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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身子靠在他懷中。他的唇在她耳畔輕起,氣息比燒酒溫熱:“鴣鴣、鴣鴣。” 溫柔又呢喃。 柳韻心竟真安靜下來,不再亂喊。 “三、三殿下,我要給大jiejie擦身子了。” 片刻沉默。 “嗯,仔細一點。”賀金傾下了命令。柳韻致見著地上靴子移動,他退出去了。 她擦得很認真,后來馮炎喚她出來,又換了幾盆酒,還給柳韻心喝了許多溫水,當晚上燒就退了。 柳韻心完全清醒時,身邊只有柳韻致。 是漆黑深夜。 meimei告訴她:“三殿下說,允你這幾日休養(yǎng),不用練箭,但好了之后要加倍趕上,不然他就再不教了。” 柳韻心點點頭,沒想到這事上賀金傾通情達理,另外迷糊時隱隱覺著,他不少時間都在床邊? 柳韻心問meimei:“賀金傾是不是照顧了我?” “是。”柳韻致忽然壓低聲音:“不過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們可要多提防,我覺得他可能有什么陰謀。” 那個笑太詭異了。 ☆、第 17 章 “他照顧我,自然是有所圖了。”柳韻心嘆道,自皇帝把她們軟禁在三皇子府開始,她倆便已是賀金傾邀功的金牌,亦是頭頂高懸,隨時可能受罰的利劍。 賀金傾當然希望她好好的,當然有所圖了。 韻致聞言,亦明白過來,與韻心相視點了點頭。 之后三、四日,賀金傾果然怕柳韻心一命嗚呼,不提練箭的時,只讓她好好養(yǎng)好身體,還讓馮炎給她開小灶熬吊鍋母雞參湯。吃得好且睡得好,甚至有那么好幾個剎那,柳韻心恍覺過起了玉陽宮中的生活。 到了第五日,她差不多痊愈了,早晨洗梳不久,況云便在門外喊她們早膳。柳韻心與柳韻致一同出門,見著院中桌上,盛著一盤油餅,四碗豆?jié){。 凳子都是空的,大家都還沒有入座。 這一府就幾個人,少一個碗實在是太明顯。 柳韻心正瞧著桌上,不提防身后有人走近,人猛然反應會受驚嚇,柳韻心就被嚇得心里一墜,轉(zhuǎn)身時差點撞到那人身上。 那人并沒有扶住她,反倒后退了一步半,同樣被嚇著。 定睛一看,來人是馮炎,手上端著一碗滿滿的豆?jié){。 還好,豆?jié){沒潑。 馮炎平靜下來,同柳韻心點了點頭,見她盯著自己的碗,便道:“鍋里還有豆?jié){,不夠可再去盛。” “唉,我說阿炎,你今早要和我們一起吃飯?”況云已經(jīng)囔囔起來,插.進二人的對話。 馮炎點頭,隨后端碗走到桌前,入座。 “不陪弟妹了?” “她想家了,昨晚送她回去,說要多住幾天。”馮炎徒手拿起最邊上的餅,也是最焦賣相最差的。他家娘子倩娘,思念父母,想回娘家。馮炎對她百依百順,昨夜里親自送她回去。倩娘說想多住段時間,叫他一個月后再去接她。 馮炎應允,他的俸祿都會交給倩娘,自己身上留的錢都是賀金傾私下賞的,并不算多。卻因擔心倩娘在娘家得不到好照顧,全數(shù)打點給了上上下下的仆從。 馮炎并不覺得自己不對,況云卻覺他的話刺耳,別扭:“還什么想家——這話聽得我不舒服!阿炎,你家不是家啊?” 哪怕馮炎父母已亡,府里只有夫妻倆與家丁,但那也是家。 成親成家,夫妻是一家,父母是父母的家。 “都是家。”馮炎笑答。 這話題就算帶過了。 況云又扯出新的談資:“怪不得你有時間半夜來磨豆子。” 馮炎道:“不是你前天囔囔著要喝么?” 況云不好意思了,眼珠往別處轉(zhuǎn):“我也就是在金陵喝了一回,覺著還行。” 宮里無意嘗試,具體因果沾了血,不細說了。 況云又道:“不過那杯有點齁,你這碗糖加得剛剛好。” 得到肯定,馮炎緩緩微笑。少頃,他扭頭問柳韻心,“這一桌類同南人的早膳吧?” 豆?jié){、油餅都是模仿他們在南地吃到的食物,自己還原出來,還想得到南人的肯定。 柳韻心如實告訴他:“餅沒這么大。”南人誰吃下這一整個?起碼要小三成,賣相也不行。且就碗喝豆?jié){容易沾到唇沿,吃油餅徒手會滿嘴油,忒粗獷了,“不過豆?jié){倒是一樣味道。” 馮炎笑道:“我回憶著祖父的法子做的。” “阿炎的祖父是南人!” 從來就沒有少過況云的多嘴。 “不過他的祖母是玉京本地人,她娘也是玉京人。” 家門都讓況云介紹完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阿炎。 馮炎搖頭:“我娘赫查海的。” “哦,赫查海嗎?”況云重復道。記住了,下回介紹情報準備! 柳韻心心里有別的事,柳韻致卻被“南人”一詞勾住,同族總是更親些,忍不住追問馮炎:“那……你去過南……”習慣要自稱南朝,卻記起此時處地處境,緊急改口保命,“南地嗎?” “很小的時候去過一兩個月。” “去的哪?” 馮炎搖頭:“不記得了。” 小娃娃那時才五歲,莫說是陌生又遙遠的南地,就是讓他回憶五歲去了玉京哪些地方,也一樣不記得。 韻致還要追問,馮炎卻沉默下來——一來是覺得跟兩位公主還是生分,保持著距離。二是按他的性子,今晨的話已經(jīng)說得太多了。 “賀金傾怎么不在?”柳韻心突然問道。 馮炎聞言面上浮看淡淡一層烏云,況云更是瞬間變臉,直言道:“韻奴,說了多少回了, 不要直呼殿下!” 不常叫她“韻奴”,但此刻必須敲打敲打。 “他去哪里了?”柳韻心繼續(xù)追問。 依然沒有尊稱殿下,但也沒有直呼了,況云不便發(fā)作,吞咽一口,道:“他上朝去了,午時之前估摸回不來!” 柳韻心突然醒悟,賀金傾是要上朝的! 那之前怎么日日在家里? 她問出疑惑,況云便開始哼哼,告訴就因為把她們帶回玉京,賀金傾背了口冤枉的大黑鍋。上回不僅皇后說他“獻美惑君”,后來言官還參了他兩本。皇帝不得不罰了賀金傾閉門思過十五日,以此消除朝廷上的怨氣和非議。 今日期滿,他出門了。 柳韻心和柳韻致聽到這,雙雙心想,那我們可不可以出門? 但望了望反鎖的府門,曉得不可能。況云留在府里,其實就是起到看守她們的作用,甚至馮炎今日的到來,都有可能是多一人看守更牢靠的原因。 柳氏姐妹只好記得在這四方天里度日,賀金傾卻已跨出門,入了無垠玉京廣闊天。 他是天未亮便出門的,天將亮未亮最是露多,靴子上都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