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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茅廁去了,以敖疊好被子,整了整床,才準備出去洗漱。他踮著腳尖路過夏越睡著的床,卻看到夏越睜著眼在笑。以敖嚇了一跳:“哥夫你醒了?我們吵著你了?”夏越爬起身,笑著搖頭:“沒有,我已經多睡了,平常起的比這時候還早呢?!?/br>“平常需要起那么早?”看著夏越利索地起床穿衣,以敖驚奇了。大戶人家的少爺又不像他們農家,需要下地干活,就算不是睡到日上三竿,也都是見了陽光才起的吧。起的比這時候早,那天不都還沒亮么?“酒藏早上要洗米蒸米,寅時就得起來。”夏越說得淡淡的,以敖可淡定不了,寅時,比現在還要早一個時辰呢。夏越在這少年心中再也不是有錢大少爺的形象了。農家孩子寅時是肯定起不來的,這少爺在他們起床的時候就已經在酒藏里干活了?以敖昨天對夏越產生的崇拜又飆升了一個等級。他心里其實還有不少話想問,但是看到夏越疊好被子轉過身看著自己,他又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只好咽下話,帶著夏越出門去洗漱。洗漱完了,以敖把灶里的火升起來,座上一鍋水燒著,然后拽著夏越坐到屋里,要聽他說酒藏是什么樣的。以樂也湊了過來要聽,夏越就給他們描述酒藏的樣子,之后又講了一些釀酒的步驟,兄弟倆聽得津津有味。講到一半的時候,白父和白爹爹就已經起了,隨后式燕也從房里出了來,剩最小的三個孩子還睡著。式燕去給白爹爹幫忙做早飯,白父開了院門掃雪,清出一塊地方來方便云家馬車過來時停著。以敖以樂聽入了迷,也沒想起要給父親幫把手。白父樂得看他們跟哥夫感情好,也不打斷他們,讓他們一直聽到了早飯做好。白家早飯蒸了包子,烙了南瓜小餅,包子是豆沙餡兒的,軟糯香甜,甜度適中,個頭也大,很是管飽;南瓜小餅沒有餡兒,壓了扁扁一張,金燦燦的,咬下去滿口的香。吃過早飯,夏越把錢袋掏了出來。雙孖的兩個娃娃湊了上來:“哥夫,這個好看?!?/br>“好看嗎?”夏越笑彎了眼,“這可是你式燕哥哥做給我的呢。”“式燕哥哥手巧,他給我們做個布鞋。”且譽揚起小臉,一臉的驕傲。夏越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哥夫你這里頭裝著錢嗎?”且譽看著夏越的錢袋問。其他人也都看過來,心里納悶,總不可能吃遁早飯這云少爺還要掏錢吧。“平時裝的是錢,現在不是哦?!?/br>夏越笑著把錢袋打開,露出了好幾個黃色的小包。他把小包拿出來,先把一個大的遞給白父:“這是初二那天,我和式燕上廟里給求的平安符。這個是岳父的?!?/br>白父一臉驚喜,連忙接過。夏越又把另一個大的給了白爹爹,剩下五個都是小的,一一分發給了小舅子。小孩子拿著平安符笑得很開心,白父和白爹爹在一旁也覺得心里暖和和的。尤其是白爹爹,他可是聽了式燕說了,這符是云少爺親自去買的,兒壻這么用心,對自己的卿倌又好,他這個岳爹爹心里真是滿意得不行。沒有農活,學塾也還放著假,白家是真的挺閑的,一家子都窩在主屋里烤火聊天。等太陽高了,以樂主動說要去外頭幫看看馬車什么時候來,幾個小的就跟著他呼啦啦跑出了門。式燕想著給父爹試試回門禮帶來的新衣裳,就帶著父爹進了里屋,留以敖跟夏越在堂里。夏越早看出來這個小舅子有話想跟自己說了,看旁邊都沒人了,也不擺架子,主動問他:“以敖有什么話要說嗎?”以敖沒想到被哥夫看出來了,嚇了一跳,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夏越都開口問了,他舔了舔下唇,壓低了聲音說:“哥夫,我想去酒藏當藏人,可以嗎?”夏越沒料到是這樣的事,倒是一愣,看以敖的神情很是認真,他想了想,沒有回答,而是問他:“以敖喜歡酒?”少年點頭。駱越的郎官十二三歲可以碰酒,適量還是過量全看家里的管教。學塾里有人帶一小壺酒去分給同學喝,以敖嘗過,覺得跟在家里喝過的云家的酒完全不能比,自家酒米釀出來的更是好喝。這樣的事有過幾次之后,雖然沒喝過許多酒,但以敖就是覺得云家的酒是別的酒比不過的了。這么優秀的酒是怎么釀出來的呢?這個疑問一出現就在以敖心里扎了根,他實在是很在意,很想知道米和水是怎樣變成酒的。昨天聽到爹爹說哥夫已經決定要繼承酒藏了,他突然就生起了要去當藏人的念頭。這個念頭經過了一晚上依然壓不下去,以敖忍著忍著還是沒忍住,終于纏著夏越問他酒藏的事,聽了更是向往,現下把話說出口了,反而更是堅定了心意。聽以敖說了心里的想法,夏越思量了一下,問他:“我也告訴過你了,酒藏里的工作很辛苦,不僅要起早,睡不夠,大冷天的還要碰冷水,你可熬得???”“我可以的,我可以起得很早,也不怕吃苦?!?/br>少年的眼里都是渴望,看得夏越一陣心軟。“你現在還小,藏人最小只收十六歲的,你還有學塾要上不是?”“學塾只要再待半年而已?!币园接行┎桓市?,可是如果是年齡問題,那他真的沒辦法。夏越笑了:“先別急著失望,雖然還有兩年,可是這兩年,你也可以給酒藏幫忙的?!?/br>看以敖不明所以,夏越指了指門外,道:“外頭那么大的地,種的是什么?可都是給我們云家釀酒的酒米,沒有這些酒米,酒可釀不成。釀酒,是從種稻子開始的。”“哥夫的意思是……”以敖似乎懂了,眼里又燃起了希望。“你就幫著父親,給我們云家種個兩年的米,米的質量好,酒的質量才會更好,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毕脑降纳袂檎Z氣已經不再是對待孩子的樣子,隱在眉目間的威嚴讓以敖下意識挺直了腰,“至于釀酒,我回頭會給你送些酒書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寫信給我。如果你學得認真,今年開始釀酒時,我考慮帶你進酒藏參觀一下?!?/br>“真的?”以敖眼睛一下亮了。“怎么以敖覺得哥夫會唬你?”以敖搖頭,高興地露出一口白牙。到夏越和式燕坐上馬車時,以敖的笑容都沒褪下去過。揮別了白家,式燕把探出車窗外的腦袋和手臂收回來,看著夏越,奇道:“怪了,以敖怎么一直在笑,不是覺得送走了你開心的吧?”夏越失笑,捏了捏式燕的臉:“你可真能想,他有那么討厭我嗎?”“我就是覺得他挺喜歡你,怎么你要走了他還笑那么開心?!?/br>夏越笑笑,也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