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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岑門一關,想要說話, 阿窈臉一扭,對著桌子不理他。 楊岑忙也挪了一個地方,跟著解釋:“先是不好說....” 阿窈從鼻子里哼出一個音,繼續轉,拿背對著他。 楊岑連轉了幾個圈,人都快轉暈了,話都沒解釋清楚。 他瞥了一眼阿窈的后腦勺,眼瞇成一條縫,按著額頭哼哼:“哎呦,頭...頭暈。” 阿窈不回頭,啐道:“整天就會拿這一條嚇唬人,看誰還信你!” 過了一會兒,沒聽見動靜,倒有些不安,便稍稍轉了一點點角度,忖度著人看不見,用眼角撇了撇。 只能看見茶杯淡青的釉色,與上頭繪的祥云紋半卷的云腳。 阿窈耳朵豎起又聽了聽,還是沒動靜,便又轉了一點點。 兩丸黑眼珠悄摸往旁邊瞄,再瞄,正撞著挨近的楊岑,笑里帶著幾分狡黠。 阿窈漲紅了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落入一個懷抱里。 她掙了幾下掙不開,惱道:“你總是這樣!不好好說話,總是動手動腳!” 楊岑理直氣壯:“咱們都已是夫妻了,我抱一抱又怎的了?再說...你也不讓我好好說話呀...” “那好,我現在聽了,你好好說,是為什么?”阿窈放下手,一臉認真模樣,打算聽他道出個子丑寅卯。 楊岑把她按在旁邊座椅上,一臉正色:“要我說,趙老爺一家子不和當地人往來,倒是件好事...” 燭臺上三支紅燭悄無聲息地燃著,照著屋內喁喁私語的兩人。 蠟燭化了又凝,燭光單薄暗淡下來,阿窈拿著挖耳朵的小銅勺,有一下沒一下地剔著燭芯,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那你往趙州去,又要查多少天?” 原本燒化了的棉芯去了,室內驟然一亮,映出阿窈猶疑擔憂的神色。 “我往那邊去,原也不是要我親自蹲守的,師傅在那邊早就留了人,我只要過去,順著原來的線索,把那幾個人的蹤跡再細細濾過一遍就是。”楊岑剛說了兩句,忽然緘口不言,等了片刻,才問道:“是誰?” 小童正在變聲,聲音粗嘎,最好辨認:“大官人,你要的酒和菜,都在這里了。” 楊岑這才放松,一手接了托盤,一手掩上門,聽他走遠了,才苦笑:“這兵荒馬亂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過夠。” 燈明了,心亮了,阿窈才有了說笑的興致:“枕戈待旦,刀光劍影,你原來不是最想要做大將軍嗎?” “我想要沙場退敵,排兵布陣,做個太爺一樣的人物!才不是縮在這角落里,每天背地里看別人算計來算計去,悶人!” 阿窈抿嘴笑:“要是師傅聽見,又要說不認你這樣的話了。” 楊岑想也知道齊泰會說什么:“千秋功業,從不止在明刀明槍中成,更在陰謀詭譎里成,你過不了這一關,休說是我的徒弟!” “有我這么出色的徒弟,他也只能過過嘴癮。”楊岑不以為然,張口接了阿窈新剝出的蓮子,剛咬下去,臉就變得苦巴巴的。 “娘...娘子,你忘了去芯。” “沒忘。”阿窈耐心剝開自己手里這顆,捻去淡綠的蓮心,穿在簽字上,在桂花蜜里蘸了蘸,咬上一口,甜得瞇了眼:“我幫師傅給你去去心火,也好沉下心來辦差呀...” 楊岑雖然一向口舌油滑,但做事還算靠譜,他去了幾日,阿窈便隔窗往西南趙州城里望了幾日。因為心里隔著這一樁事,直到阿芬來看她時,便見著阿窈神色怏怏,懶洋洋的模樣,還以為是熱的。 “阿姐,你看看我帶誰過來了?” 阿芬今天打扮地簡單,烏鴉鴉的長頭發打成一條油光水滑的大辮子,一直垂到腰間,只帶了一對銀鐲子,上面鏨出蝴蝶蹁躚的花樣,到底是哪里來的細碎清脆的銀鈴聲? “還能有誰?”阿窈探身笑道:“阿芳,你還不出來?” 阿芳本來半蹲在阿芬身后,就等著出其不意一下子跳出來,嚇她一跳,結果一抬頭,正望著阿窈,不由嘟起了嘴。 “阿窈jiejie,你這般還有什么意思?” 阿窈莞爾,她這般天真爛漫不知愁的樣子,著實讓人看了喜歡:“你jiejie身上又沒掛著帶著什么,這叮叮當當的聲音是從哪里來的,我還用猜嗎?” 阿芬恍然大悟,戳了戳自己脖子上銀鎖牌下面串著的四五個小鈴鐺,聽它又丁零丁零歡歡快快唱起來,不由懊惱地握住,不讓它發聲。 “都怪你們,這么快就露了餡兒。” 阿窈見她還在和鈴鐺生氣,不由好笑:“好不容易來一遭,嘗嘗我早起剛買的花糕。” 阿芳一聽說糕就把鈴鐺忘了,阿芬看著她直嘆氣:“也不小了,什么時候能長大。” 阿芳反駁:“我都十四了,跳月的時候都有人向我跟我吹蘆笙唱歌了!” “你說的是隔壁寨子里那個青頭小子?”阿芬皺眉:“你不要理他,一家子都生得病病歪歪的,都不中用!” “我也沒答應他!他生得又不俊,連拿來的東西都不好吃。”阿芳挑人的眼光很獨特,既要顏值又要吃貨。 阿芬嗤道:“你這會兒說的好,等以后遇見了,且等著呢!” 阿芳向她做鬼臉,轉身嘰嘰喳喳對著阿窈發邀請:“阿姐,你十五要不要去我們寨子里跳月,入秋好容易有一次熱鬧的,你不去多沒意思呀!” “跳月?” 就跟他們姐妹倆見這么兩次,阿窈已經聽他們說好幾回了。 阿芬見楊岑不在,趙清和又承了囑托要好好照顧阿窈,此時倒能猜出一些她心緒不佳的緣由,便盛情邀請:“原是我們那兒的節日,中秋的月亮又大又亮,我們寨子正在半山腰,對歌能對到天亮呢!可是熱鬧!阿姐不如跟我們去看看?” 阿芳見jiejie也愿意,忙過來,攀著阿窈的脖子甜膩膩撒嬌:“阿窈jiejie就跟我去了吧,跟我去了吧。” 阿窈讓她晃得頭暈,只想發笑,忽聽外間一個聲音道: “兩位姑娘既然如此盛情,阿窈,你便去了吧。”楊岑正推門進來,滿面春風:“只是不知,多不多我這個閑人?” “你怎么這會兒回來了?”阿窈萬想不到這么快,站起來急急向前走了一步,看他仍是全須全尾的,才放心,嗔怪他:“別人家過節,你湊什么熱鬧?” “我聽說他們寨子里風光最好,你在這兒天天悶著,不如和兩個姑娘出去逛逛。”他挨得更近些,悄悄給阿窈遞了一個眼色。 阿窈知機,便笑道:“既這么說,到時候你逛你的,我逛我的,咱們誰也莫要擾誰。” 阿芳拍手笑道:“正是這話呢!到時候要有人想要給阿窈jiejie唱山歌,一見著你還怎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