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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小心地安置在車后座上,又去前面開了空調,才坐進后座里,陸見森還在抖,一見他進來,就握住了他的胳膊。“哥,我,難受……”向海從儲物袋里拿了個袋子出來,剛撐好的瞬間,陸見森就吐了出來,但也只是吐了一點,就開始咳嗽,氣喘得像風箱,仿佛隨時都有提不上來的可能。“喝點水,團團。”陸見森先是往后一退,擰著全是藍色痕跡的褲子不放,向海就支著那個姿勢不動,耐心地等他自己湊過來。這段停頓有些長,長到向海覺得手臂撐得都有點酸,他的視線沒離開過陸見森,卻只停留在他臉上,絲毫不去管下面的一片潮濕。陸見森終于伸出了手來,小口地啜了兩下,遞回給了他,在他接過的那一剎那,伴著一聲悠長的嗚咽,哭了出來。“我不想的……哥,救命,救命……好可怕……”“我知道,沒事了,沒有人會看見的,沒事了,團團,沒事了。”他托著陸見森的腋下,把他拉進懷里去,抱著他的小腦袋,輕輕揉著他的耳垂:“團團乖,不怕,沒事了。”“為……為什么我會有那個東西,為什么,為什么啊……”陸見森把臉伏在他懷里,他突然有些慶幸今天是籃球賽,他理所當然地穿著最輕薄的運動服,陸見森滴下來的眼淚溫熱地貼在他胸膛上,燒得他心火都旺。他沒有回答陸見森的問題,只是揉著他的背,讓他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他有些自私地想讓這段時間能夠長一點,他貪戀著陸見森身上那股好聞的奶香味,他想要陸見森就這么窩在他懷里。——陸見森乖乖被他牽住手的滿足感一直持續到現在,他排斥抗拒著所有人,只有他去的時候,才會卸下一身的防御。向海看著陸見森由白變藍的褲子,實際上飲料的作用沒有那么大,只是隱隱透出了一點輪廓而已,大部分恐懼都來源于陸見森自己長期的排斥感。但就是這份排斥感,讓他脫離了所有正常生活,被他輕而易舉地納入懷中。“哥,”陸見森吸著鼻子,坐了起來,但他的手還捂著下面,“你能帶我回宿舍嗎?”“好。”向海回答得很快,手放得卻很慢,像是裝了吸鐵石一樣,磨著蹭著,就是不肯松開。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外頭的歡呼聲熱烈地撞了進來,他敏銳地感覺到陸見森的指尖一彈,于是迅速拉上了門,回頭看身后人。“……對不起,我不該這樣的,籃球賽我也搞砸了,你,你的隊友也會,也會……”陸見森說到一半又說不下去,向海眉頭一皺,這才發現他借著外套的遮擋擰著自己的大腿,擒住了他的手。“不是團團的問題。”陸見森呆愣愣地看著他自己的手,像是沒有意識到這個舉動似的,他咬著嘴唇,想掙又掙脫不開。“我沒有瘋!哥,你放開我!我沒有瘋!”“我知道。”“我,我已經,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哥,你相信我,我已經,我已經……”陸見森的另一只手握了上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打在指縫里,濡濕了一大片,“我不知道今天為什么會這樣,我,我……”——我自己一個人在這三年里也挺過來了。你不在的時候,我也出過這樣的意外,可是我沒有一次這樣崩潰過,每一次我都能自然地掩飾過去,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這么遷就我,這么保護我了。“我不想讓你看到這樣的我……”陸見森的聲音仿佛火里淬過一樣,又沙啞,又guntang,“對不起,我不是個正常人。”向海只覺得心里猛地抽了一下,他那碰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此時此刻臉上淚痕滿布,像是開出了裂縫:“團團怎么會不是正常人。”“那你為什么要走!”陸見森拍開了他的手,繼續往后縮,“我明明就,明明就,花了很大的心思,和你說這件事的……你不喜歡就算了,你為什么要走……”向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段對話聽起來已經不是熟悉的程度了,就在幾天前他才和陸見森說過這件事。為什么會這樣?他忘記了嗎?——“你沒和他朝夕相處過,你不知道,他啊,這兒有問題。”陸見森室友的話又響在腦子里,向海那時候沒當回事,只當是句幼稚的詆毀,現在想來,怕是話里有話。“團團,我不是因為你的問題才離開的。”“我要回宿舍。”陸見森捂著耳朵靠在門上,向海嘗試著伸了伸手,都被躲開了。他心一沉,心想著也好,趁這個機會向那個人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回宿舍的路程很短,沒花什么時間就到了,向海把車停好的瞬間,陸見森沒等他,獨自跑下了車,回了房間,關上房門的聲音很大,幾個室友都出來看了。“喲,學長,真巧啊。”韓謙笑瞇瞇地走了出來,看了眼陸見森的房門,笑意更深了,“怎么?和陸見森吵架了?”向海在去敲門和詢問韓謙之間游移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給陸見森一點空間:“我有事問你。”他想走去廚房,或者外面,至少是隔著門聽不太見的地方,可韓謙像是沒理解一樣,反而提高了嗓門:“什么事啊,學長你直接在這里問吧。”向海拳頭攥得死緊,壓下火氣,拿手指了指太陽xue,低聲而晦澀地問道:“你之前說的這個,是什么意思?”韓謙故做了個驚訝的表情,伴著不停的“哎呀哎呀”,才道:“原來學長也發現了啊,可惜時效過了哦,那時候學長不想聽,現在——我不想說了。”韓謙見向海低著頭不說話,變本加厲地湊近他道:“或者你可以展示一下你的誠意,學長,你知道……”話才說到一半,韓謙就沒了聲,向海卡著他的脖子,把他大力摜在墻上,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暴怒,他嚇得手腳直打,寢室里另一個美國人走了出來勸架,好一會兒才把他們倆拉開。“咳,咳咳咳……”韓謙不住地咳嗽著,脖子上有了一道紅印,后怕地看著被拉住的向海,“你有病啊!你和陸見森也是配,他是個金魚腦,你是個暴力狂,你們倆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呸!”向海甩開了身后的美國人,和他說了句抱歉,看也沒再看韓謙一眼,去了陸見森的臥室,敲了敲門:“團團,你換好了嗎?”屋內良久沒有回應,向海見另外兩個人已經回房間了,就快速地拉開門進去。房間里很亂,臟衣褲被隨意地扔在地上,還有些疊好的干凈衣物倒在一旁,視線從下往上看去,陸見森背對著他,撩著自己略長的頭發。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