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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臉上的不對勁,不由得擰起了濃眉。不過,此時不宜追問。待六皇子走后,賀祈對程錦容說道:“提點大人和幾位太醫都在屋子里,為二堂兄看診。你既是來了,我陪你一同進去。” 想來,杜提點也誤會了,聽到“賀校尉受傷”,以為是賀祈受了傷。所以才會急急地令人傳信給她。 受傷的人是賀袀,她這個資歷尚淺的醫官,進不進去都無關緊要。 程錦容輕聲道:“我在外等候便可。” 賀祈嗯了一聲。 屋子里忽地傳出一聲嘶厲的慘呼聲。 這一聲慘呼,聽得人毛骨悚然后背發涼。 顯然,賀袀受傷不輕。 賀祈忽地長嘆了一聲,低聲道:“我今日去秋獵,和二堂兄正好到了一處,便結伴狩獵。沒想到,家將里有人包藏禍心,竟躲在密林暗處,以暗箭傷人。” “我僥幸躲過了一箭,二堂兄卻沒這等運道。被第二箭射傷了臉孔,右眼被箭羽擦傷。萬幸,那支箭是從側面射過來,不是直射中二堂兄。否則,現在二堂兄就不是受傷,只怕性命都難保。” 短短幾句話,將驚心動魄的一幕道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意外(三) 事實的真相是什么,無需深究。 重要的是,這是眾人眼中看到的“真相”。 程錦容看了賀祈一眼,低聲道:“你堂兄的右眼,怕是保不住了。” 就像前世的賀祈一樣。 賀祈目中閃過一絲近乎殘酷的快意,語氣卻一派沉重:“希望提點大人妙手回春,能治好二堂兄。” 程錦容略一點頭,隨口問道:“聽聞還有一位校尉受了傷。不知受傷之人是誰?” 賀祈看了程錦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程錦容先是一怔,旋即會意過來,脫口而出道:“是裴璋?他傷得如何?”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自覺的緊繃。 于她而言,裴璋一直都是不同的。哪怕她平日從不正眼看裴璋,哪怕她對裴璋冷漠疏離。可她的心里,根本不可能視裴璋如路人。 賀祈心里泛酸,不過,并未流露在臉上:“聽聞他今日一直心神恍惚不寧,策馬追擊獵物時,一個不慎,差點落馬。全仗著雙臂拉緊韁繩,才未落于馬下。不過,右臂用力過度扭傷。李太醫已經前去為他看診療傷了。” 裴璋為何會心神恍惚不寧? 答案顯而易見。 昨晚她和賀祈當眾互訴情衷,深深刺激到了裴璋。 程錦容沉默不語。 賀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裴璋的院子就在隔鄰,幾步路便到。我得在這兒守著二堂兄,就不陪你一同前去了。” 去不去看裴璋? 程錦容又沉默片刻,才道:“李太醫醫術精湛,有李太醫看診,裴校尉理應無恙。我就不去了。” 她和裴璋,早已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既是如此,不如徹底了斷,不必眷戀前塵。 …… 就在此時,迅疾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守在門口的侍衛高聲行禮:“小的見過大皇子殿下,見過二皇子殿下。” 是大皇子二皇子聞訊而來! 程錦容和賀祈迅速對視一眼,各自收拾心緒。 賀袀是大皇子的伴讀,也是大皇子正經的小舅子。撇開利害不提,只論私交,大皇子和賀袀的情誼也遠勝旁人。 驚聞賀袀受傷的噩耗,大皇子震驚惱怒又憂心。眉頭緊皺,目中閃著憤怒的光芒,進來后誰也沒看,直接推門進了屋子。 二皇子的面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賀袀受傷,他當然半分不急,甚至在心里暗暗稱快。可裴璋今日也不慎受傷……好在裴璋只是扭傷手臂,應該沒什么大礙。不像賀袀,被暗箭傷了臉,聽聞右眼也被箭羽擦傷,眼睛定是保不住了。 一個眼盲又毀了相貌的賀袀,對大皇子來說,無疑是折斷了左膀右臂。 想及此,二皇子心里添了一層快意。同樣進屋探望,過了片刻,二皇子便出來了。一臉裝模作樣的悲戚,虛偽之極。 “賀校尉遭此劫難,令人惋惜。到底是何人傷了賀校尉?” 賀祈一臉隱忍的憤怒,低聲應道:“傷了二堂兄的,是府中家將賀青山。末將已命人送信回府,等祖母和二嬸娘趕來后,再行論處。” 既是賀家的家事,二皇子便未再多問,邁步離開,去探望裴璋。 就在此時,屋子里又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呼。 片刻后,大皇子神色難看的出來了。 大皇子親眼看了賀袀的傷勢,心情極其惡劣,根本沒有說話,便拂袖而去。 …… 一炷香后,宣和帝身邊的近侍趙公公來了。 屋內慘呼連連,離得老遠便能聽到。趙公公代天子前來探望受傷的賀袀,少不得也進屋看了一回。 出來后,趙公公的目中多了一絲惋惜,嘆道:“驚聞賀校尉受傷一事,皇上頗為驚怒。令咱家代為前來探望。咱家還得趕著回去復命,就不久留了。” 賀祈滿面沉痛地送走了趙公公。 前來探望賀袀的人,川流不息。四皇子五皇子,平西侯等人也都來了。眾人皆扼腕不已,尤其是鎮遠侯,見到自家女婿的傷勢后,一張臉陰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 傷成這樣,縱然日后養好了傷,臉上也會落下極深的疤。更別說,右眼也廢了。 這樣的賀袀,以后還怎么在御前當值? 大好的錦繡前程,悔于一旦。 城府再深,在突如其來的噩耗前,鎮遠侯也失了冷靜,張口問賀祈:“是誰以暗箭傷了二郎?” 在聽聞是賀青山之后,鎮遠侯重重冷哼一聲,快步到了院子里。當心一腳,踹得賀青山飛出了數米,才重重落了地,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 鎮遠侯猶未停手,繼續動手。拳風霍霍,將賀青山揍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幾乎有進氣沒出氣了,才憤憤地停了手。 賀青山被揍得不成人樣,卻一聲都未痛呼,眼神依舊空蕩木然。 …… 隔鄰的院子,今日同樣人來人往,未曾消停。 裴璋右臂脫臼扭傷,被正骨后,以針灸刺xue,外敷傷藥包扎。然后,又喝下一大碗褐色的苦死人的湯藥。 裴璋俊臉蒼白頹然,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 兩位太醫為裴璋看診后,已了出去,守在外面,以備隨時傳召。 面色難看的永安侯坐在床榻邊,看著裴璋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冷冷說道:“你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無端端地,怎么會心神恍惚,差點落馬?” 裴璋一個字都未辯解,任憑永安侯怒叱。 永安侯越發惱怒,冷笑一聲:“真沒想到,我天性涼薄無情,生的兒子倒是個天生的情種。” “就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