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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道歉還有件事。”他說:“讓你感受一下這種事多麻煩,以后盡量不要管你那個弟弟。”一提到這個,林南兩手抓著安全帶沒說話。引擎聲一響,前燈亮起來,祁遇白說:“我本來是想,干脆讓你弟弟坐個一年半載的牢,這樣可以長長教訓(xùn)。”林南一聽就急了,忙扶著他手臂道:“不行——”祁遇白嘖一聲:“我在開車。”林南這才松開手,身體仍是湊近朝著他的方向,焦急求道:“不行,秦鵬不能坐牢,我媽會受不了的。”他不傻,他明白祁遇白要是存心想讓秦鵬坐牢就多的是辦法。“我知道。”祁遇白語氣平淡地回道:“所以才帶你來,好叫你良心能安。”長了教訓(xùn),又道了歉,這件事在林南這里才算是了結(jié)了大半。林南望著他開車的側(cè)臉,五官在黑暗中有些冷峻。瞧了一會兒,確認(rèn)他沒騙自己,這才小聲說了兩遍謝謝。祁遇白像是覺得自己心軟得過了頭,自嘲地笑了笑,說:“車都快沒油了。”第44章路上夜燈昏黃,越往外環(huán)開車輛越少。林南認(rèn)出這不是回自己家的路,問祁遇白:“我們是要去柏海嗎?”祁遇白嗯了一聲,“你弟弟最多十天就會被放出來,到時候還會去住你家。”林南一愣,沒有立刻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等他出來了,我會讓人通知他來奔云上班。”“什么?”林南搖搖頭說:“不行。他只會給你添麻煩。”祁遇白剛剛還在跟自己說以后不要再管這個弟弟的事了,現(xiàn)在又說要讓秦鵬去奔云上班,所以到底是誰不要再管呢。“他這樣的還不夠資格叫麻煩。”祁遇白不疾不徐地開著車:“頂多叫廢物。”雖然說的是自己的弟弟,林南卻莫名覺得解氣,況且還是從祁遇白的嘴里冒出這種不太文雅的詞。他眼角彎了彎,手指把置物盒的開關(guān)按下去又再關(guān)上,做了點(diǎn)無用的事,然后才垂著眼輕聲說:“他不是麻煩,我是。”自己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麻煩。因為自己的一腔感情,兩人糾糾葛葛這么長時間,帶給祁遇白無數(shù)煩心事。他得接不想接的電話,得應(yīng)付不想見的人,現(xiàn)在連自己的家事都被迫解決。林南知道這都因為祁遇白內(nèi)在其實心軟,甚至是縱容,所以才更加過意不去。“好了。”祁遇白兩眼盯著前面的夜路,淡然道:“我也沒說你是麻煩。”話音剛落,祁遇白來了個電話,手機(jī)在兩人之間的手扶箱上亮起。他匆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點(diǎn)兒無奈的表情,又立即專注眼前的路,然后對林南說:“幫我接一下。”“嗯?”林南一怔,轉(zhuǎn)頭看向屏幕上“小姨”兩個字,說:“不好吧。”“不是讓你接,是讓你給我舉著,我懶得找耳機(jī)。”“哦哦。”林南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迅速拿起手機(jī)點(diǎn)了下接聽,湊過去雙手舉到他耳邊。只聽祁遇白用林南聽過的最溫和的聲音問:“姨媽,你怎么又熬夜?”電話那頭一個笑盈盈的溫柔女聲說:“我在追劇,你不是也沒睡?在做什么?”“我在開車。”“這么晚了還開夜車,怎么不讓章弘開?開車接電話危險,記得連車上的藍(lán)牙。”祁遇白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一眼在一旁乖乖舉著手機(jī)大氣都不敢出的林南,帶著笑意說:“有人幫我舉著手機(jī)。”“幫你舉著?你又奴役誰了,秦秘書?”祁遇白低聲笑了一下:“新來的。”林南在旁邊聽得不甚清晰,但從祁遇白的眼神跟表情隱約猜到他們在聊自己,聽到“新來的”三個字,心里全是疑惑。“不過不用工資,還很聽話。”祁遇白看著林南說。林南倏地臉紅。“聽不懂你在講些什么……”白韶容在電話那頭說:“你等我一下,我回到房間跟你說,小燦說她要睡了,有句話叫我轉(zhuǎn)告你。”祁遇白表情不大耐煩,嘴角卻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說:“又讓她抓到機(jī)會。”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的上樓梯聲音傳來,開門又關(guān)門,隔了半分鐘白韶容先自己笑了一陣才開口道:“她說你做哥哥的最近對她也太不重視了,她都回國一個月了也沒見你找她。問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祁遇白說:“她剛從我這里騙走一輛車,還要我怎么重視她這個meimei。”林南在一旁心中思忖,原來祁遇白對誰都是一樣的簡單粗暴,也不知道收到車的那一位姑娘會不會跟自己一樣在心中吐槽祁遇白像個不愛花心思的冤大頭。白韶容含笑嗔罵道:“呸,沒良心的兔崽子,誰要你的車,她要什么樣的我不能買給她?”林南舉了一會兒手臂有些累了,就從雙手變?yōu)閱问郑冶鄞瓜氯バ菹ⅰ?/br>祁遇白看了他一眼,說:“這么晚找我總不會就為了討伐我吧,不說我就掛了。”林南聽得也想笑,動不動就來一句“不說我就掛了”,這一招祁遇白總是百試百靈。“誒——!”白韶容阻止道:“你聽我說完!”“那你快點(diǎn)兒說,我‘助理’舉累了。”祁遇白心情頗佳地看了眼林南,頭往旁邊離開了一點(diǎn),誰知林南又極其負(fù)責(zé)地將手機(jī)貼到他耳朵上。祁遇白嘖一聲又離遠(yuǎn)了半寸,“燙”。“喔喔。”林南這才將手中的手機(jī)從緊貼改為隔空湊近。白韶容那頭猶豫了一下,輕輕道:“你周末有沒有空?出來吃頓飯。”“跟你和小燦?”林南聽到這個不熟悉的名字,耳朵悄悄豎起來,猜想應(yīng)該就是他口中的meimei。“不是……”白韶容說,“是上次那位,我給你發(fā)過照片的。”祁遇白頓時眉頭一擰,說:“我周末有事。”“再有事也不能不吃飯吧?不過就是耽誤你一兩個小時而已。”“我真的有事,我要出國。”祁遇白說。林南心中一疑,祁遇白又要出國了嗎?“你又來敷衍我。”白韶容道:“之前不是答應(yīng)得好好的,這個一定會見嗎?”上周祁遇白在反復(fù)糾結(jié)之時的確曾一時沖動答應(yīng)過白韶容,這一個會給見面的機(jī)會。眼下才不過跟林南相處了兩三個小時,他卻又想反悔了。他不回話,白韶容也就不掛電話,兩邊都沉默僵持。林南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左手拿著手機(jī),右手食指戳了戳祁遇白的肩膀,用口型問他:“掛了嗎?”祁遇白沒看他,又沉默了幾秒鐘,電話那頭的白韶容喊了他一聲:“遇白。”只有這么兩個字。這個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