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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需要的,是一個子嗣。”卓驚凡裝作聽不懂竇淳的問話,壓下心中的煩悶,違心的開口說道。“凡凡!我……”竇淳見卓驚凡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還勸著自己要趕快有個子嗣,心里非常的不得勁兒,正想不管不顧的將心意說出來時,就被卓驚凡伸手捂住了嘴。“殿下,草民適才說的話,您是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么?”卓驚凡難得對竇淳動了真氣,冷著臉開口沉聲問道。“……”竇淳望著盛怒中的卓驚凡,心里卻是不合時宜的想著,凡凡的眼睛真好看,眼里像有兩簇火焰在燒著,眼角眉梢的厲色并沒有損了精致的面容,反而使得俊秀的小郎君增添了一股英氣逼人的銳氣,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軟了幾分。卓驚凡眼見著竇淳冷靜下來,才緩緩的放開了手,他整了整思緒,開口說道:“殿下,您身為太子,有必須背負(fù)的責(zé)任和義務(wù),不能因著性子就甩開不管,不管你喜歡不喜歡繼妃,都得拿出應(yīng)有的態(tài)度敬著對方。”卓驚凡一邊說著,一邊覺著現(xiàn)在的情景,彷佛回到了竇淳還是癡傻時,他總是將道理掰開了揉碎,再一點兒一點兒的塞進(jìn)竇淳的腦里。那一段時光其實深埋在他的心底,竇淳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賴,其實已經(jīng)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痕跡,縱使他再不承認(rèn),可是竇淳對他來說,不僅僅只是大周朝的太子這樣簡單。竇淳不曉得對方心里的掙扎,他聽著卓驚凡的叮嚀,覺得鼻子發(fā)酸,他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可是卻害得對方落到了這樣的境地。聰明如竇淳,在圣人的旨意下到東宮時,就已經(jīng)猜到了是因著自己的緣故,所以圣人容不下太子妃了。往日里卓驚凡再好,也抵不了他使得太子方寸大亂的過錯,縱使這是因著太子心里愛重太子妃,可是對圣人來說,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太子妃勾得太子對他上心,就是太子妃的錯,因此圣人覺著只要將太子妃趕得遠(yuǎn)遠(yuǎn)的,太子的心就能收回來。可笑圣人本來還很滿意卓驚凡這個太子妃,可只是因著他太能牽動太子的情緒,就遭到了圣人的厭棄。果真圣人的寵愛都是這般縹緲,不管是對妃嬪還是晚輩,喜歡時樣樣都好,不喜歡了,就是穿件衣裳也會遭到指謫。其實早該想到了,卓驚凡在心里冷笑一聲,圣人連深受寵愛的婉貴妃尚不能給予信任,自己這個兒媳婦,又怎么能夠讓圣人順心。他望著眼前的竇淳,心里卻在想著,日后竇淳登上了那個位置,會不會變得和圣人一樣冷血無情?眼前這一個會因著他受委屈就跳腳的郎君,日后會不會眼都不眨的就反過來對付自己?卓驚凡和竇淳面對面站著,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變得沉悶,許久之后,竇淳才低聲說道:“凡凡,你等著,我一定會來接你出去的。”語畢便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而站在原地的卓驚凡卻是心里一跳,就算他想逃避竇淳的心意,此時也忍不住心里的一絲竊喜。畢竟有一個人如此重視自己,能夠為著自己不顧一切的爭取,讓他怎么能不感動?……******大周文武二十三年冬,太子妃卓驚凡被廢,大周文武二十五年春,太子竇淳迎娶繼妃。太子迎娶繼妃這一日,東宮上下張燈結(jié)彩,一片喜氣洋洋。東宮的宜秋宮里卻是一片寂靜,太子元妃卓驚凡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襦衫,正跪坐在宜秋宮偏殿里的佛堂誦經(jīng),他閉眼轉(zhuǎn)著手上的念珠,彷佛外界的一切都不再入耳。自從被廢之后,他已經(jīng)在這佛堂中待了一年多,前一年因著竇淳說過不納人,所以眾人特意等了一年,東宮這才準(zhǔn)備迎來新的女主子。今日便是竇淳迎娶繼妃的日子,他照樣平心靜氣的誦著經(jīng),手旁擺著抄寫好的經(jīng)書,等著圣人派人來取。過了一會兒,太極宮來人,長林在門口恭敬的稟報,卓驚凡只是閉著眼揮了揮手,茯苓彎腰捧起抄好的經(jīng)書,徑自出了門。“茯苓姑姑,不知卓郎君還好么?”沒承想這次來取經(jīng)書的人,竟是呂福。“多謝公公的關(guān)心,郎君身體康健。”茯苓見著了呂福,心里有些別扭,卻還是恭敬的答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呂福也知道自己的出現(xiàn),會使得宜秋宮的眾人心里不舒服,畢竟自己是圣人身邊的大內(nèi)監(jiān),見著了自己,難免會想起圣人,心情會好才怪。只今天是太子迎娶繼妃的日子,呂福不過來看看,心里總是不放心。卓郎君這一年多來的沉寂,總讓呂福覺著不像對方的性子,且殿下的心里擺明了還惦記著卓郎君,因此他說什么也要來看一眼,確定宜秋宮沒有出什么亂子才好。待在偏殿中的卓驚凡自是不曉得呂福的擔(dān)心,他只是繼續(xù)誦著經(jīng),默默等著接下來即將發(fā)生的鬧劇。這一年多來,縱使自己這個太子妃被廢了,可是東宮仍舊是他在管著,圣人沒有發(fā)話,竇淳更是不可能奪了他的權(quán),所以明面上竇淳拔擢了一位詹事掌管東宮,可實際上無論大小事,詹事總要到宜秋宮來請示他裁決。因此久而久之,東宮上下一眾宮人都心知肚明,殿下還是很愛重原本的太子妃,若不是因著卓郎君不能生育,恐怕沒有太子繼妃什么事。東宮的一切消息,都掌在卓驚凡的手里,他想讓圣人聽見什么,圣人便聽見什么,他不想讓圣人知曉的,圣人自是一個字兒也聽不見。好歹他上輩子也是太子,要把守一個東宮,自是不在話下,也是因著他還掌著東宮,所以今日迎娶繼妃的大典上會出什么幺蛾子,他早就知曉了,甚至還在背后暗推了一把。縱使當(dāng)時被廢時他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可是卓驚凡怎么可能會甘心?需要他時就將他拱上太子妃的位置,難道當(dāng)初被立時,圣人就沒想過子嗣問題?待到不需要他時,卻將不會生育拿出來做為由頭,將他趕下了太子妃的位置。可見得能不能誕下子嗣根本不是原因,既然當(dāng)初他一個郎君都能被立為太子妃,如今要拿他不能生育說嘴,就別怪他出手不留情面。圣人既然敢做初一,他為何不敢做十五?身為大梁朝的太子,卓驚凡可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他歷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今日的迎娶繼妃大典,就是他給圣人的回禮,希望屆時圣人不會被氣得暈過去,畢竟歸根究柢,這還是圣人先挑起來的事兒,他不過是回?fù)袅T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