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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午的陽光是金黃色的,蕩漾在他眼皮上,讓羅望舒過了好一會兒意識才漸漸清醒。后頸的不適感還存在,他伸手摸了兩下,漸漸坐起身,腦袋里像倒帶一樣飛快地記憶回放。他印象中最后一幕是舉著槍卻遲遲沒對女人扣下扳機的羅奠山。濃黑的影子潑上了身。羅望舒迎光看去,在一片盛大而慘白的光里找到了周焰在陽臺上的身影。他背對著落地窗,舉著終端打電話,腳步很緩慢地移動著。因為背光,看不清神色。或許是下午有些悶熱,羅望舒把自己窩在被子里,出了些汗,身上不爽利,頭腦一陣陣發漲。或許是五分鐘,也許更久,見周焰一連接通掛斷好幾通電話,羅望舒才從場上爬起來。他一動,陽臺上的周焰就有所察覺地看過來。他打著電話與羅望舒對視,指尖夾著半截煙。看口型似乎是說了句“就這樣”,很快掛掉電話走進來。濃黑的影子一挪開,刺眼的金光再次撲向羅望舒。他瞇著眼抬手,五指張開擋了擋,也就一晃眼的功夫,他聽到窗簾唰地被拉上,周焰已經坐在他面前。周焰擦干凈他鬢角睡出的汗,有些沉默而復雜地看他。周焰讀得懂羅望舒眼睛里的焦急,在他開口前告訴他想知道的內容。他們走時,羅靳星已經被帶走了,羅奠山不知為什么,始終沒有開槍。僅僅一分鐘后增援的憲兵到場,他們繼續追擊,羅奠山則直接去了國會廳。知道如果周焰不帶走自己,當時的情況可能很危險,但心里還是煩躁。羅望舒從床上翻身起來,飛快地穿衣,掀開自己的終端。許多條指令,簡訊,未接通話,一下全部跳出來。羅望舒單手一劃,一目十行地挑重點。“國會廳來了人,就在樓下。”周焰低聲提醒。羅望舒拉開門就頓了一下,客廳里程響在,有兩個軍官,連他的上級都來了。他這里一有動靜,所有人都抬頭看上來。羅望舒大跨步下樓,走向客廳,幾個人頓時都攏上來。羅奠山在國會廳脫不開身,與理事會發生了沖突,羅望舒要處理的事就太多了。他一項項下達指令,先把部門的事交由副部長暫時代職,又聯系了理事會和軍隊,開始嚴格審查關于紀白的來龍去脈。有些事羅望舒必須要親自跑,他送走了國會廳的人,再轉身,周焰已經收拾妥當,站在他身后準備離開了。客廳里就剩下他們兩人,羅望舒快步走到他面前,細密地打量他:“告訴我,你當時怎么了?”周焰不說話,目光有些沉。“你當時的樣子……已經不僅僅是不對勁了,到底發生了什么?”羅望舒捉住他的手。“我不知道。”周焰輕輕攥住他的手,“我有一瞬間,好像被剝奪了意識。”“被剝奪意識?”羅望舒皺眉,“再慢慢回想一下,說清楚點。”“帶走你后,我試圖把當時發生的事記下來,但是感覺很模糊。”周焰翻開他的終端,將上面的記錄給羅望舒看。當時那段低頻的錄音響起后,那是一種很模糊的感受。好像一瞬間變得渾渾噩噩,他想抵抗,意識反倒被吸走得更快,頭腦混亂,大腦無法控制身體,好像有許多種想法和不同的感受從他身上走馬而過,但清醒后卻完全無法用言語描述。重新冷靜下來的情緒,被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再次挑起。不像周焰,羅望舒很清楚地能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所有人的手機都響起那段低頻音律,周焰是在那段音律中被影響的。羅望舒飛快地檢查終端的內容,卻沒有發現任何被侵入的跡象。“你做你的事,你現在要處理的東西不少,不要被這個分散注意力。”周焰拉回了羅望舒的心緒,為他拉開門,“我需要回一趟研究所,去找找答案。我身上的十事,我自己來查。”羅望舒走到周焰身前,兩手捧住他的臉:“你確定?”“是我本不該走開的。”周焰沉黑的眼盛滿他,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國會的事我不插手,但那段音頻我來查,這也許是另一個突破口。”與此同時,江家。江萬翎跪在江老的床前,已經有一個鐘頭了。誰來勸也不聽,誰來拽他也不肯。江老半靠在臥榻上,終端的通訊從下午起就沒斷過,偶爾停下來,他就對江萬翎說:“你跪著干什么?你還想要什么?起來吧!”江萬翎不聽,也不說話。半個鐘頭后江老又說:“你到底想干什么?起來!”“請您原諒我。”江萬翎說。江老笑了一聲:“我原諒你?你現在大了,自己有主意得很,輪得到我發表意見嗎?”“您不原諒我,我就等您原諒。”江萬翎聽他這么說,頓時知道江老的火還沒真正發出來,他毫不反抗,此刻乖順極了。江老起身,踏著軟拖繞著江萬翎走了兩圈,忽然一巴掌落下來:“你知道今天干了什么蠢事嗎!白星自由區,你們這一代人還不知道意味著什么!二十年前,這五個字是禁言!”“我知道。”“你不知道!”江老恨鐵不成鋼,“羅家現在的風頭本來就緊,江家這時候跟他聯姻,本來我就有些猶豫。要不是因為你說,這時候江家伸手幫襯一把,將來羅家做大,江家必有更上一樓的政治身份,你以為你們會這么快結婚?羅家本來就在風口浪尖,本來我們是能幫襯一把,但今天的情況能一樣嗎?白星自由區一直是聯合政府的敏感區,今天羅大鬧這么一出,你連他什么情況都還不知道,就公然……”江萬翎當然知道。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喊出的那段話,并不僅僅是完成婚誓,而相當于對聯合政府、也對所有人表態——不論發生什么,江家會站在羅靳星這邊。江老依舊是江家的當家,他夸過父親直接做這個決定,江家就要承擔一定責任與后果。今天的大錯在他,無論接受什么懲罰,他都不會有怨言。江老聞言,半蹲在他面前:“萬翎,我從小什么都順著你,培育你,教養你,害怕你是Beta將來吃虧,為你的婚事我cao了多少心?羅靳星私藏白星自由區的人,如果是真的,情節嚴重,羅奠山也會受到質疑。”“我知道。”江萬翎忽然抬起頭來,直視江老,“我知道他在查的事,我也必須幫他繼續差下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將來深吸一口氣,忽然勃然大怒,“你知道?你知道卻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對不起。”江萬翎深深埋著頭,“他信任我,所以我答應過他。”江老簡直被氣笑了:“萬翎啊萬翎,你從來就不是天真的人。這次是怎么了,想摔跟頭了?別人信任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