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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小公子(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

分卷閱讀32

    為他已經可以預料未來的愛戀。

衛珉過于傷春悲秋,困境磨平了他的脾性也令他變得色厲內荏,動輒便大悲大喜。

衛珉的身體意外爭氣,沒有因為發怒而感到不適。

走吧走吧,都走吧。衛珉自暴自棄地想,誰都要離開他,父親也是,大哥也是,江樊更是如此。他心懷惱恨,難以維持風度,第一次粗魯地摔門離開不顧江樊的呼喊。

他回到屋中奪過江樊送來的書籍,高舉起來就要摔,想了想又不舍得,放下書拿起茶杯狠砸到地上,碎片飛起差點劃傷他的臉。

童柯大驚,來不及詢問發生何事,連忙關心衛珉有沒有受傷。衛珉突然擁住童柯,靠在他單薄的肩膀上,無比懷念家人。

童柯不知所措,他聽見自家公子弱弱的聲音:“童柯,我想二哥。”

第三十四章皇帝

江樊一直有夢魘的毛病,總是睡不安穩,起初皇帝還常賜他安眠寧神的藥,吃了幾回江樊就不吃了。

昨晚他夢見衛珉了,白白凈凈的小孩坐在他旁邊讀書,通紅的耳根子看起來可軟,似乎看到羞人的地方抱著書喃喃自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得此情意,足矣。”

夢里他親了親衛珉,親他透亮的眼睛,親他軟潤的嘴唇,這一吻溫柔而綿軟,眼底滿滿的只有彼此。

后來,后來就醒了。

醒來不過寅時,江樊躺著,抬手手背擋住臉。

他苦惱,他清楚知道自己對衛珉有好感,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不帶絲毫情欲的感情,只是想與他共處一室,閑坐搖扇一壺茶。

江樊嘆氣,又嘆氣。頭痛的越發猛烈,他屈指輕輕敲了敲腦袋,長吁一聲,再難以入睡。

半夢半醒躺至天微亮,江樊才起身換衣梳發,王府中傭人不少,但除了他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不得他信任,他難以保證沒有人被收買,也不能認為那些別人送來的丫鬟是否真的只是干服侍人的活計。

不一會兒,紫鸚和蘭芝來了,門被輕輕敲開,紫鸚見江樊已經換好衣服,略為驚訝,道:“王爺怎的這般早就起了?”

身后跟著的幾個小丫頭將洗漱用具放到架子上。

蘭芝上前替江樊束上腰帶,江樊略抬著下巴,道:“睡不著,也不想躺著。”

蘭芝蹙起柳眉,憂心道:“昨日舟車勞頓的,身子怎么吃得消。”

江樊笑了笑,坐到鏡前,接過小丫頭遞上的熱巾帕擦臉,又仔細洗漱一番,紫鸚才上前來替他束發。

“隨意一些,今日不出門。”

用了早膳后,江樊便窩在書房里不再出來。王府內靜悄悄,上了年齡的榕樹枝頭上棲了幾只雀鳥,嘰嘰喳喳添了不少生氣。

江樊十四歲被封為禮王,十六歲有了自己的王府,當時太子還未立,朝中官員紛紛進諫暗意皇帝不可偏愛,不可立庶廢嫡。皇帝最終立了嫡子為太子也就是當朝天子,江樊一點也不意外,他對這個皇位并不覬覦。然而當比他小的皇弟都開始有了封地,江樊仍依舊留在京城,官員們又慌了,生怕留虎為患。

這在江樊看來有些可笑。

江樊文采出色,志勇過人,他的母妃是霍將軍的胞妹,家教極好,母妃也從小教導他不許與其他兄弟相爭,要兄友弟恭為人有禮。江樊十分清楚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先皇的確偏愛,但不是偏愛他,而是偏愛他的大哥,先皇仁慈,對于助他打天下的兄弟總是保留善心,久而久之,有那么些人會將先皇對他們的好當成驢肝肺,甚至存了異心。

所以先皇將江樊留在京城不為別的,只是希望江樊能幫助他的兄長,替他排憂解難,能成為皇帝的左臂右膀。

江樊的確做到了,卻是疲憊。他常常需要拿捏住一個令皇帝放心的度,既做了忠臣,也不會令自己丟了性命。

他向往無憂的生活,希望能掙脫繁雜禮儀的束縛,當個閑散王爺,然而不是現在。

午后,皇帝不聲不響來到禮王府,彼時江樊還在午睡,聽聞皇帝來了,連忙起身迎接。

皇帝一臉藏不住的笑意,江樊見了,忍不住問道:“陛下這般高興,是有什么喜事嗎?”

小丫頭送上熱茶,皇帝端起茶盞潤了一口,眼角笑開細紋:“與東夷之戰大捷,東夷王簽下投降書,答應十年之內不再侵犯我國,你說,朕能不喜嗎?”

江樊一聽,大喜,起身深深鞠了一躬,真切道:“恭喜陛下。”

與東夷的戰爭斷斷續續已打了三、四年,期間花費的兵馬和糧草無數。

皇帝道:“東夷一事困擾朕多年,此番戰勝,朕這心總算放下了。”皇帝笑了笑,“解決了外憂,是該輪到內患了。”

江樊稱是。

江樊同皇帝商討了一下午有關軍隊回朝后的賞罰問題,提到衛峮時,皇帝明顯有些失神。

皇帝問江樊:“文斐你道如何?”

江樊想了想,答:“臣以為,該賞的還是要賞他,陛下曾說不追究他的責任,那衛統領在此一戰中立下不少軍功,陛下不如賞他個封號,賜他財物,衛峮如今最缺的應該是這兩樣了。”

皇帝點頭:“以衛峮如今的本事,身居正統領一職的確是屈才了。”

江樊靜了片刻,突然道:“陛下,臣有一事還請陛下解答。”

“你但說無妨。”

江樊深吸一口氣才謹慎道:“陛下當初為何不能饒了衛相一條性命?”

屋內徹底沉靜,江樊屏住呼吸,仍低著頭看著鞋尖,直到皇帝發出第一個字音才將胸膛一股濁氣緩緩吐出來。

“衛相的事,朕也很難過,他是父皇的伴讀,算是朕的長輩。朕對于老臣一向容忍,衛相是識時務之人,從未讓朕失望,朕對他甚是欣賞。可那件事,朕也沒辦法。老臣們做的事,朕都看在眼里,誰做了什么,貪了什么,朕都知道,但朕知道不提是一回事,若是被別人抓住了把柄,那就不是朕所能干涉的了。”

“何況當時,張相以此來要挾朕,若不除了衛相,朕便要與張相短兵相接,當時邊境戰情緊迫,國庫空虛,朕身心疲憊,沒有這個精力同他兜旋,只好……”說到這,皇帝也是一聲嘆息。

“那衛侍郎為何也——”

“衛岱他……是無可奈何,朕失去了他,不比失去了親人傷心。”

江樊拱手:“臣逾越了。”

“無妨。”皇帝擺手,“朕對你,從未隱瞞。”

江樊不語,皇帝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