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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沾一轱轆的泥。 這是三皇子府的馬車,兩三年沒用過,還是昨日細心,檢查一番,好些軸承都腐了,他趕著將車修好,今日又趕著車,載著兩位公主,往大行山去。 賀金傾和況云在前面騎馬同行。 穿過玉京城時,韻心和韻致聽得外頭人聲鼎沸,哪怕和著雨聲,也能感覺出那份喧鬧。前些日子第一回入玉京城的驚艷一瞥猶在心頭,姊妹倆都想再瞧一瞧——可北人的馬車是沒有窗的,而且車夫馮炎把門抵得死死的,根本一絲一縷都瞧不著。 直到出了玉京城好久,馬車突然前傾,緊跟著就停了,接著柳韻心聽見況云的聲音:“阿炎你昨天怎么修的馬車?不仔細!” 感覺馬車輕了些,應該是馮炎跳下了車,柳韻心便伸手把門一推,開了。 她探出頭去往外望,見三男正圍著輪子研究,賀金傾最早察覺她探頭,扭頭就對上她的目光。 況云還在那說馮炎不仔細,馮炎開口認錯,但其實昨日他修繕完備,甚至連暗格都一個個仔細察看了三遍,確保馬車不僅能正常駕駛,且不會被人動手腳。 眼下輪子被卡住,問題其實出在地上,這一條修道的監工瀆職,磚下減料,一遭水便往下沉,雖然每次只是毫厘,但日積月累,到馮炎行到這,運氣糟糕,剛好塌了。 馮炎已經查明了原因,磚卡輪卡得緊,需把右輪拆下取出,再裝上去,就能繼續前行了。 馮炎向賀金傾請示:“殿下,需得半個時辰修車。” “半個時辰?”況云皺起眉頭,陛下名單里的第二撥隨駕需在申時前點到,時間有些緊了。他正欲再開口,賀金傾卻道:“可以。” 馮炎點頭,讓柳氏姐妹下車,而后挽起袖子修起來。賀金傾和況云亦上去幫忙,當然,賀金傾兩只眼睛,還是盯著韻心韻致的。 柳氏姐妹曉得沒法脫逃,便站在一邊看,就在這時,只見一根長繩子鎖著五個女人,前后一對胖夫妻牽著繩子,似趕牲口般牽拉著五人走。夫妻手上還各拿一根鞭子,那五個女人稍微慢些,就遭一鞭。 噼啪聲響,吸引了柳韻心的目光,她定睛細看后,旋即蹙起眉頭——南人和北人面貌多少有些差異,差異小的,有時會辨認錯;差異大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五位女子就差異很大,是典型的南人長相,且瞧她們手足細膩白皙,不似從小為奴的,瞧著妝容打扮,端端正正,又不似風塵中人。 緣何會被人捆綁,如畜般驅使? 柳韻心不禁朝那五個女人走近,賀金傾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靠近,柳韻心問那夫妻:“你們是什么人?為何要虐待她們?” 丈夫見是一美貌佳人詢問,便要笑嘻嘻回答,卻令自家婦人立覺不快。 她將丈夫推開,沖柳韻心呵道:“虐待?她們可是賤奴!” 賤奴有什么虐不虐的?本就牲口一般。 柳韻心眉頭鎖得更深了:“你買的么?” 感覺五女是被拐賣的,且五女也辨識出她是南女,向她投來求助中帶著驚恐的目光。 婦人理直氣壯:“什么買的?我們家分的!” 柳韻心一派茫然:“分?” “呵——”婦人一聲嗤笑,將開始在玉京周圍試典的事告知柳韻心,而那丈夫忽然想到眼前的佳人亦是南女樣貌,她可比那五個漂亮多了,若是做了自己的小女奴……不由一雙眼往那不該瞟的地方瞟去,臉上掛著色瞇.瞇的笑。 一把冷劍突然橫在他的脖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用了一句韓愈的,但本文是架空,架得空空空空。 昨天說好了白天更,但是今天又到晚上了。給大家帶來不便體驗,這里給本章評論的都送上紅包,以表歉意,對不起。 ☆、第 20 章 丈夫沒想過賀金傾會突然橫劍,大家都是北人,無冤無仇,而他家婦人,已尖叫起來。 不說之前已經跟過來的柳韻致,原本專心裝輪子的馮炎況云,聽到喊聲都抬頭,一望主公拔劍,立刻飛奔過來。 兩人手皆摸上腰間劍柄,不需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需要聽三殿下的命令,維護殿下。 不過況云忍不住去偷瞄柳韻致,見她氣鼓鼓的,她jiejie臉色也不對勁。 賀金傾手上的劍沒有收回,轉頭將目光投向婦人:“不要叫,不然立馬殺了你相公。” 婦人其實日常是個好撒潑的,同鄰里街坊吵架甚至動手,從未輸過,此時與賀金傾對視,卻突然被嚇到。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冷得不像人的眼神。 婦人不禁打了個哆嗦,再不敢出一聲,甚至夫妻倆連求饒都不敢喊,賀金傾的目光像無形的,掐住他們咽喉的手。 身體依如石雕木塑。 柳韻心趁這機會,去解繩索,韻致也幫忙。 況云和馮炎因為不知道原因,不知該幫該阻,先望向賀金傾,偏偏自家主公一點聲色不露,劍不移,人不啟唇。 賀金傾注視著柳韻心動作,這幾個月被綁出經驗了,她手上倒是利索。他緩緩出聲:“是陛下頒的。” 此話一出,雖然況云仍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馮炎旋即明白了,替他主公補充:“雖未成正式令典,但已經在玉京周圍試著施行了。” 圣意不可逆,柳姑娘不要令殿下難做。 柳韻心根本沒回頭看賀金傾或是況云,非我族類果然不能感同身受,她手上動作也沒停,賀金傾就瞧著她,忽然話鋒一轉,竟用南語說道:“但可惜我是南人。” 驚得柳韻心猛回頭,一是沒想到賀金傾會說南地方言,之前裝得太好,二是他堂堂北朝皇子,竟然為了放人又不引火燒身,謊稱自己是南人。 他的心里可能不存在準則和底線,如果轉換一下,要她自稱北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手上的繩已經解開了,五位南女皆跪地道謝,“多謝恩公們,多謝恩公。” 眼里有淚,視線模糊。 賀金傾竟繼續用南語道:“大家都是南人,互相照應是應該的,你們趕快逃命去吧。現如今只在玉京附近施令,往南逃得越遠,越安全。” 南女們被提醒,擦干眼淚,已最快的速度四散。五女都看不見后,賀金傾仍等了會,才緩緩抬起左手,翻了一翻。 柳韻心不懂他這是個什么動作,況云馮炎卻是常見,立馬將柳氏姐妹拉遠,站到一邊。 而后,賀金傾倏地收劍,同時結果兩夫婦的性命。 劍法高超且仔細,袍子上一滴血都沒沾。 讓其他人站遠,是因為要趕去大行山,如果袍裙弄臟了,沒時間換。 況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