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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乘涼,又有國公府的面子,也不致被人欺負, 因此少有離開京城, 背井離鄉(xiāng)過生活的。 不過一日,出去的人凡是能找到的都找齊了, 只有兩家回了南邊老家,一時半會找不到,總有親眷朋友, 便著人畫了像, 給梅綠來認。 梅綠哭哭啼啼,也不見人心憐,看了人, 各個都搖頭,又看了畫,指著其中一個婦人說:“就是她!” “可看的真的了?” “化成灰我都記得!” 審訊的人互相看一眼,把畫卷一卷, 下令:“悄悄去她老家, 把人帶回來。” 眼下府里為了這事,都無心做活, 見侍從常帶了人來問口供,兇神惡煞的樣子, 一面避得遠遠的,一面又傳出七八個版本。 有故事,好下飯,就在人們指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留言過日子時,府衙來人,帶走了梅綠和....楊岑。 府里一下子炸開了鍋。 難道這事都就犯了什么大案? 順天府也很悲催,本來跟丫頭有個什么瓜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旁人傳就傳吧,也不會掉塊rou,偏國公府竟直接遞了狀子,要細審梅綠一事。 先前國公府消息封得嚴實,眾人各種猜測取笑。 有人說,只怕英國公很不得封了全天下的嘴。 有的以為這癡情女子早已魂歸天外,嘆一聲薄情世間多男兒。 有的笑他府上素無規(guī)矩,好好的大宴,竟爆出這樣的可笑事。 如今,國公府剛遞了狀紙,就像一石激起千層浪,不知到底怎生峰回路轉(zhuǎn)。 訟師把狀紙寫的花團錦簇,讓人落淚,楊岑雖不精通文章,也覺得他說到了自己心坎里——真正是冤枉啊! 順天府府尹也不是個草包,京畿之地,多的是達官顯貴,但治下又要分外清明,放的都是皇上的心腹,因此為官也向來有清名。 他看著國公府親自遞來的狀紙,笑里有一絲玩味:“國公爺,您也想好了,既然要查,便不一定是按著您的意思了。我朝律法寫的清清楚楚,若是上了公堂,就必定要有個結(jié)果。” 他在向楊大老爺暗示,他不會徇私。 楊大老爺書生意氣一根筋,深信士可殺不可辱,正色拱手:“那是自然,請大人秉公辦事,還小兒清白。” 更是還府上清白,他苦守了三年才好不容易掙來的名聲喲,眼下全毀了! 順天府府尹不置可否。 這個案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說簡單只為那個殉情的女子連死都沒死成,還可盡問得,難就難在輿論全都倒向了梅綠,怎么判好像都是徇私,一不小心就會毀了他多年積攢的官聲。 等府尹見了梅綠,心里才略松了一口氣。這被告雖說不是面色紅潤,氣定神閑——自然,換誰要上公堂定罪了,也不會這么沒心沒肺,至少周身沒見什么傷痕,衣著也是整整齊齊的。 至于面色倉皇,神情萎靡什么的,府尹見得多了,便下意識忽略了。 他心里滿意地點點頭,這英國公府也上道,要是梅綠衣衫襤褸,動彈不得,顯是刑囚威逼出來的,只怕會把別人本來就偏了的心更拉得偏沒邊了。 府尹驚堂木一拍,殺威棒一杵,別人還沒怎么樣,梅綠就抖成一團。 她家里在府里頗有幾個肥差使,副小姐一般,沒受過什么折辱。這會兒不管心里是驚是怕,是悔是怨,通通都不知道是什么了,只是怕得打抖,嗚嚕嗚嚕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這事早就傳遍京城,堂外擠得都是人,一半都想瞻仰一下這個傳奇女子。 有人拉長聲音:“噫——”,好像有點遺憾又好像有點不屑。 左看右看,實在不覺得那個亂顫像個篩糠一樣的人,就是傳說里為情舍生忘死的烈女子。 府尹沒奈何,只能先問主告。 “你既然說她污蔑,有什么證據(jù)沒有?” 梅綠猶存希冀,卻不見楊岑往她那處看上一眼。 “回大人,梅綠時年十四,若說和我有私,至多也是在近一年,至少要見得了面,說得上話,才能說有私,大人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府尹撫了撫近日心力交瘁被折騰到半百的胡須,點點頭。 “眾所周知,因為祖父去世,我家里守孝三年,直到今年五月才出孝。這三年中,為了方便管束府中各房,不致于生事,各人都去了交際,盡量減少外出,凡是外出,一定得登記出入時間,原因,隨從人數(shù),去往地點,存在祠堂族老手里。因此我這段時間所有蹤跡都能查得清清楚楚,大人可以翻看。” 楊岑去了往日的得意張揚,便讓眾人看得舒服一些,也就能聽得進去他在說什么:“而這段時間,梅綠都在外院莊子里當差,和我從來不曾碰面,我府上各處差使征調(diào)以及花名冊都在此,可來作證,請問這私情從何而來?”楊岑自覺為了這場官司,他幾乎拿出自己全部的文采了。 府尹不傻,轉(zhuǎn)了轉(zhuǎn)腦子,就提了新的疑問:“那五月之后呢?據(jù)我所知梅綠做你房中丫鬟已有半年之久。” “是,梅綠到我娘子房子時已經(jīng)是七月,五月到七月間,我出城一次,是和謝府三爺賽馬,有他為證,從沒去往別處。梅綠在莊子上也是莊頭女兒,不會輕易出來,即便我去了,或是仆人或是佃戶或是我身邊的人總有知道端倪的,大人盡可傳人來問。七月時我大婚——便是此時,梅綠到我院子里,然而這四五月之中,因為七月落馬斷了幾條肋骨,我一直在床上躺著,直到月初才能自己站起來行走......” 府尹見楊家并沒讓他花太多的功夫,條條證據(jù)給得爽快,很滿意楊岑的上道,便有心幫他一把,可又不能做得明顯。 他知道外頭旁聽的人心里多的是疑慮,便假意反駁:“公子落難,丫鬟有心,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說這時有了私情,總是合情合理。” 楊岑冷笑:“那幾月,來往我家的太醫(yī)一天要走幾趟,總要兩三個月才說人保住了。先不論一條咸魚似的在床上躺著,有今天沒明天的人有沒有心思撩撥別人......” 外面的人哄得笑出聲來。 楊岑不管,自顧自說下去:“就說我娘子房里共有八九個丫頭,梅綠不過是個三等的,論規(guī)矩只管跑腿送信,做些不貼身的針線,沒人命令連房門也不能進,一個在里一個在外,我行動都有一群人跟著拿藥罐搬四輪車,只怕便是有心也是無力吧。” “照你這么說,你竟是一點都沒錯的了?”府尹也冷笑:“這丫頭要豁出一條命出去,就是為了要給一個掌管她生死的主子添重風流罪名?” 壞了,之前準備的時候這段沒復(fù)習啊! 全程幫著準備證據(jù)證詞的訟師生怕這個少爺和府尹杠起來。 “都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