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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是一個嚴(yán)肅的人,平時和王鉞息相處的時候,總免不了幾分執(zhí)拗的刻板,可那種刻板,是嚴(yán)謹(jǐn)和規(guī)矩的,帶著屬于班主任和師叔的教育的味道。哪怕他手里握著家法,也有一種nongnong的囿于規(guī)則的板正,讓人緊張,但不會令人畏懼。可是這一眼,王鉞息突然從他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幾分類似于父親的味道,一種泰山壓頂般的氣勢強壓下來,悍然生威,讓人不自覺地懼怕起來。而后,王鉞息就聽到了他說,“讓你想清楚,是尊重的意思。你給我立刻滾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把你這些天從頭到尾的無知和胡鬧想明白,就不許吃東西。”“是。師叔。”王鉞息再一次在他面前說出了這幾個字,可不知為什么,他似乎有些意識到,這,才是低頭。顧勤抬腕看了看手表,等到了十點半,才給滕洋的父親打電話,“滕洋爸爸,您好。我是孩子的班主任,顧勤。”======這是一篇教誡文,在我的教育理念里,餓飯從來不是教育的一種,甚至不該被作為懲罰。不過,這種情況下,王鉞息顯然是本來就吃不下的。但是,他自己吃不下和權(quán)力被剝奪,又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理體驗了。不過,是顧老師的戰(zhàn)術(shù)而已。小顧是出色的老師,教育心理學(xué),滿分。二十一章請剪藍色線(5)喜歡別人,被別人喜歡,都不是錯。錯的,只是這個時間和地點吧。滕洋微微抬起頭,卻始終不敢看父親的眼睛。滕崇塬站起身,給女兒倒了一杯溫水,他不是想讓滕洋喝,而是覺得,手里握著什么,洋洋能更放松些。滕洋接過了水杯,睫毛輕輕眨了下,像是哭夠了,眼淚倒是沒有再流下來。滕崇塬坐在女兒身邊,聲音很輕,“已經(jīng)在一起有一陣子了吧,那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子,跟爸爸講講吧。”滕洋沉默。滕崇塬的聲音一點也不急躁,淡淡的,淡淡的,“爸爸也喜歡過人呢。第一次喜歡上人。是我們班里的班長,現(xiàn)在想想,也不是頂漂亮。但那時候,全校都覺得她漂亮。可厲害了,罵起人來,連男孩子都怕她。那時候我們的班主任是個才畢業(yè)的男老師,個子不高,說話軟趴趴的。大家怕她比怕老師還多呢。”滕洋從來沒聽父親提起過這些,如今聽著,微微偏過了頭。滕崇塬接著道,“喜歡她的人挺多,也有膽子大的,給她寫情書什么的。”“那爸呢?”滕洋看父親停下來不再說了,忍不住問道。可問出了聲,又有些后悔,紅著臉。滕崇塬卻像是沒發(fā)現(xiàn)她的不好意思,“我?我有幾次都想說的。一次是被班主任冤枉,她給我作了證。還有一次是籃球比賽,我們班得了第一名。最想說的那次,是我考試成績終于超過她了。我那時候就想著,怎么也不能比她差。可是,終于還是沒說出口,就這么過去了。”滕洋聽著父親的初戀故事,就這么無疾而終,到底是有幾分悵然,她忍不住接著問,“后來呢?”滕崇塬笑了,“后來,就碰到你mama了啊。那時候,我們都上大學(xué)了。我們那個年代,能上大學(xué)的女孩子沒有不聰明的,偏你mama單純得什么似的。有一回我們開玩笑打賭來著,讓我問你mama借五十塊錢。那年頭的五十塊錢可不是小數(shù)目,我和你mama又不熟,更何況,她也拿不出來啊。我都忘了自己是編了個什么理由了。你mama拿不出,急得都快哭了。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草草找了借口就走了。誰知過了兩天,你mama在食堂里碰到我,我正吃一個包谷面的饅頭,你mama偷偷站在外面,等我出來了,半天不肯說話。我著急了,問她到底有什么事。你猜你mama說什么?”“mama把五十塊錢借給你了。”滕洋猜測著。滕崇塬笑了,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幸福,“那怎么可能?我們那時候不興和同學(xué)借錢的,而且,她想借也沒有啊。”滕洋靜靜等著。她不知道m(xù)ama說了什么。然后,她就看到父親的眼睛發(fā)著光,臉上的表情格外溫柔,“你mama那個笨蛋啊,她揉著衣裳角跟我道歉。說實在拿不出五十塊錢借給我。不過食堂的一份飯是二兩,她吃不了。可以每天給我勻一些,這樣,我就不用吃窩窩頭了。”滕洋低下頭,聲音很小很小,“爸爸就是那時候喜歡上mama的吧。”滕崇塬笑,“喜歡,倒也談不上。就是覺得這個小妮子笨的挺特別。以后,就不自覺地關(guān)注她。后來,才漸漸發(fā)覺,婉芝她不是笨,只是天性善良,從來不愿意用惡意去揣度別人。至于喜歡,我也說不上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了。只是,當(dāng)我知道我喜歡上她的時候,我就跟自己說,不是談戀愛,不是搞對象,而是,我就要把這個笨女人娶回來,然后,讓她可以安安心心地笨一輩子。”“爸爸對mama真好。”滕洋想起平時父母日常相處的點滴,情不自禁地感慨著。滕崇塬靜靜看著女兒,“你呢?有沒有想過,要和王鉞息,過一輩子。”滕洋一呆,仿佛受了驚嚇一般,險些從沙發(fā)上彈起來,只是,她很快就陷入到爸爸的問題中去了,是啊,自己有沒有想過,要和王鉞息過一輩子。王鉞息呢,有沒有。滕崇塬坐在女兒身邊,安靜地等待著,他的沉默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良久良久,滕洋終于開了口,她說,“我不知道。”滕爸爸不說話,只是認(rèn)真而又溫柔地看著她,非常專注的聆聽姿態(tài)。又是好久,滕洋才開口,“我,爸爸,我——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滕爸爸點頭,“他是很出眾的男孩子。爸爸想,應(yīng)該還有很多人喜歡他吧。”“嗯。”滕洋點頭。滕崇塬伸手,輕輕安撫了女兒的長發(fā),“所以,我的女兒能被這么優(yōu)秀的男孩子喜歡上,你也是很出色的。只是——”他說著就笑了,“不管他有多好,爸爸一想到咱們的洋洋也會喜歡人了,就對他喜歡不起來。”“他對我很好。”滕洋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有些急切。“我覺得也是。”滕崇塬應(yīng)和著。滕洋再次低下頭,“爸,對不起。我,我知道,我已經(jīng)初三了。還有mama。”說到這里,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滕崇塬探身,順手在茶幾的抽紙盒里抽了幾片紙巾出來遞給女兒,滕洋一只手握著杯子,一只手擦眼淚,滕崇塬柔聲道,“爸爸和mama并沒有怪你。”滕洋的聲音哽咽著,“我也想過放手的,最開始的時候,廖翊葦也勸我,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啊。他——”說著,她哭得更大聲。滕崇塬的語聲依然沉著,“是啊。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竟然也喜歡著自己。那種快樂,怎么能辜負(fù)。”“對不起——”滕洋哭著。滕崇塬接過她手里的水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