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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拾起外套準備穿。說是遲那時快,蕭澤突然吼了一聲,伸手就將外套奪下扔開,周圍好幾個人被嚇得一愣,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外套被拋落在地,一條將近一米的青皮蛇吐著信子盤在上面,巴哥蒙圈兩秒,高貴毛衣也不管了,起身急道:“我他媽換什么衣服啊!”大家紛紛圍上來,編錄本已經掉在腳邊,蕭澤右手攥著左手的手腕,虎口靠近手背處被青皮蛇狠咬了一口,牙印正呼呼冒著血。考察隊都有經驗,有的立刻拿急救箱給蕭澤包扎,有的去抓蛇,蕭澤包扎完瞅了眼那條狗東西,瞅完又去瞧巴哥,說:“毛衣趕緊撿起來吧,小青已經出來了,一會兒白素貞也到了。”巴哥訕笑著撿起,要不是蕭澤,現在挨一口的是他,他心里很過意不去:“蕭隊,幸虧不是毒蛇,你這英勇的一生要是為了救我被咬一口嗝兒屁,我得內疚后半輩子。”蕭澤整只手掌都如刀割般疼痛,面上卻看不出半分,罵道:“滾你大爺的,趕緊現場編錄,劈樣的也動作快點。”忙碌了一整天,蕭澤單手作業竟沒有降低效率,回營帳后還吊著精神開了會。日落之前眾人結伴步行回民宿,走到大門口時看見了一幅風景畫。天氣暖和了,何先生與何太太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喝茶聊天,林予蹲在一旁教狗崽握手,一對中年夫妻,一個十八歲的男生,再加一只亂搖尾巴的小狗,幸福的三口之家似乎就是這種配置。蕭澤幾十個鐘頭沒合過眼,笑容在疲倦中變得更加柔和,他推開白色的木門,喊道:“忽悠蛋,過來迎接我。”林予聞聲跑來,狗崽緊隨其后,他覺得黃昏前的寧靜正好,迎接蕭澤的話應該給對方一個擁抱。然而剛邁步上前,巴哥橫插一杠擋住路,面容痛苦又扭曲。“巴哥,你怎么了?”“小予,我今天遇見一條七步蛇。”“你沒事兒吧?!”“我沒事兒,但蕭隊為了救我,被咬了一口。”七步蛇毒性極強,咬手斷手,斷的不及時直接送命,林予一把將巴哥推開,湊近卻不敢觸碰蕭澤。蕭澤的戲和巴哥一樣專業,身形搖晃向后仰倒,左手背在身后,嗓音瞬間切換到極低模式:“我沒事兒,只是手部……壞死了。”扶著蕭澤的副隊長抿嘴偏過頭去,小宋掩面吸溜鼻子,這幫喪德行的玩意兒專業搞地質勘探,副業仿佛取經于中央戲劇學院。而林予真情實感地哭了。哇的一聲,狗崽本來在旁邊的小樹底下抬腿撒尿,被他一嗓子嚇得坐到了樹坑里。他淚眼模糊,水豆子接連不停地往下掉,其他人演不下去了,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怎么哄。“沒事兒沒事兒,騙你的。”蕭澤也有些慌,露出包扎完好的左手,“就是條普通的蛇,連疼都不疼,別哭了別哭了。”林予剎不住車,得知被騙后松了口氣,可放松之后哭得更兇,剛才真的差點活活嚇死,他甚至以為……以為蕭澤活不過三十五歲的夢變成真的了。蕭澤摟著他往屋里走,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巴哥一眼,眾人接到訊號紛紛抄家伙,全都翻臉不認人,在后面把巴哥聯合蹂躪了一番。林予打著嗝去翻醫藥箱,蕭澤手上的繃帶經過一整天的忙碌已經臟了,他要給對方重新包扎,包扎完用保鮮膜包裹住整只手掌,又幫對方洗了澡。他一直沉默不語,掛在臉蛋兒上的淚痕干涸掉也不擦,洗完抱住蕭澤又想哭一輪新的。蕭澤覺得自己罪過頗深:“以后再也不嚇唬你了,甭哭了。”林予吸溜著鼻涕:“我剛才怕死了,比自己死還要怕。”他低頭抹了抹臉,沒準備讓蕭澤哄他。推著對方上床睡覺,他坐在床邊守著,就像蕭澤平時守著他那樣。蕭澤真的累狠了,一沾枕頭就昏沉起來,整只左手浸泡在疼痛麻痹中,大拇指和食指稍一動彈便牽扯到傷口,疼勁兒猛躥到手腕子。然后他在這股洶涌的痛意下,沉沉地睡著了。夜里,林予在休息室整理資料,之后蕭澤要寫研究報告,他便將所有資料按類目編寫好給對方準備上。蕭澤的電腦設置了六位數密碼,他對著鍵盤發呆,隨后敲下了蕭澤的生日年月。密碼錯誤,他靈光一閃,連續敲下六個“1”,然后順利解鎖。真他媽……活得有原則。忙完正好凌晨,補了大半天覺,倒是不太困,林予收拾完桌面翻看蕭澤的計劃本,今天的任務大家已經完成,明天就可以開始收尾了,再一翻掉出那張全局地圖,他發現還有一條路線沒有勘探。他回房間前去找副隊長,說:“山地那邊還差一條線,明天我去吧,然后明早不要叫我哥,讓他多睡一會兒。”副隊長同意道:“行,你把他鬧鐘關了,明天咱們不帶他。”林予回去睡覺,放輕動作上床,偷偷關掉了蕭澤的鬧鐘。蕭澤在夢中酣睡,左手伸在被子外面,手指都有些浮腫發脹。翌日清晨,林予獨自起床洗漱,他看蕭澤的嘴唇蒼白干燥,泡了包消炎解毒的沖劑給對方喂下去,出門時還拜托了何先生與何太太,讓他們幫忙準備一頓早餐。各組人路線不同,有負責戶外工作收尾的,也有去營帳篩選資料的,林予背著包,圍巾綁在胸前,兜著狗崽往山地那區走去。獨自采樣對他來說是小意思了,掐著羅盤輕車熟路地上山,一路和小狗聊著天,還摘了幾朵春花。走了四十分鐘后終于明白這條線為什么被落下,因為雖然距離不算長,也不算繞遠,但是很陡,也就是一直在往上爬,穿過密樹都能望見無邊的大海。林予坐在石頭上歇腳,把狗崽放下來玩兒,小狗后腿刨土,拱著身子拉粑粑,聞聞這兒,嗅嗅那兒,倒是像郊游一樣興奮。林予想看看蕭澤睡醒沒有,結果沒有信號,只好作罷。繼續往上走,自己砍樹開路很消耗體力,他的速度在慢慢降低,心率在漸漸提高,鳥叫蟲鳴充斥在耳邊,他再次停下休息,擰開水壺灌了兩口。狗崽四處跑著,每棵樹下都刨刨土,還刨爛了一叢野花。“你勁兒還挺大。”林予走近蹲下,撿起野花聞了聞,目光落在樹前的平地上,頓時有些疑惑。這塊土地表層的泥土十分松軟,就像被挖過,又被填平,而填平后完全沒有踩實。林予把狗崽趕到一邊,拿出鏟子照著中間楔進去,一鏟子挖開便已經露出了黑色垃圾袋。他心中警鈴大作,迅速將整片浮土清理干凈。暴露出來的包裹不是很大,他和之前挖出來的看上去很像。他用刀尖挑開,一層層抽絲剝繭般崩裂,最后剝開所有碎爛的遮蓋,里面的一雙腳