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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一股強烈地恐懼感涌上心頭,皇帝眸中的怒火都被嚇滅了,只有怯懦、害怕和惶恐。 賀金傾神色不變,一直盯著他,皇帝越喝越多,這毒若只飲一杯,一個時辰內發作,若整壺喝下,陽間便留不到那場時候! 壺內的毒酒應該灌空了,皇帝能感覺到沒有酒流入喉管了,但賀金傾仍不松手,壺嘴仍戳在皇帝嘴里,死死堵塞他的嘴巴。 皇帝的唇已經紅腫,賀金傾掐著的手亦骨節紅腫,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似地上滄流。 賀金傾一直等到皇帝斷氣,確認后,仍舊再戳三下,才將酒壺抽出。 他將酒壺放下,機關還原歸位,手撫上皇帝雙眼,緩緩抹閉。又整理了皇帝的唇和衣袍,而后翻出玉璽帝印,自行收納。 賀金傾負手朝外喊:“熊公公?!?/br> 熊公公應聲跑來,遠遠瞧見皇帝閉眼睡在躺椅上,腳下的步子即刻放輕,近前,小聲問賀金傾:“三殿下,陛下睡了么?” “父皇龍馭上賓,口諭傳位于我。” 賀金傾這一句話直接把熊公公嚇跪了。 “待會九殿下來時,說朕在小憩,他可徑直入內,旁人誤入。” 這一句更可怕了,熊公公額涔涔地汗,后背也濕了,衣裳冰涼貼著脊背。 緊張之下腦子懵了,想不出來什么對策。 “若照吩咐去做,朕金口玉言,保你性命。” 少頃,熊公公遲鈍匍匐:“奴婢謹遵陛下旨意?!?/br> * 賀月傾上大行山沒有選擇大道,撿的陡階羊腸走。 后頭隨從扛著麻袋,且腳法不及他,一時落下距離。 賀月傾不滿這群廢物,僅僅只搶兩個人,就丟了一個。他本來算著順利完成了,能求父皇借溫泉給他泡個澡,暖烘烘舒服了,回家好喝冬酒。 那冬酒是母妃埋的“華容碧影”,要藏二十年才好喝。算到今日剛好二十年,算了,委屈自己也委屈“華容碧影”,交完人空手回家喝酒。 賀月傾想著,眼睛瞇縫,右掌上有道口子,已經剜了毒上了藥。 拾級而上,玉京城已經枝頭無綠了,大行山卻依舊山紅漫漫綠紛紛,不愧是本朝福地。 賀月傾的心情逐漸變化,眾人上到一個平臺歇息,再往上僅剩一段五十級臺階,就到離宮了。 賀月傾目光掃向麻袋,又掃后面跟著的空箱子,命令道:“換了?!?/br> 把人換到轎子里,低調一些。 隨從們解開麻袋,將昏迷的柳韻心塞入空箱中。 “唉,等等,確認過沒有?別讓她醒太早了?!辟R月傾囑咐。 “殿下放心,最早也要入殿才醒?!?/br> “那就好?!?/br> 一半隨從撤下,只兩人抬箱,跟隨賀月傾,進入離宮。 剛入大門不久,前后遇著三位伴駕官員,前兩位還好說,第三位是言官孟緘,板著臉,眼睛牢牢膠在木箱上。 伴駕的人里有孟緘,看來父皇相當后悔了。 賀月傾眼盈盈笑,話輕飄飄:“給父皇裝了幾壇酒,都是我親自釀的,沒用什么奢費的料,但口感不錯。明日我給孟大人也送一箱?!?/br> “不必,九殿下折煞下官!”孟緘果斷拒絕,仍是一臉嚴肅,勸誡道:“希望陛下不會因為九殿下的酒,耽誤公務。” “不會不會?!辟R月傾忙擺手,“我是個酒鬼,父皇圣明,他可不是,孟大人且請放心。” 孟緘的眼神表示他絲毫沒有相信。 “那先不同孟大人聊了,酒不管孟大人要不要,我這都記下了?!?/br> 賀月傾無意與孟緘過多糾纏,敷衍幾句后,與手下一道前行。突然,箱子劇烈地抖動起來,撞擊聲,敲打聲,甚至隱隱約約聽得喊腳。 賀月傾瞪向手下,心里咯噔。 “殿下,不可能?。 笔窒码y以置信,讓柳韻心聞過迷香,算著刻度聞的,她絕對不可能這時候醒。 賀月傾正欲發話,卻瞧見已經走遠的孟緘朝這邊回頭。他不想撞硬石頭,便改口命令手下:“快走!” 加快速度,若急切切登天門,期間賀月傾忍不住同箱內人道:“殿下,不用這么緊張。陛下不會要你性命的?!?/br> 賀月傾嘖嘖,柳韻心明明即將重擁榮華富貴,卻踢著扳著,好像要進鬼門關,父皇要殺她一眼! 至殿外,值守的熊公公拜道:“九殿下?!?/br> 賀月傾微笑頷首:“公公,勞煩通傳,父皇的酒帶到了?!?/br> “陛下提過,若是九殿下來了,可直接入內,老奴一直記著呢?!毙軐m發現笑時嘴角咧得越開,越能隱藏心里的緊張。盯著一直晃動,響聲不斷的箱子,不敢太久對視賀月傾。 “多謝公公?!辟R月傾笑著掏出一塊玉佩,要塞到熊公公手上。 熊公公跳著往后退了一步,還想老奴收斷頭財? 賀月傾不察有恙,笑道:“是聽說公公最近不收禮了?!?/br> 擺擺手,示意手下隨他抬箱入內。 熊公公靈機一動:“對了,殿下!陛下獨自在內,剛剛才睡著,您進去后千萬輕點?!?/br> 賀月傾停步,考量須臾,命下屬退下,雙手抱起木箱入內,邁步前側身同熊公公道謝:“多謝公公提醒?!?/br> 賀月傾入內,殿內因炭爐燃燒,薄薄起了香霧,躺椅繡簾,皇帝果然正睡得沉。 連爐子上沒放東西在干燒,都沒發現。 賀月傾放下木箱,笑著去關爐子:“父皇,人兒臣帶到了?!?/br> 屏住呼吸,藏在殿梁上的賀金傾一躍而下,準確騎在賀月傾肩頭,左手圈住他的身子,右手執著賀月傾進來前,準備好的一片碎酒盞,鋒利劃破賀月傾的喉嚨。 賀金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用這個方式結果九弟,許是前世的記憶刺激了他。 “咚!”月傾被賀金傾壓著跪地,尚未斷氣,眼中滿是不解:“熊、熊公公不、不是說陛下獨自在內嗎?” 后頭氣上不來,沒法繼續問了,怎么內有三哥暗藏?還有父皇呢?躺在椅上的父皇為何毫無回應? 賀金傾縱身,從月傾身上離開,手撤離時帶掉了賀月傾的冠子,如瀑青絲散落。 賀月傾轉作面對九弟,俯首凝視:“沒錯,的確是朕獨在殿內?!?/br> 賀月傾至下往上,從賀金傾的靴子開始打量,直到仰頭對上皇兄的眼。 賀月傾明白了,先帝駕崩,他正仰視的是新皇。 賀月傾氣絕,身子仍跪拜在賀金傾腳下。 九皇子府中的“華容鼻影”,再也沒有機會得見天日。 賀金傾繞過尸體,往前打開木箱,柳韻心跳出來,張口就罵:“老賊!色鬼!” 但她不動手,似乎曉得抵抗不了皇帝的力量,一條心朝殿門口狂奔,跑了一半,忽然停下腳步。 柳韻心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