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主意？

    杜提點眼角余光瞥一眼徒。

    徒雖然年少，卻頗為城府。心里如何做想，無從得知。面上卻是一派坦然。

    再看高腿長英俊過人的賀校尉，也是一臉從容：“我奉皇上之命，送提點大人回來，也是應(yīng)該的。”

    杜提點目中笑意一閃而過，和賀校尉拱手作別，先進了院子。

    然后，賀校尉看向程醫(yī)官，咧嘴一笑，露出白亮的牙齒：“我送程醫(yī)官回院子。”

    就這么幾步路，送什么送！

    程錦容想繃著臉，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白了賀祈一眼：“那就有勞賀校尉了。”

    賀祈厚顏一笑：“能送程醫(yī)官，本校尉榮幸之至。”

    ……

    程錦容住的這處小院子，是皇莊的西北角，也在最里面，堪稱幽靜之極。兩個伺候的宮女，在見到年少英俊的賀校尉時，目中幾乎同時閃出光芒。

    皇莊里的宮女，年齡多在二十余歲。這個年齡的女子，少了少女的矜持，目光**而大膽。

    如果賀校尉有意，她們不介意來個風(fēng)一度。

    事實上，每年獵秋獵，宮女們私下和御前侍衛(wèi)尋歡的，不在少數(shù)。

    賀祈收斂笑意，神色冷漠。

    程錦容心中好笑，淡淡吩咐兩人退下。

    待那兩個宮人退了出去，賀祈臉上的冷漠瞬間退卻，取而代之的是心有余悸的神，裝模作樣地擦拭額上不存在的冷汗：“多謝程醫(yī)官為我解圍。我守如玉十五年，差點功虧一簣。”

    程錦容被逗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原本略顯尷尬沉悶的氣氛，頓時散去。

    “守如玉！虧你有你說！”程錦容越想越覺得好笑：“你邊那么多美貌丫鬟，便是功虧一簣，也怪不得這兩個宮女吧！”

    勛貴公子們，邊有幾個美貌解風(fēng)的丫鬟，再正常不過。哪來的守如玉？

    賀祈挑眉一笑：“你這么說，可就冤枉我了。賀家家訓(xùn)，十六歲之前，不得沾惹女色。我一直嚴(yán)守家訓(xùn)，至今還是清白之。”

    程錦容：“……”

    她本該打趣回去。可被那雙含著笑意和無盡深意的眼眸注視著，屋子里莫名地燥了幾分。她的耳后也隱隱有些發(fā)。

    程錦容略略移開目光，清了清嗓子，扯開話題：“你特意來見我，一定是有要緊事。”

    什么事，也不及和你見面重要。

    賀祈深深看了程錦容一眼，很配合地轉(zhuǎn)移話題：“是。我想問你，你是否真的有把握治好皇上的病癥？”

    程錦容淡淡應(yīng)道：“行醫(yī)治病，誰也不敢斷言有十成把握。皇上的病癥，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不過，師父不肯冒也不敢冒這一絲風(fēng)險。而且，皇上也信不過我。”

    “所以，短期之內(nèi)，我沒有機會為皇上看診。至少也要等上一年半載。”

    賀祈眉頭動了動，語氣中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譏諷：“杜提點倒是打的好算盤。”

    程錦容沒有明說，可賀祈從字里行間，已敏銳地猜出了大部分真相。這個杜提點，對天子的病癥束手無策，擺明了是要拿程錦容頂缸。

    程錦容扯了扯嘴角，一語雙關(guān)地應(yīng)道：“好算盤，未必能如愿。我亦有我的盤算。”

    賀祈頓時聞弦歌而知雅意。

    看來，程錦容的盤算圖謀還不小。

    賀祈凝望著程錦容，壓低聲音：“伴君如伴虎。你一定要謹(jǐn)慎仔細，不要觸怒皇上。”

    程錦容點點頭，猶豫片刻，輕聲提醒：“你也要多加小心。再過幾個月，你就十六歲了。”

    ☆、第四百零一章 厚賞

    第四百零一章厚賞為了她，紫蘇這些年一直沒嫁人，美好的青春韶華，皆蹉跎成空。

    難道紫蘇真的要一直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

    想及此，程錦容又是一聲輕嘆。

    賀祈低聲安撫程錦容：“你先別嘆氣。蘇木既是動了心思，不會輕易退縮。烈女怕纏郎，等過些時日，說不定紫蘇主動就要張口求嫁了。”

    程錦容并未因此言開懷，反而警告地瞪了賀祈一眼：“你可別給蘇木出什么餿主意。一定要紫蘇心甘情愿地點頭才行。”

    賀祈一臉被冤屈的神情：“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當(dāng)然要你情我愿才好。我什么時候出餿主意了？就是讓蘇木主動去獻一獻殷勤罷了！”

    說起來，程錦容對身邊人都很好。

    裴皇后和六皇子就不必說了。就是甘草和紫蘇，也都被程錦容放在心里。

    賀祈想到這些，情難自禁地冒出些許酸意來：“你對紫蘇可真好。”

    那酸意四處飄散，程錦容想當(dāng)做沒聽出來都不可能，不由得抿唇而笑：“紫蘇的醋你也要吃么？”

    賀祈從鼻子里輕哼了兩聲。

    程錦容被逗得嫣然一笑。

    “程太醫(yī)，”趙公公頗為煞風(fēng)景地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陪笑道：“皇上宣程太醫(yī)進去。”

    程錦容笑著應(yīng)下，沖賀祈略一點頭，轉(zhuǎn)身進了保和殿。

    ……

    宣和帝的情形說不上好。

    自回宮之后，宣和帝一直cao勞政事，為了邊關(guān)戰(zhàn)事，召眾臣議事至半夜，也是常有的事。朝堂政事煩心，后宮也不消停。壽寧公主一事，令宣和帝勃然大怒，遷怒二皇子，大皇子母子也被波及。

    如此盛怒，傷肝也傷身。

    宣和帝陳年宿疾是被治好了，卻也大傷元氣，又無法安心靜養(yǎng)。為了在人前撐著天子的尊嚴(yán)體面，時常服用參丸。表面看來精神奕奕，實則精元虧損，龍體愈發(fā)虛弱。

    也正因此，程錦容和杜提點每日守在保和殿里，不敢擅離天子左右。

    程錦容進了保和殿，為宣和帝查看腹上的傷口。

    過了五個月，傷口已經(jīng)長好了。只留下一道兩寸左右的傷疤。

    程錦容以手指按壓傷疤四周：“皇上可覺得疼痛？”

    宣和帝沉聲說道：“不疼。”

    程錦容嗯了一聲，仔細檢查后，才后退幾步，含笑稟報：“皇上的外傷內(nèi)傷都好了，不必再敷藥了。”

    至于龍體調(diào)養(yǎng)，不是一日兩日之功。宣和帝自己也心知肚明。程錦容也不會在此時說這些喪氣話。

    宣和帝舒展眉頭，目中有了笑意：“辛苦程太醫(yī)了。”

    身體的虛弱，沒有人比宣和帝更清楚。

    不過，折磨了他十年的陳年宿疾，徹底消失無蹤，還是令宣和帝十分愉悅。

    宣和帝心情大好之下，竟也說笑了幾句：“程太醫(yī)出宮一趟，救了平國公府的二少奶奶一命，神醫(yī)之名赫赫，連朕也聽說了。”

    程錦容微微一笑：“皇上盛贊，微臣便厚顏領(lǐng)受了。”

    神醫(yī)之名，程錦容確實受之無愧。

    宣和帝心情一好，張口便賞了一堆金銀玉器：“朕知道你不愛金銀之物。你出身低了一些，日后嫁進賀家算是高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