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羅望舒和周焰作為事情的親歷者,被憲兵約談之后被軍事基地約談,軍事基地約談之后被上級約談。他們被問及許多細節的東西,后來他干脆出了一份報告。他本身就從政,在這方面的心思細膩,猜得方向也差不多,一份報告幾乎囊括了所有人想知道的問題。接著這份報告第二天被發表在媒體上,瞬間引起了更多人對萬象海口的關注。其中最引起高度關注的,是據說當天屠殺的幾個人,號稱自己是‘上帝之眼’。這本身是很荒謬的一件事。‘上帝之眼’是人權觀望組織,屠殺與他們的意愿截然相反。但一個被懷疑的問題如同一滴水,很可能引起一片浪花,最后成為海嘯,更何況在如今這個時代,人們見過太多荒謬而不可思議的事。周焰回了研究院。因為是當事人,這段時間他也有的忙。羅望舒識趣地不去打擾他,只在每天傍晚和他發會兒簡訊。現在周焰對他不比從前,不再是那副冷冰冰且疏遠的態度。雖說也不是什么熱切的態度,羅望舒能看出他有所保留,但兩人也算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會兒了。晚上十點,羅望舒給浴缸里扔了一顆蜜桃浴球。浴球飛快地融化,發出細小的噼啪聲,蜜桃的香氣慢慢飄出來。也說不清什么心態,羅望舒用終端拍了張照片,調成好看的粉色,存到相冊里。浴球完全融化后,他小心翼翼地用腳尖撥了撥水面,才愜意地坐到熱水里。這幾天他累得很,幾乎沒有放松,溫熱的水流給他安慰,水位一直淹沒在他鎖骨的位置,蒸騰的熱氣里都帶著股蜜桃的氣息。羅望舒打開終端,又開始跟周焰發起簡訊。“今天又被上級叫過去問關于報告的事了。”等了一分鐘左右,周焰回復簡訊:“還沒過關?”羅望舒:“這不,過關了也不是我說了算,他們覺得有問題,那就永遠沒過關。你那邊怎么樣,‘過關’了沒?”周焰:“還沒。”羅望舒:“我們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周焰:“又鴛鴦上了?”羅望舒捧著終端猶豫了一下。簡訊聽不出語氣,也看不到表情,所以他琢磨不出周焰這話的意思。羅望舒:“那你那邊什么時候結束,有個底不?”周焰:“還不清楚,但很多手頭工作也就幾天。”羅望舒:“幾天?”周焰:“你有點急。怎么,有事?”羅望舒把前面的聊天記錄翻了下,心說也沒顯得有心急吧,怎么看出的。但事情嘛,的確有一樁。羅望舒:“冰糖想約我們去泡溫泉,說他朋友開的,他請我們,想要謝謝我們。前幾天跟我說,讓我問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周焰:“他沒跟我說?現在和你挺親近的。”羅望舒又有點摸不清周焰的口吻了:“可能因為那時候我天天陪著他說了挺多話的?”周焰:“我周末都可以,你看你的時間。”羅望舒:“所以你答應了。”周焰:“嗯,他之前害怕我們不再和他聯系。”羅望舒笑著動了動腿,兩腳在粉色的沐浴水中打起一片漣漪。羅望舒:“那我跟他說你去。你猜我現在在做什么?”周焰:“在做什么?”羅望舒腳趾繼續在水里撲棱。要放以前,這段對話可能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或者周焰最多回他個問號。他興奮之余想了想,又拍了張泡澡的照片給他。畫面里一片粉色的水,只露出小腿和腳面。光從水面投下,水的光紋映照在他水下的皮膚上,若隱若現。剛發出去他就后悔了,這顯得怎么說,暗示性太強了。他本意只是想跟周焰分享一下,當然,可能過于得意忘形了。要是以前的周焰,八成這種程度的已經是性sao擾了。還是職場性sao擾,媽的。“蜜桃味的。”羅望舒欲蓋彌彰。發出去又盯著字看了一會兒,好像更……了。他有點想淹死自己。才一分鐘沒回復,羅望舒就有點緊張。不停地刷一下終端,故作姿態地打開新聞界面看兩眼,根本心不在焉。片刻之后,周焰回復過來一張照片。羅望舒幾乎立刻就點開,然后瞬間窒息了。照片好像隨手拍的,燈光暗,有點糊,大理石地面占畫面一半,另一半是雪白的浴缸,里面水位很淺,水在翻滾。瞥一眼就能看懂,周焰那邊也準備泡澡,正在放水。羅望舒嘩啦直起身,不安地蹲坐在浴缸里,屏住呼吸,周圍水好像都變燙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周焰會回他一張正在放水的照片。不像他發去的,明明照片里沒有人,連頭發絲都沒出現,卻可以無端引出許多遐想。一想到對方可能已經脫掉衣服,正赤身裸體地坐在浴缸邊試水溫……羅望舒眼前腦補了畫面,剛才泡著還沒覺得,現在覺得自己有點缺氧。他故作鎮定地傳簡訊:“你需要一個浴鹽球。”周焰:“嗯。”嗯是什么意思?羅望舒想了想,把剛才拍調色的那張的照片發過去。照片里的浴球像泡騰片似地融化,咕嚕咕嚕冒著氣泡,融化成粉色的形狀。羅望舒:“像不像?”周焰:“像什么?”像在你面前時的我——不過羅望舒沒這么回復。晚上臨睡前,羅望舒鬼使神差又把那張照片翻出來看一遍。他自己是有點魔怔了。一張沒人的空鏡,浴缸里流水的抓拍,就足夠讓他心蕩神馳。他有段時間沒解決過個人生理問題,并且此前沒掛心的人,因此在這方面沒花太多心思。被窩里剛洗過澡的身體熱烘烘的,帶點蠢蠢欲動的不安分。門忽然被很輕地叩響了。正在床上糾結到底是悶頭睡,還是變態地盯著一張空鏡照自瀆的羅望舒,頓時一個清醒,立馬關上了終端。心跳還沒平息,他在被窩里裝死。直到叩門聲響了兩遍,外面安靜了片刻,終端上出現他的簡訊:“望舒,明早起來到我這來一趟。”既然以為他睡了,羅望舒就沒說話。之后確認羅奠山走了,他才小心地把終端放到床頭柜上。剛才旖旎的心思被打斷了,羅望舒在黑暗中閉上眼,估計身體也是真的累,這回沒有再失眠,很快便睡得黑甜。又夢到那天的事,他在暗處遠遠地看著周焰的背影。當時天已經黑了,草叢是墨色的,空氣里有硝煙和血的味道,風像刀子似地刮起來,他躲在那片灌木草叢中,就像被周焰安置到一處避風港。時間的流動忽快忽慢,然后在某個節點停止了。遠處的槍聲沒有了,尖銳的警報也沒有了,哄亂的人聲也遠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