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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窈還愣著,就讓從旁邊跳出來的阿芳半推半拉到一個大木桌前,一排海碗里滿滿當當的酒,阿芳把著她的手笑道:“阿姐要從那一碗吃起來,我幫你拿!” 阿窈不知是真是假,看著這一碗比她臉盤還大,連忙告饒:“我平時不常吃酒,你還是饒了我吧小姑奶奶。” 阿芬不過往里邊轉了一趟,出來看見一群人嘰嘰喳喳鬧鬧嚷嚷,生怕阿芳沒了分寸,忙上前把她扯開:“你放手,一年大二年小,怎么總是愛玩,你見過誰來寨子里讓喝這么多的酒?” 阿芳還沒鬧夠就讓人駁了去,滿心不樂:“就算不吃完,三杯總要喝的吧。” 楊岑忙道:“阿窈她不會喝酒,不如我來喝了。” 他只聞了一下味道便知道,這不過是糯米和山泉水釀出來的江米酒,喝上一壇子也不醉人,因此也不推讓,拿起一個碗來咕咚咕咚灌了個夠,最后一抹嘴,亮了亮空蕩蕩三個碗底,引來旁人一陣喝彩。 他這么干脆,卻讓阿芬對他高看一眼,又斥了阿芳兩句,才引了阿窈往寨子里來。 山上一脈溪分了三四路到寨子里,楊岑眼見不過是淙淙涓流,上面卻架了石板橋,吊腳樓一重壓著一重,有兩條路橫在其中,穿了溪,穿了石板橋,穿了寨門直往山下去了。 阿窈只看他一眼,就知道哪里又有了不對,她便狀似無意,多問了一句:“你們寨子里真好看,這路比我們上來那會兒還敞亮,只怕連馬車都走得。” “走倒是能走,只是太難,住在山里的,誰還用馬呢!也只有西山礦里幾天借個路來拉東西,鋪了石板,不過是為了寨子里的人好走。咱們從這條路上去,有兩棵楓香樹長得最高,打秋千的時候要是能飛得高,連趙州都能看到,我明天帶阿姐去看看。” 阿芳嘰嘰呱呱,連阿窈這個名字都去了,只是阿姐阿姐的叫,她的真阿姐就跟在一邊,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楊岑上前一步,拉了阿窈的手。 阿窈聽清楚一句話:“先別問。” 第161章 跳月 阿芳家里的竹樓建在最高處, 上下三層,前半間壓在坡上,后半間懸在半空中, 用杉木柱子牢牢撐起來, 楊岑看著排得密密實實的木地板,拿腳跺一跺,有些不放心。 阿窈聽見旁邊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一回頭, 忙拉他:“你消停會兒, 讓主人家聽見算什么?” “萬一這板子不結實,半夜滾下坡可怎么辦?” “你可真是住大房子住慣了, 你看看這梁柱板壁,都是用桐油泡過的,上頭還蓋著青瓦呢!要是連這樣的樓都住不得, 那坡下拿竹條糊上泥巴蓋的棚子還怎么住人—你動作快些, 人家還在堂屋里面等著咱們呢!” 楊岑穿上藏青對襟短褂子,拿起來桌子上的銀圍腰想給阿窈系上,扣了半天扣不上, 讓阿窈一把奪回來。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我竟然不知娘子什么時候這么博學多才了,連他們寨子里蓋房子的名堂都知道。” 阿窈低著頭找腰扣,好一會兒才摸到:“有阿芳在, 他們家的事兒我都能聽個底朝天。” 楊岑聽屋外無人, 才悄聲道:“你瞅著沒旁人在的時候,問問小丫頭那礦場上的人多久從寨子里借一回路—你只問她便好, 但有旁人在的時候,一個字也別提。” 阿窈點頭:“我知道, 你先前道先別說,不就是這個意思。” “娘子真是冰雪聰明,雪膚花腸啊。”楊岑轉著花腔。 阿窈也拖長了音調:“誰讓我貌若天仙,玲瓏心腸。” 楊岑聽到一半,讓口水嗆著了,差點笑出眼淚:“咳咳咳...阿窈...你...真是越發...越發...” 阿窈斜乜了他一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這天天都快把自己夸成一朵花了,還不讓我......” “阿窈jiejie,你快點...” 哐啷一聲,門讓人給沖開,小姑娘站剛嚷了半句就消了音,站在當地眨了眨眼,重又叫起來。 “阿窈jiejie,你穿了這衣服真好看,就像月亮娘娘到了寨子一樣。” 她贊嘆的模樣沒有絲毫作偽,倒讓阿窈多了幾分赧色。 等阿窈打散了頭發,全用彩繩結成小辮子,頭上再帶了垂著梅花亮銀流蘇的銀帽,更添了十分顏色,站在當地,滿室生光。 楊岑頓時有些后悔,帶著這般好看的姑娘來跳月,不是來給自己添麻煩嗎? 阿芳卻繞著她唧唧呱呱出主意:“阿姐再帶個花梳,我還有個銀項圈,比這個還要大還要亮,上個月剛洗過,最漂亮不過! 阿窈只聽見什么“比這個還大”這樣的話,頓覺自個的脖子嘎吱一聲開始疼,忙把她哄出去:“你剛才說的酸湯到底在哪里,帶我去嘗嘗。” 阿芳的心思立刻轉到吃食上面:“阿媽還在火塘邊上,一家子都等著要吃飯呢!” 楊岑從進了屋就有些戰戰兢兢,只因阿窈特別跟他說過,這屋子中間埋著龍寶,萬不可踩了去,不然便是對主人家祖先大不敬。 阿芳的爹娘面容都不俗,官話說得雖然有些別扭,卻也能聽得懂,只是形容舉止多了許多爽快灑脫,并不像官中人。 “娘,你看阿窈jiejie,像不像神女娘娘。” “像!像!——你快點給我從方凳上下來!”田家阿媽把手里的盤盞放下,一臉無奈:“現成的客還在這里,你竟還爬高上低的!” 阿芳叢木凳子上跳下來,對著外面喊:“阿姐別繡了,再繡多少個,你那個小女婿現在又穿不著!” “阿媽早該管管這個死丫頭!翻過年都十四五了,嘴上還沒個把門的!” 阿芬從曲廊進了屋,面沉似水。 “好了好了,叫你阿爹上樓!”顯是這姐妹倆吵得多了,田家阿媽根本懶得管。 阿芳得了令,像一只五彩蝴蝶一般穿上穿下,直到所有人都聚齊了,她才能安坐下來,饒是坐著也不老實,總能聽到鐲子碰著釧兒,丁丁當當。 都說這山寨中人熱情好客,楊岑此時才覺察出來,酒還沒過三巡,田家阿爹嘴里就給他換了好幾個名兒。 新倒上第一杯時,他客客氣氣:“多謝楊家少爺奶奶救了我家小女。” 滿上第二杯時,他便已經放松許多,舉杯道:“來的都是客,賢侄只把這里當作自家,不要外道。” 等吃上第三杯第四杯,酒酣耳熱之際,田家阿爸便全然把他當作了自己家后生:“這家里...都是姑娘,許久沒喝過這么痛快!阿岑...好小子...你不如在這里長長久久住下罷!” 田家阿媽哭笑不得,奪過酒杯,舀了一碗酸湯:“沒黑沒夜,只喜歡灌黃湯,過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