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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觀察這間治療室。屋子不算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條,屋內唯一的一張辦公桌上摞了很高的文件,桌面干凈整潔,看起來很舒心。藍色的窗簾拉著,有陽光隔著窗簾漏進來,有一些正好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另外,這間治療室如果不是位置太過偏僻,那肯定是做過一些隔音,賀飛章側耳留意了一會兒,并沒有聽見屋外其他病人或醫生走動說話的聲音。接著他又轉頭打量這位郝醫生。作為一位精神科主治醫師,這位醫生真的很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六七,戴著一副銀邊眼鏡,眉眼也清秀柔和。他頭發很長,用黑色的寬皮筋扎成一束,垂在胸前,工作牌被隱隱遮在后面。他應該是個愛笑的人,眼角的笑紋非常明顯,就像此時,見賀飛章看他,便笑著對他眨了眨眼。應該說不愧是五院專門開導人的醫生嗎,渾身上下那種快要溢出來的祥和氣息,果然能夠令人放開戒心。賀飛章不太習慣面對這種溫柔圣父型的同性,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那個,郝醫生,治療已經開始了嗎?”“是的。”郝醫生做了個手勢,讓他平躺在床上,又起身將室內的燈光調暗,這才坐回床邊的椅子上,輕輕說:“找一個舒服的姿勢,你可以閉著眼,我們先隨便聊一聊。”賀飛章聽從他的建議,雙手交疊收在腹部,慢慢放松四肢。耳邊是郝醫生的輕語:“這周感覺怎么樣?之前給你打電話,你的記憶又出現紊亂了,那么你還能想起距離醒來那次,最近的記憶點是什么嗎?”他想了想,說:“是我大一剛放假,我回家的第一天,晚上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就又跑到學校宿舍了。”郝醫生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能回憶一下那天的情景嗎?”“能。”他在床上歪了歪頭,無意識的動著手指,思考:“那天家里沒人,我爸在單位,中午也沒回來,所以我約了我女朋友出來,吃飯。”“繼續。”賀飛章喃喃道:“就是一般的男女朋友約會,吃吃飯,一下午都在逛街,我累得半死。然后她說想去看電影,我們就買了夜場票,看的是。”郝醫生問:“那么,是部怎樣的電影呢?”賀飛章笑了笑:“愛情片,不記得劇情了,當時也沒仔細看。不過出來的時候,小薇——就是我女友,她哭得挺傷心的。恩,估計是部挺感人的片子吧。”耳邊傳來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郝醫生接著問:“有什么特別印象深刻的畫面嗎?”“特別深刻的……”他說:“電影院的海報,很大一幅,就掛在大廳里。恩,還有售票廳排得長長的隊伍。很……令人煩躁。”“這個情緒,是你現在的感覺嗎。當時也有煩躁的念頭嗎?”他閉眼想了想,回答:“當時并沒有,現在想想,非常煩躁。”“恩,我們繼續。”作者有話要說:路人甲:啊!那不是世界第一強者周大人嗎!【花癡臉路人乙:周大人的實力又突破了,周大人萬歲!【花癡臉路人丙:可惡……就沒有人能夠戰勝他嗎。【死周放站在全球最高建筑頂,吐出一個煙圈,冷漠道:無敵是多么,多么,寂寞~導演:CUT!收工。導演:老周,拍完了,快下來。你要在上面站多久?第9章“片子播完了,外面天很黑,我送她回家。回來的時候打的出租,家里沒人,我爸給我留了信息要加班。”“路上有發生什么嗎?”“不,沒有。路上很順利。”“家里有什么地方,讓你覺得違和?”“沒有,一切都和平時一樣。”他平靜的說,又覺得醫生的聲音聽上去越來越輕,含糊道:“每天都是一樣的,沒有改變,也沒有新意。我一定和你說過這些,我爸不常在家,家里只有我自己。”醫生:“那天晚上,你也是一樣失望嗎?”賀飛章說:“是的,非常失望,很孤獨。但是說不出口,我爸很辛苦。”“我想改變現在的一切,不過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他迷迷糊糊說,“我為什么會得病,是因為總是這么悲觀嗎?醫生,我不明白……”他聲音越來越低,郝嘉慕側身看了看,發現他睡著了。他微微一笑,摸了摸青年的頭,一手合上病歷本:“好了,那么治療從現在開始。”賀飛章覺得自己仿佛做了個香甜無比的美夢,醒來時,嘴角還輕輕勾著。然后他聽見周放在床邊的什么地方說話,幾乎是一瞬間,他驚醒過來。周放的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山崖盡頭傳過來的,讓他隱隱約約聽不真切。有人走過來將他扶起,遞過來一杯水:“怎么樣,感覺好點了嗎?”他小小喘了口氣,雙手握住紙杯,“什么,等等……我、我有點,聽不清……”“深呼吸,坐著別動。”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賀飛章側頭去看,發現視線竟然有些模糊。不過這么近的距離,加上是熟人,他隔了幾秒就意識到這是周放,不禁松了口氣,“周哥……你來了。”“恩。”周放的手放在他太陽xue上,不輕不重地揉著,輕輕問他:“怎么樣,難受嗎?”“有點。”他不舒服的皺起眉,扶著周放的胳膊坐正,又問:“我剛剛好像在和醫生說話,我這是……我睡著了?”周放邊揉邊和他說話:“治療已經結束了,你后面還有好幾個病人,醫生已經走了。難得看你睡得這么沉,我就請他幫忙留著這間治療室給你。”“結束了。”賀飛章一怔,“我好像睡過去了啊,郝醫生他……怎么治療的?”周放回給他一個“我知道的不多”的眼神,“醫生走之前要我告訴你,你的病還沒好,但是一些暴力傾向和臆想癥被扼制了,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賀飛章:“???”周放看他一臉迷茫,好心給他解釋:“你可以去學校繼續上課,理論上應該不會搞出命案。”賀飛章:“……”這么快就治好了,這有點太詭異了吧?!他不可思議道:“我后面都睡著了,他是怎么治療的?!”周放表示這不是他的專業領域,愛莫能助。賀飛章小聲說:“等等……我這樣……不用住院什么的……”周放將那副眼鏡遞給他,顯然沒聽見他說什么。賀飛章吞下諸多疑問,畢竟是個人也不喜歡作為病人住進精神病院的。他們從房間里出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郝醫生的治療室果然位置很偏僻,隔壁的幾間房間都沒有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天色漸晚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