發火罵人,而且還哄。 所以他就一直擱心里奇怪來著,先不提姑爺態度轉變之快,就說小姐吧,以前哪敢。 以前,小姐生了小小姐,又因為傷了身體不能再生,擔驚受怕姑爺會有納妾的想法,就主動提出,鋪子的進項通通交給姑爺收著,估么著從那天起,小姐連家里的銀錢放哪藏哪,還沒有偷東西的賊清楚呢。 而他為什么當了這么多年的掌柜很少登門?就擔心上門次數多了,好像是在提醒姑爺這是嫁妝銀似的。 老爺就更是了,為什么沒對外告訴大家一直在貼補外嫁的閨女?縣里的鋪子已經給了閨女?他懂,就怕姑爺在外被稱是上門女婿,回頭沒了臉沖小姐發火。 另外姑爺這些年陸續給老宋家那面添了上等田,花了好些銀子,老爺和小姐其實心里都清楚。 老牛至今還記得,他去年到府城見了老爺,老爺問過小姐和姑爺情況后,就大罵他,罵他不說實話。 其實他好冤枉,因為小姐不會對他說實話,更不會跟他訴苦讓帶話。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哪知道情況。 然后老爺就罵姑爺太不是人,罵道: “那個宋福生,看我離了縣城,搬遠了就不講人語了?真當我脫不開身不能回去收拾他? 說那話就是放屁,還老子娘在老家穿帶補丁的衣裳,我女兒和外孫女就不能穿綢緞,穿好的是扎他心。 我倒要問問他,他老子娘正在喝稀,他孝順、他是大孝子,他怎么有臉面吃飽飯?他怎么不把自己餓死? 他娘吃稀喝不上干的,那是他們哥仨沒用,和我女兒穿好吃好有什么關系?我女兒花的是錢家銀,關宋家屁事? 我當年真是眼瞎,童生有個屁用,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回憶到這,老牛頭此時此刻真想跑錢老爺子的墳頭說一聲: 老爺您安心吧,您當年沒眼瞎。 不沖別的,就沖剛才小姐中氣十足的沖姑爺喊“你閉嘴”后, 姑爺竟然沒因為失了面子發脾氣,而且還商哄,豎著根食指,指天誓日保證要保護小姐安危。 就沖這個,老牛頭覺得他是既稀奇,又忽然莫名其妙同情宋福生了。 畢竟,這誰家婆娘敢對當家的脾氣這么大?就是上門女婿也不該這么對待。 還有,你瞅瞅你瞅瞅,姑爺居然在幫小姐做飯,他活這么大歲數,也沒見過男人家做飯的。 這都是什么時候學會的呢?那麻花怎么那么香,緊著咽口水也擋不住肚子咕咕叫喚。 唉,不服不行,難怪姑爺能考上童生,當年還拔得頭籌,患難見品行,老爺能閉上眼了。 宋福生哪知道老牛頭心理活動那么多,他要是知道,都恨不得和老牛頭邀功道:幫媳婦做飯算個屁,等趕明定下來了,還得幫媳婦洗衣服呢,這可是親的。 宋福生感激于人家好糊弄,又暗爽自己撒謊天賦就是高,熱情的將第一鍋炸好的麻花遞過去,滿頭大汗張羅道:“吃,都吃,誰也別客套,跑路第一頓吃飽飽的,這叫好兆頭,預示以后不挨餓。” 一人兩根,等要喊錢佩英先別忙活了,趁熱趕緊吃口時,宋福生卡了下殼,忽然意識到,等抽空得和他家小碩士探討一個問題,那就是:在人前,怎么稱呼你媽還不挨揍。 要知道這古代文人說話都謙虛大發了,他還是有身份的人,是不?童生,對外稱媳婦是“賤內”。 他確信,他要是敢叫錢佩英賤內,媳婦現在是失憶狀態,一點兒當古人的自覺都沒有,指定會隨性地瞪眼罵他:“你才賤呢!” 第十四章 糯米磚頭 女人就是這樣,忙的時候在前,吃飯靠后,眼里也總比別人有活。 所以錢佩英沒聽宋福生的,依舊一鍋接一鍋炒面茶,并且怕浪費油,手腳利索的還能接過炸麻花的活。讓丈夫坐老牛頭身邊透透涼風,悶在車廂里做飯快要熱死了,也歇會兒,消停吃飯。 就這樣,她兩頭忙心里還著急呢,打算趕緊把吃的做完,得倒出兩口鍋來,一鍋煮茶雞蛋,把古代家里的二十多個雞蛋全煮了,早點煮上也早點兒浸味兒,煮咸些能多放幾天。 一鍋燒上開水,拿出幾個水囊灌滿,把剩下的水全用了。 一來是倒出空桶,等到了老家再裝滿水,不浪費地方。 二來把水囊給老牛四壯他們都分發下去,以后那就是他們喝水的家伙什,別都拿葫蘆瓢去桶里舀水喝,你一口我一口的,誰知道誰有啥毛病。 另外還得單獨給閨女的水壺和米壽的水囊里,預備放一些紅糖和姜絲,以防晝夜溫差大,倆孩子路上感冒,就是不感冒有糖在,也當甜甜嘴了。總比到了老家后,當著一大堆人面前偏心眼準備強,到時候給這倆,不給老家那些孩子,面上不好看。她不是愛心軟,她就是見不得小孩子太慘。 宋福生也好,宋茯苓也罷,看到錢佩英這么忙活,他倆倒沒當回事。 因為以前甭管是煮餃子還是平日里吃飯,錢佩英就有這毛病,比如餃子沒煮完呢,她就說,你們先吃,比如你倆不用等我,我借著熱氣把cao作臺擦完再吃飯。 他們習慣了。 爺倆一人兩根麻花,又打開一瓶腐乳罐頭,和老牛頭他們就著腐乳吃的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