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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不爭氣,只能躺在床上發呆。 船家娘子也頗為自豪自家的功夫,進來送菜時的聲音都亮堂了幾分:“特來告知各位官人,咱們在津門閘耽誤了好幾日功夫 ,因此接下來要比先前還要趕,夜路也走得多了。不過也別害怕,這一段河道也熱鬧,兩邊都是城鎮,再安全不過了。” 阿窈看著楊岑虛弱更甚以往,想要停船休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眼下走得太慢,離云南府還有一大半的路,可是跟齊泰約定的日子只差一個多月了。 那位神醫聽說可是不等人的,要是錯過這個日子,楊岑哪有命再等一個有希望的時候呢? 月朗星稀,流光如銀,在水面上徘徊,月上中天,堤上寂靜。 此刻剛過上一個城鎮不久,眼看著燈火喧嚷之地漸漸遠去,密林在河兩岸投下投下一片片黑影,只有船槳破開水面輕輕撥動的聲音,“嘩——啦,嘩——啦有韻律地響著。 兩層船艙里一片寂寂,好似都沉入了夢鄉。 但如果仔細去聽,就能發現,有幾人的呼吸聲一如白日,耳朵在機警地張著,時刻關注著關上的動靜。 “撲通”一聲,似乎是什么東西入水,濺起了水花,若是不注意去聽,很容易與水波攪動的聲音混在一起。 陳大立刻翻身起來,沉睡的人也被迅速地推醒。 他們各自摸到了手邊的武器,筆桿一去,變成了一把刀,盛著醬菜的壇子底部細細摸上去竟還有一個夾層,里面藏著尖利的刀片。尤老打開了卷軸,卷軸里裹著的是一把雙刃短劍。 咯吱,咯吱,是有人踩著樓梯上來的聲音。 里面的一群人立刻繃緊了神經,蓄勢待發。 尤老向隨蘭使了一個眼色,正想去叫阿窈,卻見她已經慢慢坐了起來,也不出聲,只是悄悄站起來,順手扶了楊岑站起來。 很好,沒有尖叫,也沒有無措。 尤老贊賞地看了一眼阿窈,很是欣慰,自家的主人沒有變成一堆坑侍從的貨。 外頭的人還在猶疑,來回走了兩步,突然,好像不甚踢到了一個木棒,發出響亮的“咚”得一聲。 “怎么了?” 眾人不知來人是什么目的,且他氣息沉重,不像是會武之人,因此便抓住這個機會,揚聲探問。 “沒事,打擾客人休息了,是老大讓我們上來看看,巡視一圈,天晚了,總得小心一些。” 外頭的聲音帶著歉意,沒有絲毫慌張。 尤老還是不敢放松,一直到那人漸漸地遠了,又咯吱咯吱踩著木樓梯下去了,一群人才輕松一些。 經過這么一鬧,大家再躺回到床上,就沒了睡意。 彼此不敢聊天,他們也謹慎,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一進一出,氣息綿長。 蕩悠悠的船,和單調輕緩的蘭槳聲,恰是最輕柔纏綿的調子,聽得久了,也不由有了些睡意。 尤老到底年紀大了一些,他只覺得比先前又倦了許多,眼睛也有些睜不開。 到底是老了啊。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再過一個時辰才能交班,可不能這會兒睡了去。 他就半沉半明地撐著。 忽然,一道閃電在他腦中劃開,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低呼:“都起來!保護主子!” “剛才的人,根本不是船上的!” 第138章 躲藏 但這一回與前半夜不同, 好幾人本該在守夜,等到尤老摸上去,狠命踹兩腳, 仍舊睡得踏實。只有先前一直在暈船的幾個人勉力撐起來, 搖搖晃晃的,沒有一分戰斗力。 尤老一踏在地上,心知不好,不知他著了哪條道上的圈, 過慣了大風大浪的人, 竟然在小陰溝里面翻了船。 阿窈早在他喊出那一聲的時候,就已經翻身起來了, 楊岑頭疼欲裂,卻也知道眼下事情危急,他掀了幾回被子, 都站不穩, 阿窈只能扶著他半坐在床上。 平時咋咋呼呼的隨蘭就躺在她旁邊,睡得安詳,阿窈拽了她半天, 都不吭聲。 仔細聽外頭,仍舊是寂靜無聲,連船槳撥水的聲音都不見了。 不知是船家串通了劫匪,來害他們, 還是劫匪早已經綁了船家, 要來把他們一鍋端。 尤老一咬牙,問阿窈:“少奶奶可會游水?” 運河邊的兒女, 鮮少有不會水的,阿窈點頭。 尤老眼睛亮了亮, 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 他跟旁邊的陳大說:“咱們不能做個一籮筐的兔子,就等著別人來抓,你護著大爺奶奶從暗道里走,潛到船艙下面,看準時期,不要離開。” 陳大留戀地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隨蘭,從窗戶處翻了出去。 尤老又轉過來道:“其他的人,一人背一個,能帶幾個帶幾個。” 他頓了頓,才說道:“若是碰到了緊急時候,先顧自己,再管別人!” “尤老,那你......” “我就站在這兒,等著他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搗鬼!” 阿窈看著他憤怒地抖著胡子,忽然很想哭,但她知道,眼下并不是哭的時候,甚至一個猶豫都能斷送大家的命。 過了一會兒,只聽吱呀一聲,阿窈一看,才發現半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門,陳大正對著他們招手示意。 楊岑又陷入了昏迷,阿窈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背著他就走。 這個通往船底的暗道竟然不是在腳下,而是在頭頂,在船壁上,陳大將阿窈托上狹小的洞口,只能容得下一個頭,連肩膀都要先過一個,才能過另外一邊,爬過一個狹窄的直甬道,往下一看,便是直抖著通往下面的扶手梯,探頭望過去,能看到一個圓圓的黑洞,就開在船壁上。 阿窈正像爬下去接替楊岑,卻見陳大對她搖了搖頭,反而在甬道的頂部摳來扣去,阿窈正著急,就見原本毫無縫隙的地方露出了另一個圓洞,比剛才的還要小一些。 陳大不敢說話,他只是指了指上面,又把阿窈和楊岑一個個送了進去,正在阿窈以為他也要擠進來的時候,陳大關上了這扇門。 阿窈回身撲過去想要拉陳大的時候,門早已關得嚴嚴實實,阿窈的心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去,楊岑的頭還軟軟搭在她的肩上,不知情況如何,她的心亂如麻繩。 這個地方那么小,小到她和楊岑只能縮成一個團,互相摟抱著才不會被壓著,但還是有夜晚的涼風絲絲縷縷,不知從哪里滲進來,提醒她還在這個船里的某一角落。 她總算明白,為什么他們要選這個船,不知道是早就準備好了這個退路,還是這艘船本身就是為了這趟行程,專門造好了賣出去的。 然而本以為是用不上這個退路的。 一路行來,大家再謹慎不過,每日看似是讓船家來準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