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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程錦容,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可惜,程錦容半點沒心軟。她一直在隔鄰的院子里,和賀祈待在一處。連來看你一眼都不肯。索性你再傷得重一些,看她是否會心軟,會否回頭看你一眼……” 冷酷近乎刻薄的話語,一字字傳入裴璋耳中。 裴璋身體一震,痛苦地閉上雙目。 永安侯的聲音在耳畔回響:“昨晚之事,雖未大肆渲染,不過,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賀祈和程錦容定親,是遲早的事。” “你趁早打消所有念頭。回京后,我會為你另擇名門閨秀,定下親事。” ☆、第二百五十章 意外(四) 賀袀裴璋接連受傷,令宣和帝龍顏震怒。 裴璋也就罷了,養上一段時日便能痊愈,繼續進宮當值。可賀袀,傷了一只右眼,又傷了臉……賀祈進宮之后,賀袀風頭不及往日,不過,依然稱得上是簡在帝心的少年英才。 誰料想,一場秋獵,竟將賀袀折了進去。 再有前一日的壽寧公主元思蘭算計程錦容的糟心事,如此種種匯聚到一起,在宣和帝的心頭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 莫非,此次他真的不該堅持來秋獵?否則為何事端連連? 宣和帝心情不佳,命人宣召鄭皇貴妃來伴駕。 鄭皇貴妃正在安慰心情惡劣的大皇子:“……事已至此,再氣再怒也無益處。先耐心等一等,說不定,杜提點妙手回春,能治好賀袀的傷。” 大皇子面色陰沉,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賀袀性命無憂,不過,右眼是徹底廢了。杜提點醫術再高,也不可能令他血rou模糊的右眼完好如初。” 想到之前親眼所見的一幕,大皇子面色愈發難看。 大皇子妃賀氏此次沒有同行。皇莊離京城有一日路程,快馬加鞭不停歇也得半日,一來一回就得一整日。 消息是送出去了,至少要等到明日這個時候才能有回信。 賀袀是賀氏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這個噩耗一傳到京城,不知賀氏會何等傷心難過。 鄭皇貴妃也連連嘆道:“誰能想到,忽然會出這等事!依我看,此事背后定有蹊蹺。一個賀家家將,為何會忽然暗箭傷人?此事一定要徹查到底!” 徹查到底,又能如何? 誰能還賀袀一只右眼,誰能令他的面容完好無損? 這已經是一顆廢棋了。 大皇子深呼一口氣,正要說什么,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啟稟皇貴妃娘娘,皇上宣召娘娘伴駕。” 鄭皇貴妃心情再紛亂,也得打起全部精神伴駕。 做了多年寵妃,鄭皇貴妃對宣和帝的性情脾氣頗為熟悉。一見宣和帝,心中便是一凜。宣和帝面無表情,目中透著怒氣和陰霾,心情顯然十分不佳。 說話稍有不慎,就會觸宣和帝的霉頭。 鄭皇貴妃一顆心悄然提了起來,上前行了一禮:“妾身見過皇上。” 宣和帝沉聲嗯了一聲。 待鄭皇貴妃坐下,宣和帝忽地冒出一句:“此次秋獵連生事端。之前,衛國公曾進言取消今年秋獵,杜提點也曾進言,朕不宜再行狩獵之事。朕卻堅持要來。現在出了這么多事,莫非是上天在懲戒朕?” 皇上可以自省自責,身邊人要是敢跟著附和,可就是連命都不想要了。 鄭皇貴妃一個激靈,不假思索地應道:“皇上此話從何而來。每年,皇上都會來皇莊春獵秋獵。今年秋獵,確實出了幾樁小意外。可這些意外,和皇上并無任何關聯。皇上何須自責!” 宣和帝聽了這等不痛不癢的寬慰之詞,心情并未好轉,忽地問道:“鄭氏,以你看來,朕是繼續去秋獵,還是明日下令回京?” 鄭皇貴妃小心斟酌著言辭:“皇上圣明,自有英明決斷,臣妾豈敢多言。” 在宣和帝心情不佳的關頭,絕不可多言,說錯一句,都會有被遷怒的風險。 可惜,鄭皇貴妃如此小心,還是未能躲過宣和帝的遷怒。 宣和帝冷笑一聲:“你不是不敢多言,是不想多言吧!朕不過想聽一句實話,你在此推三阻四,吞吞吐吐,無非是怕朕遷怒于你。” “罷了,朕就成全你,立刻退下。” 鄭皇貴妃:“……” 倒霉的鄭皇貴妃,灰頭土臉地被攆了出去。 ……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杜提點終于從屋子里出來了。 程錦容立刻迎上前,喊了一聲師父。 杜提點眉眼間滿是倦色,隨意嗯了一聲,對賀祈說道:“賀校尉的傷勢不輕,尤其是右眼,已無法救治。” 賀祈適時地露出沉痛之色:“有勞提點大人。” 杜提點又道:“他現在喝了寧神湯藥,勉強昏睡過去。今夜或許會發高燒,身邊得有人守著。” 賀祈想也不想地說道:“我會一直守著二堂兄。” 杜提點略一點頭,又看向程錦容:“這里有幾位太醫守著,你無需多留,回去歇著便是。” 程錦容下意識地看了賀祈一眼。 賀祈同樣不舍程錦容辛苦熬夜,低聲道:“你先回去。放心吧,我能撐得住。” 程錦容這才應下,和杜提點一同告辭離去。一路上,杜提點低聲嘆道:“當時我聽聞賀校尉受傷,以為是賀祈,立刻便命人給你傳口信。萬幸受傷的不是他。” 人皆有親疏遠近。 杜提點和程錦容是師徒,因宣和帝的病癥被綁在了一起。兩人互相利用,不過,時常相處,總比別人親厚一些。 賀祈是程錦容的未婚夫婿,他安然無事就好。 程錦容輕聲道謝:“不管如何,都要多謝師父。” 杜提點隨意一笑:“早些歇下。說不定,半夜還有得折騰。” 病患疼痛不適,做大夫的隨時就要為病患看診。身為醫官,更是如此,要有隨時被宣召的心理準備。 …… 這一夜,對許多人來說,注定了會是不眠之夜。 受了傷的裴璋一夜未眠。 右眼疼痛劇烈的賀袀,在寧神湯藥的藥效過了之后醒來,不知是因劇烈的疼痛還是因為無邊的絕望,慘呼連連。 杜提點果然未能安寢,程錦容也在夜半時被驚醒,陪著杜提點一同前去為賀袀看診。 程錦容終于踏進屋內,見到了賀袀。 賀袀的半邊臉都被紗布裹了起來,右眼處更是裹得密不透風。此時紗布被滲出的鮮血染紅,頗有幾分可怖。再配著凄厲的慘呼聲,令人心驚。 “二堂兄,”賀祈果然一直守在床榻邊,溫聲勸慰:“提點大人來了,他一定能治好你的傷……” “滾!”賀袀的左眼里溢滿恨意,臉孔扭曲:“賀祈,一定是你!是你設局害我!你別在這兒假惺惺的安慰我!立刻滾!滾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