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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在這地上!”“你要是我兒子,一天三頓飯的收拾!”“要是我兒子,揍得你連姓什么都不知道!”那時候被收拾狠了,最慶幸的就是自己只是師弟不是兒子吧。就王鉞息養得那個驕勁,怎么可能?顧勤長出了一口氣,卻又立刻責怪自己,怎么這么膽大妄為敢背后編排大師兄了,看來,真是幾年沒挨打,不長記性了。要是師兄在的話——顧勤由臀到腿條件反射地一哆嗦,連椅子都有些坐不住了。他收拾了學籍卡片,在心下道,大師兄當年怎么管自己啊,一句話少了個敬語就能呼嚕瘸了,又想到王鉞息給自己擺臉色,顧勤一嘆,唉,自己真是太仁慈了。學校終究是沒有請媒體,顧勤用的理由很正當,本來換了班主任就人心浮動,初三是關鍵期,鬧出這個來又要好一陣子才能安定下來了,可耽誤不起。華校長是個心里有數的人,順水推舟地應了。楊校長為人鉆營,對這些出頭露臉的事很是熱衷,倒是頗有微詞。被華校長勸了幾句也只得罷了。倒是在心里給顧勤下了一個“年少輕狂,不識抬舉”的評語。顧勤自然是不會理會他的,也從來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先是找了秦歷煒,委婉地說了一句,“去看姚老師的事已經解決了,你專心學習吧。”尤其是在專心兩個字上加了著重語氣。秦歷煒有點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這兩天浮躁了,但顧勤只是點到為止,他更不會去解釋,只暗下決心要好好學習就是了。這就是所謂響鼓不用重錘。顧勤看著他鞠了躬出去,一時竟有些大腦停頓。到底要不要找王鉞息談一談,談什么呢,喪母之痛,還是同病相憐?顧勤莫名心疼起這個孩子來。幼年喪母的孩子,不是過分不懂事,就是過分懂事。懂事不過是怕自己不拼命懂事連父親也會失去,不懂事不過怕自己太過懂事父親連失去自己都不會察覺。他輕輕攥了下手,指甲很短,握不疼掌心,只是,記憶卻在某個角落痛起來。“聽他爸爸說,王鉞息五歲的時候mama就去世了。”姚老師是這么說的。“他爸爸對他好嗎?”顧勤急急追問。他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太功利,可是,失去依恃的孩子,父親的態度太重要了。“你看王鉞息平時的穿著消費,就挺不錯的。”姚老師道。顧勤幫姚老師添了熱水,心道,嫡長子嫡長孫,這樣的出身,又怎么能在這些上頭讓人挑出錯來。他顧勤當年難道不是拿著父親的副卡隨便刷嗎?姚老師似乎是懂得顧勤的眼神,“養移體居移氣,沒有父親關心的孩子,長不出王鉞息那樣的性格氣度。他爸爸,很內斂深沉的一個人,大氣,雖然只接觸過幾次,但能看出來,特別心里有數的,放心,委屈不了他親兒子。”姚老師說到這兒就笑了,“我就知道你鐵定喜歡他,王鉞息話不多,看著好像有些傲,其實這孩子是個有心人,挺暖心的。”顧勤沒否認,“我挺欣賞他的。而且,說句自夸的話吧,覺得他挺像我小時候的。”姚老師沒再多說了,他不了解顧勤的出身背景,但人活到她這樣的年紀,也就能看出幾分別人來了,養移體居移氣,普通的家世經歷,也長不出顧勤這樣的人。這話,同樣適用。顧勤收回了思緒,卻莫名地按開了手機,他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就是想給顧家老爺子打個電話。傭人接,管家接,繼母接,最后老爺子才接。若是往常,顧勤一定發脾氣了,今天卻是難得的耐心。“您身體還好嗎?”其實他也知道,老爺子沒那么硬朗了。“你躲在一個小破學校不回來啦?家大業大的,你小媽畢竟是個女人,我顧振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憨貨!”還好,罵他還是中氣十足。在一旁服侍的顧振云的繼母沈慈幾不可察地冷笑了下,這么多年了,還是小媽小媽的,最煩這些所謂世家,捧著幾百年的臭腳不放,哪怕自己真是續弦,為顧家生了三個孩子了,也能得他長子嫡孫叫一聲母親吧。“爸,您好好養身體,我挺喜歡當老師的。”顧勤覺得自己一定是長大了。當年回顧家,都得先到大師兄那挨一頓鞭子,提醒自己別在家里犯病惹爸生氣。可惜,每次忍不住,回來再挨一頓板子。哪像現在。“小秦啊,你回來吧。爸心里有數,你弟弟meimei還得靠你呢。爸撐不了多久了。”顧老爺子突然使起了哀兵政策。顧勤知道,所謂彎彎扁擔負重,小病養身,老爺子雖然這不行,那不行,但再支撐個十幾年是沒問題的。他這么說,只是想讓自己回家而已。“爸,家里有顧祥和顧祈他們,還有小媽看著,您就是顧家的定海神針,大主意您拿呢。爸,我上課去了。”顧祥顧祈都是繼母生的弟弟,還有個meimei,叫顧禎。顧家這一輩只有元配嫡出可以用禾字頭,繼室嫡子和庶子都只能用示字邊。其實,繼室嫡出也有用禾的,父親當時這么給小媽的兒女取名字,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吧。可惜,當年的自己不懂事,覺得那個女人占了媽的位置,一并連爸也恨起來。還因為大師兄一句話,把自己顧秦的名字改成了顧勤,現在想想,父親其實挺傷心的吧。顧勤對自己說,可是,我也傷心啊。本來就沒了親媽,和繼母的幾個孩子就是隔肚皮的,爸還因為自己是哥哥,對自己動輒詰難,對那幾個倒是多有袒護。現在想想,大概是因為老爺子覺得這份兒家業終究是給自己的。在自己心里,那些是外人,在老爺子心里,那些也是骨rou。他是想讓自己從小學會看顧著他們,兄友弟恭的,別讓親兄弟將來落魄了。可惜,人心本就是貪的,平常人家尚且為個三瓜倆棗計較,更何況顧家?倒弄得現在,搞出個繼母逼走嫡長子的名聲。沈慈淘洗了帕子幫顧振云擦身子,“顧勤還小呢,不懂事。您甭和他置氣,自己身子要緊。”顧振云沒說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顧勤年紀輕輕就是特級教師了,在哪兒也是難得的。孩子的事業要緊,說句引人猜疑的話,您覺得顧家是金山銀山,大兒子當個孩子王委屈了。可老大這么有志氣,說不定他還覺得,好兒不要爺田地呢。”顧振云抽回了胳膊,又換一只胳膊,“他可以不要,他下面的弟弟meimei還指著他吃飯呢。我這眼一閉,顧家上上下下多少人仰仗他,那是他能任性的!小兔崽子,跑能跑出個結果來!我是容著他,要不然,一頓家法,讓他弄清楚自己姓什么!改名?他怎么不把姓也改了!”那天復習的時候,有一篇叫,講得是一只黃鼬被捕獸夾所夾,經過一晚的掙扎,從自己值錢的黃鼬皮里掙脫,掙扎到不遠的一群小黃鼬窩里的故事。很快,黃鼬疼痛而死,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