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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既往地頷首答應,再轉身離開房間。十幾年如一日的聽話懂事,規范得像個機器人。“圓圓,怎么了,不開心嗎?”柔和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向海腳步一頓,抬頭看去,婦人依靠著欄桿,臉蒼白得沒有血色,卻掩蓋不住她的殘存的美貌。“媽!”向海三步并兩步沖上了樓,把婦人移開了欄桿旁,“你怎么不打聲招呼就跑出來了!”“沒事,今天感覺不錯?!眿D人挽著向海的手,走回房間里,不住地打量他,“圓圓都這么高了?!?/br>“一米八七了,”向海讓母親坐在軟塌上,又去旁邊的抽屜里檢查藥,“今天的藥按時吃了嗎?”“嗯?!毕蚝D赣H揉了揉太陽xue,看著緊閉的窗簾,“圓圓能幫忙拉一下窗簾嗎?屋子里好暗?!?/br>“好,你先把眼睛閉上,外面亮?!?/br>“知道啦,mama又不是小孩子?!?/br>向海小心地把窗簾一點點拉開,一眼就瞧見陸見森趴在窗玻璃上,一張小臉都變了形,看見他出現在三樓,激動地直跳:“阿姨!阿姨!團團在這里!”婦人磕磕絆絆地要起身,向海忙去扶她,領著她站在窗邊,卻又保持著一小段距離。“團……咳,團團。”一提聲就開始咳嗽,婦人的聲音啞下來,向海忙不迭地給她拍著,又見陸見森毛手毛腳地在窗臺上直跳,看得他心跳都漏了兩拍。“團團,別跳!”“啊——阿姨——我這就過來——”陸見森像個小旋風一樣滴溜溜地從他家里出來,又滴溜溜地卷上了三樓,轉到他母親面前,撲倒她懷里去。“阿姨,你身體好一點了沒有?我們還一起出去野餐嗎?你上次教我做的菜我都學會了,你什么時候能吃呀?”婦人笑著,替他把衣領子理好,摸他的頭:“跑這么快做什么,阿姨又逃不掉,等這兩天醫生來檢查過了,我就帶你們倆出去玩,好不好?”“好耶好耶!”陸見森拍著手大笑著,又去抱向海大腿,“哥你快教教我寫作業,我做完了作業爸才讓我出門!你快教教我!”向海心知他就是不想寫,卻還是笑著應了,踢踢腳讓他坐好,陸見森不肯,還要捧著撒嬌,他就拖著腿隨他玩。“還是團團好,”婦人把頭發撩到后面去,俯**來捏陸見森的鼻子,“圓圓剛才還不開心呢,你一來,他就好了?!?/br>“我是開心果嘛!”陸見森蹭蹭向海母親的手,又蹦蹦跳跳地去撓向海,“是不是,哥?是不是?”也只有在母親面前,向海才敢肆無忌憚地對陸見森做些越界的親密舉動,可手還沒伸出來,就從虛掩的房門看見站在樓梯口的陸嘉禾,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隨即轉身和父親道了別,走了。那時候向海想不通,那到底是保護者特有的姿態,還是出于別的什么原因,總之那種違和感一直縈繞不消,讓他平白無故后怕起來。“哥!”陸見森的聲音沖進了腦海,原本微涼的空氣變得熾熱,他仍舊站在cao場上,手里捧著籃球。“哥,別愣著!加油!”向海熟練地繞過守衛,一個扭身跳起來扣籃,長哨一吹,上半場結束,他們高出多少小幾分,不相上下。他看向陸見森的方向,對方匆匆地給了他一個笑臉,又低下頭去,跟著先前的女生去做記錄。他的淺笑凝固在了臉上。他想起他們到離別前,都沒有碰上和母親出去野餐的機會,那段時間隔著一層天花板,他都能聽見母親絕望的哭聲和掙扎。有時候她都認不出是他去看他,往他身上砸著藥,清醒過來以后,又跪著一顆顆撿回去。于他而言,生命中不可控的事情太多了,瘋了的母親,獨裁的父親,他孤身一人,沒任何底氣去愛一個人,最終現實打得他肝腦涂地,一敗不起。這晴空萬里下,唯他所呆的地方全是陰影,他是陰溝里生出的不敢見光的低等生物,連陸見森一絲一毫的美好都無法觸及。第十五章藍色誰都沒有注意到那瓶沒蓋蓋子的藍色運動飲料。沒人知道它什么時候出現的,沒人知道誰喝了一口就隨意扔在那兒了,沒人知道幾秒以后,它會出什么岔子。向海看到它的時候,是因為陸見森就在旁邊,他在幫那個一直帶著他的女生拿著外套,女生在調試著相機,和他在說著什么,陸見森看起來有些累了,直著腿想要往后靠去。向海還在想,如果要坐還是要讓他坐去遠一點的地方,畢竟就他那和籃球場犯沖的體質,遲早要出什么意外。——然后意外就來了。那瓶水晃悠晃悠著,就倒了下來,藍色的飲料潑了陸見森一褲子,旁邊的女生輕聲尖叫著,拿著相機退開,還不夠,又把陸見森懷里一直拿著的衣服抽走。那個動作就像揭開了他身上最后一塊可憐的遮羞布,陸見森扶著后面的桌子,一點點蹲了下來,女生朝身邊人問著紙巾,但下半場籃球賽快要開始了,沒什么人理她,她也不急,優先收拾著外套和昂貴的相機,畢竟對于普通人來說,飲料倒到身上可能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尤其是在這樣炎熱的夏天。cao場上一下子變得很亂,沒有人在意到陸見森。藍色的飲料浸透了白色的運動褲,把臀部的曲線貼了出來,褲子下面的樣子也暴露出來,風一吹,下面刮過異樣的感覺。陸見森蹲著抱住自己,整張臉煞白,話都說不出來。“向海,準備了!”向海伸手擋開了姚承安,徑直走向了陸見森:“團團。”“哥……哥,我……”陸見森先是抓住了他的手,隨即又馬上松開,“不,不要,不要……”“團團,”向海沒給他逃脫的機會,手迅速拉了過來,扯過一旁的外套,在陸見森腰上系了個結,“走吧。”“我,我……”“噓,不說話,走吧?!?/br>“喂,向海!”姚承安詫異地朝他揮手,看到陸見森的樣子,又追了過來,“怎么了?學弟怎么了?”向海能感覺到懷里人不斷地在往后縮,手心冰涼,靠他半拖著才能勉強走路:“他不舒服,可能是中暑了,我帶他去趟廁所?!?/br>“可我們還有球賽,要不叫那個誰來……”“姚承安,”向海打斷了姚承安的話,臉上是慣常的表情,眼睛里卻是說不出的狠厲,“我帶他去趟廁所?!?/br>“啊,好……好吧,我找個人來替你……”“謝了?!?/br>向海沒再向姚承安解釋,他扶著陸見森往cao場外走,到林蔭道時一把把人抱了起來,沒去廁所,直接去了他的車上。他把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