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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敬表情僵硬,略顯尷尬,這時柳韻心走過來,提出想坐一坐雪橇。 因為新奇,所以想嘗試。 趙樂敬趕緊詢問賀金傾意見:“陛公子坐嗎?” 賀金傾點頭,走到另外一輛空雪橇前。 “那……柳姑娘呢?”趙樂敬挨個詢問,問到韻致。 韻致其實有兩分想玩,但她八分怕狗,所以放棄。 柳韻致不坐,況云便也不坐,陪著她。 小孩子的雪橇窄,成人只容一身。柳韻心和賀金傾,一人坐一只,往山下滑去。 風(fēng)在他們耳后呼嘯,周遭的景致都紛紛成影。柳韻心心里有些癢,仿佛一塊石頭被懸起來,落不著地。但這份緊張和害怕卻又兼帶著激動歡心,她忍不住旋起嘴角笑起來,望此時四周別致的景色。 目光掃過賀金傾。 一直偏頭的賀金傾與她目光對上,忽然覺得天黑得遲也沒有關(guān)系。 他是遲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異樣。 柳韻心那只雪橇的繩子斷了,狗還在一個勁往前奔,載著她的雪橇卻已移位右滑。 離賀金傾越來越遠,他果斷棄了雪橇,縱輕功追趕,卻在空中遇上一群上山的伯勞鳥。撲騰翅膀,還因受驚來啄賀金傾。 賀金傾不得不揮臂驅(qū)散,再看雪地上,眼睜睜柳韻心滑入松林。針?biāo)山允前倌旯艠?,如棚如傘,遮蔽連接,哪里找得到人影。 再加上她還穿著一身白。 賀金傾睚眥俱裂,雙腳還未落地,已從袖袋內(nèi)掏出鳴煙,按動機關(guān)后拋向空中。 一只沖天穿云,嗚嗚猶如響箭,在空中綻放火星。 紛紛揚揚,鎣山竟在這個時候下起雪來。 天空迅速由透亮變成灰蒙,雪若鵝毛,遮擋視線。 柳韻心她在哪里? 柳韻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滑了好久,無法控制,但慶幸沒有撞到樹桿上,不然又要重來一世。 最后雪橇翻了,她往下滾了十來個跟頭,似乎磕到一塊被雪覆蓋的石頭,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被凍醒的,冷,無比的冷,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她眼前是黑的,明明睜著眼,抬手瑟瑟地落雪,原來自己被雪蓋住了。 柳韻心嘗試把身上、臉上的雪塊都推開,坐起來,但一觸禁不住“嗞”了聲,冷上加冷,而且坐不起來。感覺如冰如棍的手指要同雪塊凍粘在一起。 而且怎么越推雪越多,是又開始下雪了嗎? 柳韻心深吸一口氣,忍著疼,哆嗦著再推雪,忽然感受到外面有人正同她一起扒,立刻有了力量,加快速度。 不一會兒,雪塊被扒開。破雪時,里面人與外面人的手剛好碰到一起,柳韻心的指剛好從那人指縫中穿過,叉在一起,仿若牽起來。 雪花紛飛,被北風(fēng)吹得亂舞。 她顧不得冰冷,躺著擦去新落在眼上的雪花,瞧清馮炎。 柳韻心緩緩松了口氣。 馮炎把手抽開,改來扶她:“姑娘這是怎么回事?怪不得陛下放了鳴煙?!?/br> 馮炎一面說著,一面單手摸出衣內(nèi)自己的鳴煙,按動開關(guān)擲向空中,要給賀金傾發(fā)回應(yīng)。鳴煙卻只在手上方轉(zhuǎn)個圈,悶聲不響,不爭氣落回雪中。 他在那家換了衣衫,帶齊私物,卻不曾檢查,鳴煙被雞血澆壞了。 ☆、第 41 章 馮炎瞧雪有愈下愈大, 霧障鎣山之勢,遂道:“柳姑娘,冒犯了。” 說罷要背她。 柳韻心配合著起身, 但稍微動彈便鉆心刺骨, 她咧嘴輕呲。 馮炎看出不妙,柳韻心恐有骨折,便道:“姑娘別動了?!?/br> 說著將她打橫抱起,努力保持平衡, 防止身體晃動。 從柳韻心的視線望過去,烏云厚重遮天,更兼吹雪再罩一層。 雪花片片, 恍覺大過手掌大,眼看要襲到她臉上,卻被發(fā)絲纏住。 是馮炎的發(fā)絲。 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鬢角早被大風(fēng)掛亂。 雪是臟的,似乎混著雨,發(fā)絲與雪花交纏到一起, 在柳韻心的眼前近距離亂舞, 明明呼嘯聲聲, 她卻忽覺萬籟俱寂, 一派肅穆。 許久, 才重聽得聲音, 咯吱清脆,隨聲尋去,原是重雪壓松,幾不能承。 馮炎停下腳步。 柳韻心亦瞧著,前頭的路被堵死封住了。 馮炎征求她的意見:“可否委屈姑娘, 暫避山洞?” “無妨。”柳韻心在他懷中輕道,“來玉京的路上不都是這樣么?” 馮炎不作應(yīng)答,埋頭折返,沿路他都觀察過,記得有個山洞。但走近了,卻找不到了。 莫非記錯了? 馮炎相信自己的判斷,右臂往里圈緊,單手兜住柳韻心,左手提劍輕輕一劈。 薄雪落紛紛,露出洞口。 他迅速收劍,改回雙手抱人。 二人進入洞中,馮炎將柳韻心平躺放下,他動作輕柔,她卻仍痛得嗞了一聲。 “是哪里疼?”馮炎尋道。 以此判斷她的傷處。 柳韻心皺眉:“說不清楚,就這一片?!闭f著手指向脖頸以下。 馮炎隨手指望過去,柳韻心穿著厚實的白襖,內(nèi)里恐怕還有夾衣單衣,根本看不出來是哪里傷了。 馮炎眼皮一閃,目光微避,但很快正色道:“你可能是骨折,我若查看,可能會有冒犯?!?/br> 柳韻心睜著眼,并無避閃:“若挨到回玉京再治,會怎樣?” “移位更勝,滲血淤滯,恢復(fù)起來更慢些?!?/br> “那你現(xiàn)在幫我看看吧?!?/br> 馮炎點頭,右手五指觸及柳韻心領(lǐng)口,探過三層,緩緩伸進,他以為厚襖下的肌膚會溫?zé)幔瑓s驚覺一片冰涼,甚至能摸到雞皮疙瘩——原來柳韻心襖子早被化雪浸濕,貼在身上更冷。 馮炎慢慢往下摸索,原本肅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澀。耳根后偷偷泛起了紅。 摸到右鎖骨處,發(fā)現(xiàn)移位。 他抬頭與柳韻心對視:“會很疼,多有冒犯,姑娘且忍。” 話音落地,利落接骨,柳韻心感覺是被人狠狠連打數(shù)掌,禁不住叫出聲,而后咬緊牙關(guān)。 “尚需包扎,固定”馮炎道,“還得冒犯得罪姑娘?!?/br> 柳韻心嘆了口氣:“救死扶傷,我都明白,馮將軍不必句句拘禮道歉。” 馮炎明顯楞了下,而后重重點頭,幫她把領(lǐng)口攏緊,提得太高,衣物完全遮住脖頸撓到下巴。 馮炎道:“那你在這里等一等,我去去就回?!?/br> “你去哪里?”柳韻心急問道。 可是馮炎已經(jīng)出洞去了。 回來時手上抱著七、八根枯枝,根根細過女人手指,很是凋零。 柳韻心注意到馮炎兩肩積雪,發(fā)髻上亦沾數(shù)倍雪花。一路行來她記得鎣山都是松樹,落雪后地上皚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